魏春雷 发表于 2006-3-29 17:26

魏春雷文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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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春雷艺术简历



魏春雷,1975年10月生,辽宁兴城人。斋号听燕阁,别署听雁楼、有霞居、梦庐、无花居。1995年毕业于锦州市第二师范学校,2005年获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学历,2011年结业于中国国家画院书法高研班。

书法、篆刻作品参加西泠印社首届诗书画印大展、辽宁省首届新人新秀书法展、辽宁省首届优秀书法县(区)书法联展、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10周年辽宁省书法美术作品展、辽宁省首届“兰亭奖”书法篆刻作品展、辽宁省首届篆隶楷书法展、辽宁省第二届篆刻艺术展;获中青网“中青杯”毛泽东诗词书画大赛书法优秀奖、第七届全国教师三笔字书法大赛一等奖。

书法理论文章发表于《书法报》、《书法导报》、《美术报》、《青少年书法报》、《书法报•硬笔书法》及《书法》、《青少年书法•青年书法》、《中国书画》、《中国钢笔书法》杂志。

中国教育学会书法教育专业委员会会员,辽宁省书法家协会会员,葫芦岛市书法家协会理事,兴城市书法家协会副秘书长兼理论委员会主任;葫芦岛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二次代表大会代表,兴城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一次代表大会代表。







魏春雷书法理论文章一览



《听燕阁学书笔记》

《青少年书法报》2003年第36期



《“让爱作主”》

《中国钢笔书法》杂志2003年第11期



《能本色 自风流》

《中国钢笔书法》杂志2004年第1期



《金铭作品并非临作——与李庶民先生商榷》

《青少年书法》杂志2004年第4期



《“买椟还珠”与“买珠还椟”——兼与何朝波商榷》

《书法导报》2004年第25期



《平和心态 积极进取》

《书法导报》2004年第26期



《我写自撰联》

《书法报》2004年第29期



《张公者致魏春雷手札赏读》

《中国钢笔书法》杂志2004年第8期



《入古出新 当行本色——陆俨少书法摭谈》

《书法报》2004年第43期



《依仁游艺 剑胆琴心——刘源涛其人其书》

《青少年书法报》2004年第39期



《微瑕须细评——〈浙江书法百家〉读后》

《美术报》总第571期



《创作手记》

《书法报》2004年第46期



《聚沙集腋 功在不舍》

《中国钢笔书法》杂志2004年第11期



《也说“东道主现象”》

《青少年书法报》2004年第49期



《晋唐以后无此作——白蕉书法摭谈》

《书法报》2004年第50期



《省事却因多事力 无心翻似有心来——日常书写中的“作品意识”》

《中国钢笔书法》杂志2004年第12期



《草书作品点评》

《书法报》2005年第1期



《林则徐行书联赏析》

《书法报》2005年第4期



《水到渠成与揠苗助长——兼评谢少承书法》

《书法报》2005年第6-7期



《来楚生隶书联赏析》

《书法报》2005年第6-7期



《听燕阁笔记》

《青少年书法报》2005年第9期



《行书作品点评》

《书法报》2005年第10期



《陈师曾篆书联赏析》

《书法报》2005年第23期



《行书对联点评》

《书法报》2005年第27期



《行书对联点评》

《书法报》2005年第48期



《我的楹联书法创作》

《中国书画报》2006年第16期



《从“必然”到“自由”》

《书法报》2006年第29期



《草书作品点评》

《书法报》2007年第3期



《心得其妙 笔始入神》

《青少年书法报》2007年第34期



《草书作品点评》

《书法报》2007年第37期



《创作手记》

《青少年书法报》2009年第18期



《魏春雷书自家联》

《书法报》2009年第25期



《一印一世界——张公者〈一印一世界〉读后》

《书法报》2009年第39期



《扇面创作谈》

《青少年书法报》2009年第46期



《题款摭谈》

《青少年书法报》2009年第47期



《硬笔书法论札》

《中国钢笔书法》杂志2009年第12期



《书法别谈》

《青少年书法报》2009年第51期



《看“书”说“书”》

《青少年书法报》2010年第3期



《听燕阁论书丛札》

《青少年书法报》2010年第5期



《书法乱弹》

《美术报》总第848期(2010年2月20日)



《“大”的杞忧》

《青少年书法报》2010年第12期



《学隶丛札》

《中国钢笔书法》杂志2010年第5期



《书印杂论》

《青少年书法报》2010年第20期



《创作丛谈》

《美术报》总第863期(2010年6月5日)



《听雁楼笔记》

《青少年书法报》2010年第24期



《书法普及断想》

《青少年书法报》2010年第27期



《获奖作品到底有多好》

《青少年书法报》2010年第28期



《听燕阁书话》

《书法导报》2010年第28期



《读书日与书法周》

《青少年书法报》2010年第32期



《听雁楼随笔》

《青少年书法》杂志2010年第8期



《临帖说》

《书法导报》2010年第44期



《也说“横向取法”》

《书法报》2010年第43期



《砚边断想》

《青少年书法报》2010年第50期



《梦庐呓语》

《美术报》总第891期(2010年12月18日)



《“学”自作诗与“写”自作诗》

《青少年书法报》2011年第1期



《“重复”的意义》

《青少年书法报》2011年第6期



《砚边断想》

《书法》杂志2011年第2期



《砚边随笔》

《书法导报》2011年第7期



《自弹古调作新声——杨中良书法印象》

《书画艺术》杂志2011年第3期





转发、节选



《魏春雷楹联选》

《青少年书法报》2005年第1期



《魏春雷诗四首》

《青少年书法报》2006年第6期



《听燕阁笔记》

《美术报》2006年12月6日

《书法报-硬笔书法》2007年第1期



《书法“乱弹”》

《书法报》2010年第10期



《我的书法生活》

《书法导报》2010年第13期



《“大”的杞忧》

《书法报》2010年第14期



《“大”的杞忧》

《书法》杂志2010年第5期



《雨中游兰亭(七绝二首)》

《中国书画》杂志2010年第9期



《读书日与书法周》

《书法》杂志2010年第9期



《书印杂论》

《书法导报》2010年第36期



《聚沙集腋 功在不舍》

《青少年书法报》2010年第44期



《春节话春联》

《语言文字报》第523期



《“重复”的意义》

《书法》杂志2011年第4期



《雨中游兰亭(七绝)》

《书法报》2011年第12期



《当代书法缺什么?》

《中国书画》杂志2011年第7期



《“伪二王”的意义》

《中国书画》杂志2011年第8期



《我看“流行书风”》

《中国书画》杂志2011年第10期































我的书法生活



在单位,我“邮局跑得勤”是出名的。

每天到邮局,为的是第一时间取回我的心爱的报纸——《书法报》、《美术报》、《书法导报》、《青少年书法报》,还有《中国书法》、《书法》、《中国钢笔书法》等杂志,有时去得早,会在那等邮局的车过来,帮着拎邮袋、包裹。有一次,邮车司机问我,“你新来的吧?”——人家以为我是新来的邮局职工呢。

我想我与书法是有缘的。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字也老得大人夸奖,但那会儿我对写字还不太感兴趣,觉得白纸黑字,没意思,以至于文化站办了暑假美术书法班,我没犹豫地就报名学了画画。那会我妈妈在供销社上班,近水楼台,社里的小人书给我看个遍。故事讲给小伙伴听,上面的图画,除了画满了几本自己装订的大本子,还给我见缝插针地搬到了《语文》、《数学》教材上。教材插图里的人物,也给我没商量地“顶盔贯甲”、全副武装了,为此挨了大人、老师不少不太“凶”的批评。学校的美术老师刘景龙对我很好,是我的启蒙老师。刘老师引我走进了艺术世界,在乡下,能遇到这样的好老师,我很幸运,对刘老师我一直心存感激。那时刘老师还年轻,家里满是画,素描、水彩、水粉、国画、书法,让我喜欢得不得了。接触的东西多了,我对中国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节假日自己跑书店,换回了一本本心爱的画册,回来就手不释卷地看啊画啊,陶醉其间,乐而忘返。中国画讲究诗、书、画、印的结合,潜移默化,我很自然地对书法和篆刻产生了兴趣,自说自话地搞起了“书法”创作,写满了几个本子,又自己磨了把刻刀,给自己刻了印章。每当我像模像样地完成一件作品,题款钤印,那感觉,真好。大概五年级,我在新华书店外的书摊买了第一本《书法》杂志,里面有张瑞图的专题,尽管好多文章我看不懂,但还是喜欢看,觉得过瘾。从此一发不可收,省吃俭用,零花钱换回了一期期《书法》、《中国书法》、《青少年书法》、《书与画》杂志,身在乡下的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到师范读书后,干脆直接在邮局订阅了。那时买书不太方便,我就天南海北地联系各地美术出版社,按书目邮购,不少市面难得一见的好书就是这样搬到我的书房的。每次放假回家,我的行囊差不多总是最重的,我要带我的心爱的书回家。

