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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1985【短篇小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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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6 15: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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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河南张海成 于 2020-1-6 15:20 编辑

1985年的时候,大周还叫大墙周,不是镇,是乡。
我去报到的时候是深秋,连阴雨连续月余,可能是被天气沁入心脾了吧,党委书记的脸色和天气差不多。
“怎么搞的,团县委书记下来才弄了个副乡长,犯错误了?”
我说,没有。他也没再问,但牙签在嘴里始终没有拔出来,眼睛也没看我,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姓何,人可何。”这明显是没话找话的废话,我还不知道党委书记姓啥呀!
“你去给伙房说一下,弄几个菜,中午我陪张乡长喝一杯。”何书记把牙签从嘴里拔出来扔了,给领着我过来的党委秘书交代了一句,党委秘书就出去了。
何书记掏出一盒芒果烟让我,我说不会,他就自己点上一支,狠劲抽了一口 ,很过瘾的样子。
何书记说,你来得正好,班子成员刚刚才分过工,计划生育和宅基地民政啥的还没有人分管,你接住弄吧。我说,我刚下来,没什么经验,一下子接手计划生育这活儿恐怕不中,搞不好会给你扒豁子的!何书记笑笑,说,球,这活儿,给谁都一样,该扒豁子的时候都照扒!你就管弄吧,真弄不下去了,不是还有我的嘛!我说,也对。
中午吃饭时发现,七个凉菜中五个都是罐头,冰凉冰凉的。可能何书记也看出来我的疑惑了,解释说,伙房也没啥东西,还是罐头好吃。
何书记很能喝酒,我都觉得晕呼呼了,他却脸不变色。党委秘书也不知道该替谁喝,只是前后忙活着添茶倒水。
忘交代了,党委秘书也姓张,年龄和我差不多,我在团县委当书记时,他就在大墙周乡担任团委书记,上下级关系嘛,虽然不是十分了解,但也不算陌生,因为年龄相仿,话还是可以说到一块的,况且我又是来当副乡长,虽然级别不比他高,但毕竟有原来那段关系,说起话来还是很近乎的。
原打算当天要回县城的,因为酒喝多了,只好先住在乡里,也好借机会向张秘书打探打探乡里的底细。
张秘书告诉我,班子成员早就分过工了,因为计划生育这事太难缠,一直分不下去,就一直在那悬着,你来了,刚好给你,你是新来的,也没啥说。我问,原来分管这个的领导呢?张秘书说,去年全县计划生育工作大检查,咱这里排名倒数,县里处分了分管领导,人家就不再分管了,这方面的事就一直由何书记直接管。我就没再说话,但也没有睡着。
刚刚有点睡意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我拉开灯,看看表,刚好午夜一点正。
敲门的是张秘书,他说,何书记让咱俩跟着他下去,说是有人举报说,高庄村怀第三胎的李素环回来了,让乡里计生办给抓住了,人弄不回来,让书记去哩。
我急忙起床,简单洗漱一下就来到院子里。院子里站着好几个人,还有一辆东方红链轨车,已经发动着了,车灯打出去,像两把长剑,亮闪闪的。我问张秘书,怎么会有这家伙?张秘书说,准备扒李素环的房哩!我有点不解:扒房干