1995年我师范毕业,走上了工作岗位,有了更好的条件,学习劲头也更足了,每天工作之余,我的时间差不多都给了书法。兴城是一座文化积淀深厚的古城,改革开放以来,兴城文化艺术事业得到了很大的发展,涌现出魏哲、张公者、郑雪峰等很有影响的书画家,他们是兴城的文化名片。1999年,经市文化馆白金源兄介绍,我开始参加兴城市书法家协会的活动,有机会跟几位颇有建树的师友请教切磋,很快找到了感觉,2000年我的一件行书对联参加了辽宁省首届新人新秀书法展览,给了我莫大的鼓舞。家乡小城,虽说滨海傍山,历史悠久,毕竟是小地方,为了开阔视野,增广见识,每年我都订阅好几种专业报刊,并坚持网络学习。十几年来,为了学习书法,我多次参加辽宁省书法家协会举办的临帖班,请教省书协的专家,又先后到北京、天津、江苏、浙江、上海、山西等地学习、交流,有两回为了看展览,一天北京跑个往返,辛苦是肯定的。去年(2009年)夏天,我又跑到杭州,参加了中国美术学院暑期书法训练营的学习。紧张的一个月,与天南海北的同学朝夕相处,接受中国美院书法系专业训练,聆听浙江大学汪永江、中国美术学院沈浩等名师讲座,受益匪浅。

同事们聊天的时候,我旁若无人地翻看着新拿到的报纸杂志,有时他们就问我,看这个有什么意思呢?是啊,有什么意思呢?我也说不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爱,不需要理由”,这权作我爱书法的理由吧。











































我和篆刻

其实,我是喜欢篆刻的。

还很小的时候我就鼓捣印泥玩了。在窗户玻璃上画小车,觉得印泥不好用,只能一点一点画,好像挨大人说了还。后来发现大人的戳记很有趣,喜欢印着玩,有时就把纸张覆盖在印面上用铅笔涂,也算搞拓片吧,绝对无师自通。再后来,就跟着老师学画画了,我非常喜欢中国画,买了不少画册和技法书。在画册上,我见到了更多的印章,真是喜欢,觉得漂亮极了,对上面的文字也试着猜个大概,便想着给自己弄一方印章。

有次偶然在书店买到一本《少年书法》杂志,记得是方毅题写的刊名,启功题词:“少年学书法,可助识文字。知识基础深,多做四化事。”杂志是新蕾出版社出的,就只买到一期,以后就一直没见到。那一期上正好有一个新栏目——“怎样刻印章”,我如获至宝,反复看了不知道多少遍。那时候伙伴们玩一种石笔,就是一块石头,形加工过,但不知道干什么用的。质地很松脆,近于青田,能写字,像粉笔。知道我想刻印章,他们就送给我用。我没有刻刀,就自己找了一段约一毫米厚5毫米宽的金属片,自己磨啊磨,夹在废毛笔管上固定好,就算刻刀了。那时好像刻了“魏”、“春雷”吧,现在找不到了。那会儿我知道了“春”字的篆书写法,就是弄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楷书就变那样了,联系不到一块。

上中学了,有一次我从《青少年书法》杂志上看到上海普艺招收篆刻函授学员的启事。多年对报刊书籍的关注,我知道韩天衡先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当时就很想参加,但各种原因,终于没能付诸行动,遗憾。从中学到师范,对篆刻我一直念念不忘,也说不清原因,就是着迷。那段时间,我陆续从出版社邮购了曹齐的《刻印技法图解》、陈寿荣的《怎样刻印章》、徐利明的《篆刻艺术》等几本篆刻技法书,还有《十钟山房印举选》、《上海博物馆藏印选》及钱松、胡钁、赵之谦、吴让之、吴昌硕、黄牧甫等大家的印谱。对篆刻知道的是越来越多了,但动手却依然很少。

师范毕业后,我结识了崇雅轩书画苑的白金源兄。看他的刻刀,真够个儿,是自己做的,看他刻印,总觉得使得上劲儿,刀能助人。兴城是个小城,小城却出大人物,魏哲就是从兴城走出去的书法家,说到刻印,那自然就要说张公者了。对公者老师我是久仰大名的。还在初中吧,我就在《兴城报》上读到介绍他的文章,当时知道了他的什么草堂,知道他写字刻印很刻苦,又知道他从学校调到了兴城文联,还记住了他手书的对联:“立脚不随流俗走;高怀犹有故人知”。那时候,我觉得公者老师很遥远。经金源兄介绍,我开始参加兴城书协活动,也就有了向公者老师请教的机会。那时公者老师还在文联工作,任兴城书协主席。公者老师是把工作当事业做的,对兴城书法的发展不遗余力,搞了不少活动,培养了一批人才。兴城被辽宁省委宣传部命名为“优秀书法县”,公者老师功不可没。后来听外面的朋友说兴城书友真傻,有张公者在,却不跟着学刻印。这当然是玩笑话,倒也不假,当时大家都知道公者老师是高手,真正的高手,但跟着学刻印的却不多,金源、铁军、志哲诸兄外,似乎就我偶尔弄一弄了。等我想好好学篆刻的时候,公者老师已经准备到北京发展了,于是篆刻,就又放了下来,又是个遗憾。机会是需要把握的。郑雪峰先生是我们很尊敬的老师,他书读得多,很有学问,诗词更是好。因他在葫芦岛工作,我平日的一些对联、旧体诗的习作就寄给他求教,每次郑老师都回信评改,总是鼓励我。郑老师后来也去了北京,忙得很,尽管每周都回兴城,见面机会很少,也不好意思更多地打扰他。有好老师却不能经常追随左右,是很无奈的事。

还是说刻印吧。第一次看公者老师刻印,是在崇雅轩。那次是金源兄准备好了石料,请他刻的。记得那是一朱一白两方印,朱文是“栗园主人”,白文是“白金源印”。公者老师刻印很熟练,看起来很随便的样子,刀落石开,谈笑风生,过瘾。我更喜欢看他刻边款,那份娴熟、那份自信,那份胸有成竹,真正是驱刀如笔,“恢恢游刃殊从容”。他只说自己刻边款“熟练”,自谦中透着自负。

应大家要求,公者老师为会员作了一次篆刻讲座。他那深入浅出又极富感染力的讲述,搞得大家兴致盎然,跃跃欲试。记得那次我刻了一方小印“沐风堂”,当然刻得很幼稚,不过公者老师说很有趣味,我没架住鼓励,回去又弄了一方,还真有进步。

喜欢篆刻,是一种缘分;喜欢篆刻而能有机会问艺于公者老师,是一种幸福。

岁月不居,公者老师到北京已经有八个年头了。这些年我更多地把精力用在了书法上,篆刻尽管也一直关注,进步却极有限。怀念那些有冰石冷铁温暖心情的日子。公者老师在生活和艺术上给了我不少支持和鼓励,我一直心怀感激。每想到自己的碌碌无为,总觉有负公者老师的期望,不胜愧赧。

有一天,我能刻出一方印,能让公者老师点头,说“刻得好”,那将是我的骄傲。

这,是我的目标。

















































回眸

——我和钢笔书法





字帖



印象中看到的第一本钢笔字帖已经有些模糊了,好像写的是诸葛亮的《前后出师表》,字不小,竖式书写。那时候我妈妈在供销社上班,所以社里新进的小人书啊,故事书啊,小说啊,我是能借来看的。那次不知怎么的,就选上了这本字帖。当时我还小,里面认得的字很少(不是简化字),但很喜欢看,没事就抱着翻,试着写,就苦恼写不那么大,倒是几个字的长尾巴看着很好玩儿,有的几乎占一行,很过瘾的。

再有一本字帖,是况兆鸿的《真行草隶篆五体钢笔字帖》,从里面我认得了不少草字,背下了好几首古诗。当时那本字帖我是借看的,非常喜欢,就要买下来,阿姨说借着看得了,可以多看几天,我还是坚持用零花钱买下了——好东西总愿意拥有。

当然,还有庞中华的字帖。当时有一册薄薄的字帖,名字记不得了,里面的配图有颜真卿的《多宝塔》,非常喜欢(后来看到电影《万水千山》的片头题字,自然地想到《多宝塔》)。里边的书法小故事也好看,古代的怀素,现代的费新我、林散之等。这本字帖我也买下了。当时同学那也有不少不同版本的庞中华字帖,字都差不多,不少同学都喜欢照着写。我对里面的几个字的行书写法很喜欢,像“面”字的写法就很有趣。其中一种多体的字帖,我觉得里面的魏碑挺好,捺画很有特点,有空就照着写。

刚到师范读书时,我正喜欢吴玉生的字。当时学校搞书法比赛展览等活动,我总是拿吴玉生风格的作品参加(当时大家写高岚、顾仲安字帖的同学很多),后来不少同学都能认出我的字来,也有同学改学吴玉生的字帖了。

对王正良的字,最初是从同学的一本字帖里看到的。王正良书写的是其中的五言绝句部分,行书。“落日五湖游,烟波处处愁。浮沉千古事,谁与问东流?”等几首诗就是从这本字帖里第一次读到的,都背了下来。那本字帖里王正良的书法风格与诗的意象很协调,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那本字帖我借来好久,反复临写,不得要领,从此对王正良的字帖很留意,搜集了不少。我读师范的时候,开始写吴玉生字帖多些,后来就主要学王正良了。有一段时间,每天晚自习时间我都都会临上一整页,楷书(《三十六计》、《孙子兵法》等),大约300字吧。功夫不负有心人,几个月下来,对王正良的楷书略有心得,有了几分模样。那段时间我对王正良书法十分着迷,总向同学们推荐,不少同学也跟着学起了王正良,一时间学校掀起了“王正良热”,每个班都有几位好手,主要是男生。

对中小学生和一般爱好者的写字教学,楷书我一直推崇卢中南,行书就是王正良了。席殊的3SFM训练法我也很有兴趣,席殊的字范,书写便捷,简易美观。

硬笔书法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最热的时候,不少书法家都有硬笔作品问世,老一辈的如启功,年轻些的如邱振中、祝遂之等,都有自己的风格,其中我最喜欢的是曹宝麟的作品。曹宝麟驾驭钢笔一如毛笔,讲究笔法,点画形态丰富而不做作,纵擒如意,顾盼生情,字法谙熟,通篇跌宕起伏,而不失自然,可谓“恢恢游刃殊从容”。

在《中国钢笔书法》杂志上我见到任平的一件横式行书,内容是萧岗的散文《这里,曾是大海》,写得俊逸雅致,精彩至极,让人怦然心动,久久难忘。

骆恒光的钢笔行书也以米芾为宗,熟练而富于变化,值得关注。



杂志



大概六年级的时候,我在书摊上买到两期《青少年书法》杂志,记得是1988年的最后两期。里面的硬笔书法多是学习古代经典法帖的,风格各异,觉得很新鲜。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注意到《中国钢笔书法》杂志。那时候都是零购,没事就往书摊那转悠,因为书法类杂志数量都不多,去晚了怕买不到,《书法》、《中国书法》每年也都能买几期。

小学时我学画画,刘老师借给我《江苏画刊》,我第一次知道“行书”这个词,当时不知道“行”字怎么读。记得里面有一篇文章介绍吴历的绘画和书法,我就以为行书就是吴历写的那个样子的,撇长长的。有段时间我就那么写字,有一次老师指着我的《语文练习册》问我为什么那样写,跟一般的写法不太一样,我还解释了一番呢。



作品集



《全国大学生钢笔书法优秀作品》(周浩然编,四川美术出版社),骑马钉装,页数不多,像一本杂志。这本作品集收入钢笔书法作品二十余件,当时我看来大部分作品都非常漂亮,摩挲了好久,没少临写。这是我买的第一本钢笔书法作品集。

《全国第四届钢笔书法大赛获奖精品选》(全国第四届钢笔书法大赛办公室编,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定价:3.60元。当时兴城古城东街有一家书店,美术类书籍不少,我常常光顾。偶然发现这本书,我喜欢得不得了,但对我来说,价格不菲。我连着去了几天,先胡乱翻看翻看别的书做样子,然后使劲儿看这本作品集。我省吃俭用好几天,终于攒够了钱,把这本作品集买到手了。书中收入很多高手的作品,异彩纷呈,是一份极好的资料。



琐事



小学时我对画画着迷,以至于文化馆办暑期美术班和书法班,我没犹豫地选择了画画,当时觉得写字没有画画好玩儿。在家的时候总是不少时间都用在读书、画画上了。那时我自己订本子,一页一页,画满了顶盔冠甲的大将,赵云、岳飞、呼延庆,那都是我心中的英雄。后来接触中国画,我对写字兴趣越来越浓,弄了个本子写起了自由体,主要受画上题字的影响,故意弄得歪歪扭扭,自鸣得意。这算是我最早的“硬笔作品”了,教我画画的刘景龙老师鼓励我说“写得很有意思”,弄得我有些骄傲了。

胡来的时间不长,就知道照字帖写字了。那时我的字经常得到老师夸奖。小学时我负责班级的黑板报,写写画画,小有名气。刚上初中,大概第二节语文课吧,教语文的徐老师上课忽然问谁能背一背教材后面的古诗词(《语文》教材后面附录16首古诗词,好像是课外阅读的,不作考试要求),当时全班只有我一个人举手。我背了一遍,又到黑板上写了下来。老师自然是夸奖我了,说我学习态度好,字也漂亮,因为这件事,我在新学校差不多也算“一举成名”了。

读中学时,我对画画的兴趣有增无减,不断地与各地美术出版社联系,买了不少好书,对钢笔书法也越发喜欢。中考在即,我仍然喜欢抱着《中国钢笔书法》杂志琢磨,有时候比划比划,以至于妈妈不得不对我的加以限制,我只好转入地下。有一次妈妈在做饭,我把一本杂志平整地塞到夹克里,放在胸前,想出去偷看,结果跟妈妈说话,没留神手一松,字帖滑落下来,给妈妈看个正着。我都想不起来当时啥感觉了,紧张、尴尬、不知所措、故作镇定,都有吧,好在妈妈没说啥,之后也没再提。那次之后,我主动“收敛”了一些,精力更多地用在了功课上,成绩一直在前三名,顺利考取了锦州二师,没让妈妈失望。



































与苏忠权札


忠权我兄:  别来无恙! 光阴荏苒,当日一别,屈指已逾三载,其间山水阻隔,虽有两面匆匆之遇,犹难慰相思之万一,此情兄可谕否?  曩者初识我兄,弟年方弱冠,以生性狷介不群,又复自命清高,于人事多所不通,幸数载相处,蒙兄不弃,耳提面命,使弟以愚钝之资,犹有所悟,此情此谊,虽时过境迁,安敢稍忘?  忆昔篮球场上,乒乓案边,前辈同侪,共挥汗雨,其景其情,时入弟中宵之梦,不知诸师友雄风可胜于当年?  弟幼喜绘事,及长复倾心翰墨。曾记否,数年前兴城有电子杯书赛,兄尝嘱我“一试牛刀”,其时弟于书法尚处懵懂,未能唯命,然兄之盛意,使弟感念之余,颇自愧赧。其后弟用心于书,每有懈怠,则忆及吾兄之厚望,乃复孜孜矣。  近年弟以翰墨之缘,得以结识兴城书坛张公者、白金源、王铁军、郑雪峰诸先生。诸公皆谦谦君子,雅量高怀,弟虽愚陋,竟得诸公错爱,许以兄弟之谊,不拘师生之礼,鼎力提携,弟方得初窥书艺之门径,感激之情,岂言语所能道哉?  先贤有训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弟数年间两赴京华,复先后负笈大连、丹东、沈阳、营口参加辽宁省书法学习班,请益于聂成文、魏哲诸师,艺事稍有进境,然艺海无涯,弟当以勤苦自励,上下求索,方不负诸师友之厚谊隆情。  兹将弟近年简历奉上,自许有“求是”之意,未避负“卖瓜”之嫌,区区鄙意,吾兄一笑可也!  吾兄年方“不惑”,然窃以为吾兄老成持重,不惑久矣!想诸般俗事冗务,岂能累吾兄之心哉?  世路崎岖,愿吾兄持心平常,善自珍重。  嫂夫人及小侄处不另。  专此即颂秋安
弟 春雷 拜呈于  听燕阁南窗 2002年9月20日





















文雅温润 清新俊秀

——魏春雷的书法


郑雪峰

  初识春雷大约是在十五年前了,他那时刚从师范毕业,在乡里的一所小学任教,一有闲暇就到城里东街的崇雅轩书画苑,结友、攀谈、流连,对书法氛围的强烈需求,可以看出春雷对艺术的热爱与执着。

春雷的书法取法于宋代四大家之一的米芾,米芾的书法沈著飞动,至其潇洒超妙之处则深得晋人笔意。春雷致力于米芾十几年,由对米芾书法的形神模拟,至找到自己与米芾书法的契合点,春雷在思考与勤奋中收获着。他的书法遗弃了米芾的跳荡诡谲,多取其雄健清新。古语云字如其人,春雷的字与他的人一样文雅温润、清新俊秀,雅俗共赏,让人感到愉悦。

春雷在书法创作之外,还雅好诗文,创作了不少同样清新的旧体诗和对联,这既与他的书法相得益彰,也为其书法的发展拓宽了基础。

前人说过,巧于为文者拙于谋身。春雷的书法健步走在前进的大路上,而其身却仍然局于乡下,我在发出一声叹息的同时还是默祝他义无反顾。

 






















































春雷印象

小康



听别人谈起魏春雷,在展览上看他的作品,在网上、报刊上经常见他的文章,所以,魏春雷,这个名字很熟悉。这样的“如雷贯耳”之后,才在一次书法活动中得识“庐山真面目”——举止儒雅、不善言谈,很诚恳、很朴实。

“小魏”是熟悉之后的称呼。一直以来对“春雷”这个名字有着好奇,不曾问起它是否有深刻寓意,但自己私下思忖过,觉得“春雷”应该是象霹雳一样,“咔嚓”一声就闪亮登场,可是从小魏的外貌上看去,却怎么也不见“春雷”的影子。是不是在运筹帷幄,在“轰隆隆、轰隆隆”地翻滚着、酝酿着,就等着哪天聚成一声惊天霹雳呢?

小魏有时很有趣。喧闹的聚会中,他常会独自沉思,突然冒出句不知哪来的诗词,弄得别人莫名其妙而他却依然故我。有一次听他念起自己16个月不吸烟的事儿,很自豪的样子,知道他原来偶尔也吸烟。他说他不喜欢戒烟这个词儿,也是,和喝茶一样,他吸烟也从来都没专业过,所以常常会几天都想不起来一支。吸烟那会儿他戏言“烟必须常戒”,现在听说他又有很长时间不吸烟了,不吸烟挺好。

这些年为了书法,小魏跑了不少地方。每到一地,除了求学交友,他总喜欢在美术馆、博物馆留连。有几次为了看展览,他都是一天北京跑个往返,这样的苦他不在乎。

小魏总是很忙,读书写字之外,他对中国画、篆刻同样下了不少功夫,与书法差不多齐头并进,听说最近又迷上了摄影,忙啊。

“造物无言却有情,每于寒尽觉春生。千红万紫安排著,只待新雷第一声。”看着小魏的成绩,我想这样的一声“春雷”是迟早的事吧。

魏春雷 发表于 2006-3-29 17:27

水到渠成与揠苗助长——兼评谢少承书法
   
      谢少承的几件行草作品,我比较看好《周邦彦词》。与另外两件作品相比,这件写得比较“老实”,笔法、字法乃至章法明显出自苏轼《黄州寒食诗》,各种矛盾对比处理得自然得体,气息蛮好。而《金农诗》、《王维诗》两件作品则是谢少承近年的主打风格,多次在全国大展上亮相,一定程度上形成了自己的面目。
      这样讲并非厚古薄今,艺术的优劣是不好简单地以“古”“今”来讲的。作为年轻的作者,谢少承能在艺术上不安小就、积极探索,其精神无疑是非常可贵的。但如果据具体作品来讲,把它们(《金农诗》、《王维诗》)与《周邦彦词》对比,前者作者刻意雕琢的痕迹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作者将这种处理手法加以程式化,从而使作品形成一种较统一的风格,“新”则新矣,但这种新有能有多少价值呢?根深叶茂,本固枝荣。个人风格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躐等燥进,则难免揠苗助长。对于传统,李可染讲“用最大的功力打进去,用最大的勇气打出来”,其实现在对很多数朋友来说,要考虑的不是能不能出来,而是有没有进去。有朋友担心学进去出不来,怕学成“书奴”,实则能有资格做书奴,已是大不易。吴琚学米,吴宽学苏,“门庭一定,脚跟牢把”,虽未能开宗立派,但所作渊源有自,亦足以傲视俗流,跻身风雅!当然,艺术风格的形成是个复杂的过程,一味期待水到渠成,任其自然而放弃主观努力,也是不可取的,问题是求新求变总要有个基础,也就是所谓的入古出新,汲古铸今。如果勉为其难,为“新”而新,则不无本末倒置之虞。而且,在相对接近的文化背景与艺术识见下,书写者在“匠心独运”时所用的手法难免“不约而同”地“走到一起”——沙孟海讲“我看创新的东西都是一个面孔的”,可谓洞若观火。
      一种新风格,固然不可能一开始就完美无缺,总要在不断完善中逐渐走向成熟。从谢少承的自评可以看出,他没有为已取得的成绩沾沾自喜,固步自封,在努力探索求新的同时,没有放松对传统的学习,仍然在实践中思考,因此,尽管他的新风格目前尚难说尽如人意,但以《周邦彦词》透出的消息看,我们是可以对其作乐观的期待的。

魏春雷 发表于 2006-3-29 17:27

金铭作品并非临作------兼与李庶民先生商榷
      
      李庶民先生在《谁之过――从首届“兰亭奖”的一件获奖作品谈起》一文中指出:“近年来的展览中,临摹或以古人、今人的书法创作为蓝本而改头换面得以在各类展览中入选、获奖者时有所闻”,“一些作者靠临摹、模仿甚至剽窃而屡屡得手”,并列举了相关实例加以分析,言之有物,读后让人很受启发。文章对金铭的获奖作品《苏轼后赤壁赋》行书册页作了较为具体的分析,得出结论,认为此作是对赵孟頫《苏轼后赤壁赋》行书手卷的“临习之作”,笔者对此不能苟同。
   李先生首先指出,金铭作品“基本上是照抄元代大书家赵孟頫所书行书卷”,因为“赵孟頫\的笔误,金铭也跟着误写”,“赵孟頫的异体与错体,金铭也照抄”,认为金铭“连原文也没读过”,以致“不辨正误,一概照抄”。应该说李先生的这个看法理由还算充分,尚站得住脚。但李先生由此认定金铭作品是临作,就显得有些武断了。笔者认为,如前所述,只能说明金铭作品的文字内容可能直接取自赵孟作品,而且对赵孟頫作品中个别有问题的用字也未能甄别,我们可以就此认为金铭在这方面做得不够谨慎,或者认为金铭在文学修养方面还有待进一步提高,也仅此而已。至于《中国书法兰亭奖·创作奖评审细则及评审员守则》中的“评审标准”所说的“明显仿效他人作品者,不得入选”,“仿效”的对象该不会是文字内容吧!李先生在评说金铭作品时用了“临写”、“临摹”、“临习”等字样,似乎事实如此,无可辩驳,其实只要我们稍稍耐下心来,对照一下作品,就会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两件作品在技巧与风格上的差异是显而易见的。
    让我们先来看一下赵孟頫的作品。赵孟頫\的作品恪守古法,规矩谙熟,用笔侧锋较少,多为中锋,点画“洗练精凝”;字法行草相间,而草法纯正,行有楷意,饶有晋风;字距较大,连带较少,基本上字字独立。通篇气氛静穆安详,一派风雅情致。
   再看金铭作品则另有一番气象:其取法仍在帖学一路,二王、苏、米手段时见笔底。更多地运用侧锋,字距较小而时有连带,虽未能“翰逸神飞”,却也“潇洒流落”,神采奕奕。由于作者比较关注点画形态,循规蹈矩,对用笔技巧的提、按、转、折、起、收交代得比较清楚,而行笔稍弱,点画不够劲健。包世臣在《艺舟双楫》中说:“用笔之法,见于画之两端,而古人雄厚恣肆令人断不可企及者,则在画之中截。盖两端出入操纵之故,尚有迹象可寻,其中截之所以丰而不怯、实而不空者,非骨势洞达,不能幸致”,应引起注意。用笔与结字稍有程式化倾向,也影响了书写速度,节奏缺少变化,放得不够开,章法显得有些“平”。当然,此作仍不失为一件好作品。
      由此可见,尽管金铭作品与赵孟頫作品文字内容相同,也不排除在气息上金铭作品不自觉地受了赵的一些影响,但无论用笔、结字还是章法,二者均存在较大差异而各有面目。这样,李先生的“不知怎的,反复几次的评选,评委们众目睽睽,都没能使这件令人十分眼熟的作品留在它应呆的地方,真是匪夷所思”的困惑我们也就不难理解了。
    金铭的落款让李先生“莫名其妙”,倒是实情,因为落款确实存在问题。李先生“难以辨识”的那个字应是“候”,《素问·藏相论》说:“五日谓之候,三候谓之气 ,六气谓之时,四时谓之岁。”此处当作“时节”、“时令”解,“水仙开候”即“水仙花开的时节”,潘天寿先生题款常见“腊梅开候”、“玉兰开候”、“菊花开候”的说法。而“不甚欣然”的“甚”实为“胜(读生)”之误,“不胜欣然”,“喜悦得不得了”。大概是“胜”、“甚”音近以致误写吧。《书法报》创刊二十周年的题贺作品有“一以贯之,不孚众望”的句子, “孚”意为“为人所信服”,熟语有“深孚众望”,而这里的“不孚众望”显然是“不负众望”之误,一字之差,适得其反,奈何奈何!
   谨此与李先生商榷。

魏春雷 发表于 2006-3-29 17:28

依仁游艺 剑胆琴心——刘源涛其人其书

                                    
    源涛兄和我一样,是地道的东北人,而我多少有些文弱,他却是身材魁梧,壮实得很。源涛兄为人豪爽,特健谈,而且非常幽默,同样的事情,他讲起来总能绘声绘色,很受听,偶尔一本正经地讲点逸闻趣事,更是让人笑得肚子疼。“无情未必真豪杰”,源涛兄的豪爽是真豪爽,而不是不拘小节,更不是大大咧咧。与他接触的人都会发现,其实他是个很细心的人,待人接物,大气而儒雅,在同事与书友间颇有口碑,人缘极好。
   我与源涛兄相识,缘于书法,真正是“翰墨之缘”。源涛兄书法是有童子功的,其髫龄捉管,即以颜鲁公为范,取法既正,复肯力学,几年下来,已初见规模。其时辽宁书坛在以沈延毅先生为代表的老一辈书家影响下,写北碑蔚成风气,源涛兄亦开始尝试写碑,一写就是数年。如果说颜楷为“正”,北碑为“变”的话,那么源涛兄正是在这一正一变之间,以他的颖悟与勤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使他的书法具备了向更高的境界攀升的条件。
源涛兄也写隶书,直接取法于金农。高手林立的清代隶书作者中,金农是极有个性与创造性的一位,当时尚未见有汉简出土,其隶书却是“写”味十足,风神直逼汉简,可见他对汉碑理解之深。正是这种写味,吸引了源涛兄挑剔的目光。一般说隶宗秦汉,但学汉碑得其精整的同时也易失之雕琢与刻板,源涛兄心慕秦汉而手追冬心,则轻松避开了此种流弊,可谓善学也矣。
   1990年,源涛兄的兴趣开始转向行草。他遍览百家,于王羲之、孙过庭、米芾诸家尤为心折,心慕手追,孜孜以求,废纸何止三千!幸运的是,在学习过程中他得到了魏哲先生的悉心指点,少走不少弯路,并能及时调整方向,可谓获益良多。他当时的作品是很“时尚”的小行草,既能恪守古法又能出以自然,熟而不俗,颇得好评。1993年起,其作品先后入选第二届中国书坛新人新作展、第六届全国书法篆刻展,第三届中国书坛新人新作展等重要展事,为书坛同仁瞩目。
   在这些成绩面前,源涛兄没有“知足长乐”,而是思索着以后的路该如何走。科学讲的是“我们”,而艺术讲的是“我”,如果自己的作品中没有“我”的存在,那无疑是一种悲哀。源涛兄深晓此理,义无返顾地开始了更艰苦的艺术探索,寻求“我”之所在。探索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经历涅 磐 的痛苦才有新生的凤凰。在此后的几年中,源涛兄一度很少在展赛中露面,他更深地沉潜古典,更客观地审视当今,在寂寞的表象下,执著地寻觅着真我的踪影。对他的探索,魏哲先生给予了热情的鼓励与支持,这更坚定了他的信心。“机遇总是垂青于有准备的头脑”,面对浩如烟海的历代名迹,他的目光最终投向了明清。张瑞图、黄道周等大家“对碑帖结合的天才猜测”(魏哲语)及其极富前瞻性与感染力的创作,深深震撼了他,他似乎找到了可以“换凡骨”的“金丹”。“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源涛兄毅然放下了曾为之心醉的小行草,全力以赴地在明清巨幛大轴间求索。“工夫不负有心人”,晋宋为体,明清为用----在经历了“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困惑迷惘之后,源涛兄书法终于形成了新的面目。从他近期作品看,笔法更为纯熟,结字更富变化,尤其大字,用笔爽利自然,决无描画痕迹,字法强调疏密等矛盾对比而不扭捏作势,甚是洒脱。东坡居士讲“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想来源涛兄或已悟得其中三昧。源涛兄这批“新作”先后入围第八届全国中青年书法篆刻家作品展、入选第五届全国楹联书法大展,再度引起了人们的关注,所谓“天道酬勤”,信不诬矣。
   无论在生活、工作还是事业上,源涛兄都称得上是一位“成功人士”,剑胆琴心,依仁游艺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魏春雷 发表于 2006-3-29 17:29

入古出新 当行本色 ——陆俨少书法摭谈

   
    我们注意到,大凡在书法史上能占有一席之地的画家,其资本只是书法,而不是他的绘画或别的什么本事,尽管他们在其他领域也可能很有建树。苏轼、米芾、赵孟 、董其昌等,都是画史上了不起的人物,对他们的书法,我们会叹服于其鲜明的个人风格、精湛的技巧,却用不着把他们的绘画作品拉来做支援。尽管人们总是说“书画同源”,但绘画就是绘画,书法就是书法,没有理由把它们混为一谈。吴昌硕讲“诗文书画有真意,贵能深造求其通”,说得很明白,“诗文书画”的“真意”,必须通过“深造”才能悟得,才能“求其通”,而绝不是简单的“相得益彰”。
   我们说陆俨少是一位名副其实的书法家,并非所谓的“书以画名”,而恰恰是书名为画名所掩。“艺事从来理法通”,我们不否认陆俨少的书法与绘画的互相影响,但他始终是把书法当书法来学的,而不是简单地把书法作为绘画的基本功来对待。“余尝有志学书,记在少时,为之也勤,朝夕临池不辍”(题自书卷),在上海读中学时,每天“早上四时起床,磨墨练字,初学龙门石刻中的《魏灵藏》、《杨大眼》、《始平公》,后来也写过《张猛龙碑》、《朱君山墓志》等。”可见陆俨少幼时即用功于书,对北碑诸名迹心慕手追,打下了骨骼清奇的基础。我们现在欣赏他的行草,会感到结体的新奇变化,本源即在于此吧。四川归来后陆俨少一度浸淫于《兰亭》,日以二过为课,且旁及苏米,融而化之,书风为之一变。一九五零年陆俨少画出《杜陵诗意图卷》,卷尾自题《蜀中秋兴》六首,书风典雅纯正,颇有山阴矩度,而苏米手段浑融其间,个人面目已初露端倪。此卷裱成后,其业师冯超然为题引首,并撰长跋,沈尹默、黄宾虹、叶恭绰、吴湖帆、潘伯鹰、谢稚柳诸先生亦于卷尾题字书跋,奖掖有加,对陆俨少早期艺术探索给予充分的肯定,一时传为美谈。
   陆俨少认为,“写字切忌熟面孔,要有独特的风貌,使览者有新鲜的感觉。”在《题自书卷》表达了“独立门户,无所依傍”,“发奋自勉”,“老有所变”的愿望。他不仅早期就有了求新求变的意识,而且做了身体力行的探索:“在重庆期间,公余每以片纸杂抄唐宋诗文,既不临帖,复以己意为之,成为似隶非隶的书体。这种书体横划阔而竖细,也不同于金冬心的漆书,我自以为有古拙意。”(《陆俨少自叙》)从当时的作品看,他的这种尝试并不成功,虽有新意,但明显失之粗率,兼有习气。好在陆俨少于此也有自知,没有走得更远。尽管如此,我们却可以看出他不甘蹈袭古人,而欲自立面目的志向。 正是这种求新求变的意识,使得陆俨少后来于杨凝式书法独有会心:“杨凝式书出于颜鲁公,但一变而成新调。黄庭坚说:‘世人竞学《兰亭》面,欲换凡骨无金丹。谁知洛阳杨风子,下笔已到乌丝栏’,就是称誉其不死学,而化成自己的新意。我们学杨凝式,也应该学他的精神,在他的基础上加以变化。所以我学杨凝式,不欲亦步亦趋,完全像他。因之有人看到我的书体,而不知其所从出,这是我的治学精神,不拘书法、作画,贯穿始终,无不如此。”综观陆俨少的学书历程,正如其自己所说,“初学汉魏碑,继写汉碑,后来写《兰亭》,最后学杨凝式,旁参苏米,以畅其气。”综上,我们可以这样认为,陆俨少书艺筑基于魏碑,定格于杨凝式,旁参苏米以畅气增势,从而在深入王羲之基础上,凭着深厚的文章学问,形成了独特的风貌。观其艺术成熟期的作品,线条内劲十足,指挥如意;结字不主故常,从心所欲,极意聚散开合而不脱规矩;章法则如风生云起,浑然天成,无懈可击。粗看只是自家须眉,不见古人踪影,实则古神化己神,直如九方皋之相马,岂可以牝牡取之!
   陆俨少在一篇跋文里说过,“余无书名,然每私自与今之善书者比,进而窃与古之大家相高下,则亦无甚憾焉。而为画名所掩,又不表曝于人,故知之者甚鲜。然知与不知,予之书固在焉,后之人可以考论,则庸有伤乎?”(题自书卷),颇似陆放翁“后五百年言自公”之慨,然方今之世,艺文中兴,公允地评价陆俨少书法,何须再等五百年?

魏春雷 发表于 2006-3-29 17:29

晋 唐 以 后 无 此 作——白蕉书法摭谈      


      白蕉(1907--1969),江苏松江人。本姓何,名馥,字远香,号旭如,别署复生,复翁,济庐等。
    白蕉是近代极富才情的书家,不唯天资颖异,而且勤勉力学,在书法、绘画、诗歌诸多领域均达到了相当的高度,其尝自评诗第一,书第二,画第三,可见他对作诗的自信,其画兰亦极有声名,享誉当时。
白蕉所处时代,北碑的浪潮虽然已趋平实,但仍然很有影响,而他对北碑并无好感,对大王却推崇备至。他在《云间书跋甲集 留云小舍记》中说:“昔人评米痴书,谓是仲由未见孔子时习气,米自谓笔下无右军一点俗气。余谓宋四家中,米自矫矫,然右军英毅卓荦,恬和典雅,虽龙种不一,米终是蛟耳!”在白蕉看来,大王才是“真龙”。“英毅卓荦,恬和典雅”,是白蕉对大王书法的理解,也是他在书法上所追求的境界。
    白蕉年轻时书名已远播海内,徐悲鸿就曾请他写过屈子《九歌》长卷:“悲鸿先生去年书来,委书屈子九歌九章,作长卷,余以待疾家居,鹿鹿未就,今半年矣,乃始成之,计真行草共十纸”,“风猷非唐以后人所能仿佛,恨丹鳞不及见之也。”(《云间书跋甲集》)当时白蕉正廿六年华,可谓人书并茂,豪气干云。
   白蕉心仪晋人风度,洒脱不羁,但决非玩世不恭,即以书法来讲,其创作态度极为严肃,稍不合意辄便撕去,深恐恶札传世,以至流传作品极少,也正因如此,我们今天所能见到的他的作品不说件件精彩,也决无有失水准之作,深为识者称道。沙孟海《白蕉题兰杂稿卷跋》认为“白蕉先生题兰杂稿长卷,行草相间,寝馈山阴,深见功夫,造次颠沛,驰不失范,三百年来能为此者寥寥数人。”王蘧常也有诗赞曰:“三十书名动海陬,钟王各欲擅千秋。如何百炼功成后,傲骨难为绕指柔”,对白蕉书法均给予极高的评价。
   对“写”的追求使得白蕉不愿斤斤于点画形态的雕琢,而是致力于作品气息的营造。我们看他的《兰题杂存》、《张孝祥念奴娇》等作品,首先会感到其质朴古雅的气息,细审之下,可见其结字渊源有自,绝无杜撰,用笔则筋骨内含,寓刚于柔,而且功深力到,写得极为轻松,笔法字法驾驭自如,峻爽无碍,妙造自然,允称杰构。
   苏轼讲“精能之至,反造疏淡”,这“疏淡”正从“精能”中来,所谓“既雕既琢,复归于朴”是也。白蕉书法力追晋韵,风神古朴潇散,似可归入“疏淡”之列,然亦偶有例外。这件扇面就是白蕉的一件“精能”之作,字法高古,规矩谙熟,用笔果断,笔法丰富而精到,透过精致的点画,作者用笔的起收使转动作历历在目,其精湛的技巧令人叹为观止。有人认为白蕉书法以王氏为宗,不越雷池,取法高而不广,这实在是一种误解。即以此作来看,正文草情隶意,掩映其间,款字则有钟傅遗风,醇雅可人,如此气象,岂能幸至?白蕉亦能治印,以秦汉为本,雅孚时誉。故其书虽以行草为主,实则有博观约取之根基,厚积薄发,乃造其极,“弱水三千,取一瓢饮”,既能尽善,何必“多多”!
   白蕉有印曰“晋唐以后无此作”,自负耶?自谦耶?
   ——复翁已矣,翰墨千秋!

魏春雷 发表于 2006-3-29 17:29

“买椟还珠”与“买珠还椟 " ——兼与何朝波商榷

      何朝波在《且将“形色”抛开看》(《书法导报》2004年第21期)一文中指出,“近几年来,书法作品重形式、重色彩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形色的斑斓与杂糅过度便可能冲击艺术本体的表现、传递与展示”,主张“应把较多的精力放在书艺本体的点画锤炼、造型审美上,时刻以提高书法作品本体的技法、艺术含量为第一要务”,呼吁“形式点缀当适可而止”。这段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稍做推敲,我们就会发现其观点实在不无可议之处。
    的确,在展览成为书法作品第一展示方式的今天,人们对作品的展出效果越来越关注,对作品的纸色纸质、装裱的款式与材质越来越讲究,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可这又有什么错呢?难道只有白纸黑字才好吗?难道一定要“朴素”才美吗?唐孙过庭《书谱》说“何必易雕宫于穴处,反玉辂于椎轮”,我们还不如古人开明吗?书法作为艺术,追求形式上的完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如果有人说这是“形式主义”,那可真是太冤枉了。天知道,如果不讲究形式,那艺术还会是艺术吗?从严格意义上讲,一件完整的书法作品,不应忽略包括装裱在内的每一个细节,正所谓“小处不可随便”。书者不仅对作品原生态的“线的形态、墨色层次、线群组合、纸的色质、印色印位、落款形态等”(何朝波语)要做全方位的关照,而且装裱绝对是不可忽视的环节,应该以“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劲头去下功夫。好的装裱工艺会使书画为之增色,这是没有疑义的,赵朴初先生不是说“书画赖有裱装助,乃能挂壁增光辉”吗?至于“三分书画七分裱”更是为大家所熟知了。上海有位先生认为第八届全国展好像是装裱工艺展览会,言语之间不无贬谪之意,对此我不以为然。可以想见,如果参展作品的装裱都是“平铺直叙”,毫无新意的话,一定又会有人批评它的单调了,真是“进亦忧,退亦忧”啊。为大家所熟悉的青年歌手祖海在录制歌曲《好运来》时,对配器精益求精,先后三次调整,耗资数万。据她身边的业内人士讲,其实第一次的效果已经很不错了,但祖海自己不满意,觉得还可以做得更好,于是针对作品词曲的特点与自己的演唱风格与习惯,“鸡蛋里挑骨头”,多方征求意见,反复斟酌,又进行了两次不小的调整,才最后实录。“工夫不负有心人”,《好运来》终于以其近乎完美的品质得到专家和群众的一致好评,很快红遍大江南北。没有人认为祖海把歌唱好就行了,在配器上下功夫是不务正业吧。说实话,我在参观书法展览的时候,总愿意花点工夫欣赏一番作品的装裱技艺,那精致的工艺,若白白放过,岂不可惜?当然,“买椟还珠”是愚蠢的,而“买珠还椟”就明智吗?既然珠椟并美,那么“兼收”何妨!
   当然,朝波先生认为“应把较多的精力放在书艺本体的点画锤炼、造型审美上,时刻以提高书法作品本体的技法、艺术含量为第一要务”是没有错的。事实上,没有哪个作者会愚到“只重形式,不要内容”的份上的。但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技法的锤炼是长期工程,是战略意义上的,而在战术上,我们岂能忽视平日的“演习”呢?“人凭衣服马凭鞍”,注重书法本体与讲究作品形色并非矛盾,试想同样一件作品,无关痛痒与精心设计的装裱哪个效果好呢?中国书协在近期的青年展等展览启事里规定“托、裱作品一律不收”,也是为了公平竞争,但这恐怕又不可避免地会使作者的才思受到限制,数百件作品的统一装裱难免有“趋同”的倾向,这似乎是目前大型展览无法避免的,但我想,随着展览机制的不断完善与成熟,总会有更科学的办法的来避免这样的遗憾的,我们期待着这一天的早日到来。
   何文指出,“为了解决这种书写上的缺失与缺憾,书写者于是便对同一内容反复书写,反复实验,在这种情景下产生的作品便多了许多生硬与制作因素,少了许多自然天趣,再加上条块的拼接,界格的衬托,更容易将书法艺术本真的生命力淹没”,这个看法也是站不住脚的。首先,作品是否拼接与有没有界格,与作品是不是天趣自然似乎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杨凝式“下笔便到乌丝栏”,米元章也有《蜀素》传世,不是很能说明问题吗?说到底,拼接与界格只是形式,是为内容服务的,“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形式本身无所谓对错。有写近体诗的朋友抱怨格律束缚人,可人家李白杜甫也用格律,为什么格律不束缚李白杜甫呢?说到“同一内容反复书写”,难道只有一次完成的作品才算“自然天趣”吗?是的,据说王羲之当年写《兰亭序》是一挥而就的(至于说后来王羲之想重写《兰亭序》而不成我们暂且不论,反正是“据说”嘛),后人也有“醉来信手两三行,醒后却书书不得”的感喟,类似的例子也还可以举出几个,如果说这些是成功的范例的话,那么失败的例子也不少呢。就拿徐渭来说吧,作为中国文艺史上罕见的通才(有点像苏轼),他的大草入古出新,情绪激昂,以他的个性,应该不会有违“自然天趣”地去“多次重复书写”吧,而从他留下的作品看,实事求是地讲,其艺术水准是良莠不齐,甚至是相差悬殊的(这也是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人们不能对他的书法水平作出正确的判断的原因吧。另如祝枝山等人的作品也也此弊,恕不赘述)。联想起有人批评某些书家老是书写同样的内容,谓其少修养、应酬云云,其实我倒是觉得人家是明智的。对同一文字内容从书法的角度“千锤百炼”有什么不好?起码可以保证作品的质量吧?对于一件书法作品,我们是要文字内容的“新”,还是要书法的“美”呢?要换换内容,不难,形式上的一挥而就也容易,问题是我们“一挥”能“就”出什么样的作品来呢?赵冷月先生说自己一年也写不出几件满意的作品,实是甘苦之谈,“废纸三千”,“自知者明”啊。就算我们有一天能做到“翰不虚动,下必有由”,还会有“五乖五合”的烦恼呢。所以我认为“对同一内容反复书写”是对作品负责,对自己负责,对艺术负责的表现,不但没有什么不妥,还是值得提倡的。
   有人说展览是一把双刃剑,在推动书法发展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带来一些负面影响。我想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必要“讳疾忌医”。当然,对存在的问题我们深恶痛绝,这可以理解,但感情用事、人云亦云却是要不得的,面对纷繁复杂的种种“现象”,我们更需要冷静的分析。

魏春雷 发表于 2006-3-29 17:30

平和心态 积极进取

    今年又是一个书法展览年。
    截至目前,除五届楹联展、五届刻字展等传统届展外,中国书协又主办或参与主办了首届青年展(河南)、“小榄杯”首届全国县镇书法大赛(广东)、纪念邓小平诞辰100周年书法展(安徽)、第一届(秦皇岛之夏)大字展(河北)、二届羲之杯(山东)、皖北煤电杯(安徽)等一系列大展大赛,此后应该还有一些计划内和计划外的展览要浮出水面。
      在展览成为书法的第一展示方式的今天,如果没有展览,那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但一下子面对这么多展览,又似乎让人有些吃不消了。于是,有人开始抱怨展览的过多过滥。其实只要稍加分析,我们就会发现这种怨言实在是有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思。事实明摆着,尽管展事不少,但哪一个也没有“强迫”谁参加,这在征稿启事里说得很清楚。也就是说,只有你想参与,那些展览对你才有意义,否则它们就是形同虚设罢了,何来烦恼!当然,功成名就的名家是不会有有这种想法的,因为参展与否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有这样的想法的往往是普通的书法爱好者,他们需要展览。他们希望自己的作品能有机会参加这些展览,他们愿意全力以赴地去为之作准备,对他们来说,每个展览都是机会,每个机会他们都不舍得放弃,而要把握住这么多的“机会”,力不从心是肯定的,似乎是到嘴的鸭子没有办法吃,难免生出抱怨了。
      展览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我们应该怎样面对展览?
      作为书法爱好者,总是希望通过展览大赛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而中国书法家协会作为官方权威组织,无疑具有强大的号召力。通过参加中国书协的展览活动,取得资格加入中国书协,获得名正言顺的“书法家”名分,应该是每个书法爱好者梦寐以求的事情。正因为如此,中国书协的展览才会这样引人注目,一些重要展览应征稿件动辄数万,其影响可见一斑。不过,目前各展览入选作品一般在几百件左右,最多不过千件,一件作品要经过初评、复评、终评,在几万件参评作品中“幸存”下来取得入选资格,其难度可想而知,也许“成功”真的总是属于少数人。如果对这个现实没有清醒的认识,那么,“机会”就会变成“诱惑”,“审美的愉悦”将变成“竞争的痛苦”,果真如此,那将是与展览的初衷相违的,恐怕也不是我们追求书法艺术的本意吧。所以,面对展览带给我们的机遇与挑战,我们有必要调整自己的心态,对自己的艺术水平,参与展览的意义,竞争的残酷,乃至评选中的偶然性因素,都应该有充分的认识,从而真正地以“平常心”去面对每一个展览,不管结果如何,都能坦然面对。展览本没有错,关键是我如何正确地对待。
   关于书法创作的问题,赵冷月先生坦言自己一年也写不出两件好作品,邱振中先生说一年写出七、八件自己满意的作品就不错了,这里当然有两位先生的谦虚,但也说明书法创作同其他艺术形式一样,是艰苦的艺术劳动,每件作品的完成,都凝结着作者的心血。有不少人认为书法作品的创作是很容易的事情,这实在是一种误解。戏剧界有“台上一分钟,台下三年功”的说法,但书法不是戏剧。一个书法作者写出过得去的作品不难,但要写出可以充分体现自己的实际水平的作品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多因素都影响着作者艺术水平的发挥,《书谱》所说的“五乖”,就是最常见的例子,实际远不止这些。“废纸三千”的说法,决非故弄玄虚,实为甘苦之谈。的确,有些作者可以“批量生产”,但他们拿出的作品质量如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准确说,他们不是在创作“作品”,而是在生产“商品”。这样的所谓“作品”充斥市场,出现“废纸论”也就不足为奇了。正因好作品不好写,才会有人为展览频繁而叫苦。确实,这么多的展览要是都拿出满意的作品,可真是让人“吃不消”。不过,抱怨归抱怨,参与还是必要的。如果“熊掌和鱼不可得兼”的话,我想求质不求量还是明智的:全力以赴写出可以代表自己水平的作品(哪怕只有一、两件),或者从平日积攒的作品中拣选,选投合适的展览,庶几无憾。“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那种一个也不放过的想法,除了侥幸心理外,也是对自己的作品缺少自信的表现。还是抛开幻想,用实力去证明自己吧。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失败是成功之母”。
      祝朋友们以平和的心态,积极地进取,写出自己满意的作品,取得理想的成绩!

魏春雷 发表于 2006-3-29 17:31

聚沙集腋 功在不舍

    当我们面对一件书法作品,在品赏其书法之余,如果发现其文字或款识上有差错或不妥,那实在是让人扼腕。为此,不少朋友撰文对此现象提出了批评,认为作者缺乏修养云云。当然,这种说法并非没有道理,但不免空泛,面对具体问题,我们还是应该冷静下来具体分析。
   以用字来说,无论从各种书法展览会、作品集、报纸杂志上的作品看,还是从相关批评文章列举的例子看,真正把字写“错”(指无中生有,杜撰而成,如把“听”写作“   ”)的极为少见,更多的是写成别字,这里一般又有以下几种情况:一是形近字误用。如把“戊寅”写作“戍寅”,“振興”写作“振與”(当然是繁体)等;二是繁(异)体字错用。有一些字的繁简形式古已有之,意义不同,尤其不可混淆,如“几”和“幾”、“云”和“雲”、“里”和“裏”、“岳”和“嶽”、“台”和“台”等等在古代都是不同的字,并不通用。另外,人名地名的规定用字也要慎重,第八届全国展现场创作就有不少作者因把陆游的“游”写作“遊”而丢分(且不说“遊”和“游”意义是有区别的,在有些义项上不能通用);三是笔误。有的朋友抄录诗文只是凭印象,以致因文辞记忆不准造成误写,也有的兴之所至,“得意忘形”或者是“下手风雨快”,注重过程的潇洒却忽略了结果,给作品留下了遗憾,等等。
   针对以上具体问题,提出书法作者要提高修养,当然没有错,这也是治本之策。但俗话说,“学无止境”,我们总不能因自己的修养没有达到某种所谓的高度而在书法创作上裹足不前吧?不断地读书学习,提高自己的文化修养,是一辈子的事情,是具有战略意义的,而在战术上,当务之急是考虑治标之法,也就是对具体作品作全方位关照,力求不出差错。“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耐心地解决每件作品中存在的具体问题,“个个击破”,不仅可收立竿见影之效,而且治标不辍,也有望最终标本兼治。虽然说“志当存高远”,但饭总得一口一口地吃,那种“毕其功于一役”的想法是不现实的,当然也是不可行的。
   以上所举几种情况,都是在作品展出或出版后才被人发现的,那我们为什么不在“动手”之前或作品“出手”之前亲自“发现”可能出现或业已存在的问题并妥善解决,何苦贻笑大方呢?为了避免这种问题,除了作者创作态度要端正外,具体措施也很重要。在我们“博闻强识”之前,我觉得有一个值得一试的办法就是书写内容直接取材于繁体版本,这样在用字上就基本上不会出什么问题了,而且很方便,虽不无取巧之嫌,却实为权宜之计。这里要注意几个问题,一是选择古代典籍权威出版机构的版本。受利益驱动,近年古籍出版甚是火暴,其质量自然良莠不齐,灾梨祸枣不在少数,如果不能慧眼明察,难免为其所误,所以版本的选择不可忽视。中华书局、商务印书馆、上海古籍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等新老字号在古籍整理出版方面把关极严,成果累累,声誉素孚,值得信赖。二是要做个有心人,要用心“读书”不要只是用眼“看书”。对于选定的文字内容,不管是从“字”的角度还是“文”的角度,都应下大力气作全面、准确、深入地把握,而且要善于总结,注意积累。这样稳扎稳打,踏踏实实地坚持下去,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自然识见日广,艺业有成。

魏春雷 发表于 2006-3-29 17:31

听燕阁笔记

    以生宣写行草大字,借鉴明清诸家作品是一条便捷之路,如直接取法晋宋,以工具、材料乃至书写意识差异甚大之故,怕要多费周折。
   
    “书家不择笔”,只是对书家驾驭毛笔技巧的赞美之辞,其实书家是很讲究 “择笔”的,不唯笔,纸、墨等材料也同样讲究,因为它们是完成一件作品的重要物质基础,岂可等闲视之!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是也。
      
    古人讲“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行万里路”不仅指登山临水,而当泛指 “读无字之书”,增长社会阅历,所谓“人情练达即文章”是也,若直以“旅游”视之,则谬矣。
      
      艺术品的欣赏是需要大量感性经验作为基础的,所谓“观千剑而后识器,操千曲而后晓声”。即使对专业人士来讲,眼力也是应该不断提高的。马克思说:“对于没有音乐感的耳朵来说,再美的音乐也毫无意义。”如果我们不顾这个基本事实,而不分青红皂白,一味追求什么“雅俗共赏”,难免削足适履。
   
    陆俨少先生行草书自《兰亭》入手,复得意于杨凝式,旁参苏米,涵融诸家, 用笔纵横使转,指挥如意,线条如百炼柔钢,内劲十足;字形随势而变,大开大合;章法如风生云起,浑然天成,无懈可击,所谓“从心所欲不逾矩”,一派大家风范!
   
      明清调经典作品,其高常达八尺丈二,而字数并不很多,即远观尚能辨识文字。今有作者欲以量胜,以近丈巨幅书小楷至八条屏,奈何此种幅制“可远观而不可亵玩”,高悬素壁,退以观之,往往唯见灰蒙蒙一片,其间起伏开合等本该动人之处不可复见,正所谓费力不讨好者。
      
      临书止于形似,恐未能真似,当从不同角度夸张强化,如长更长,短更短,另如粗细、疏密、开合、燥润等。一字百变,而不离其宗,方谓得之。应用之际自可随机应变,左右逢源而不至失之生硬突兀。
      
   写字应该保证一定的速度(相对较慢的速度),才能使点画形态丰富,线条内有内容,耐咀嚼。成上手即一味求快,极易失于笔法简单,线质浮滑。当然极纯熟后自能迟速得宜,忙而不乱,在高速运动中笔笔交代分明。
   
      初习书,宁失之狂狷,毋落于乡愿。过犹可收,俗则难医。
   
      米芾作品一篇一种面目,而万变不离其宗,正所谓“和而不同”;今之学米者往往“一以贯之”,“以不变应万变‘,终难脱抄书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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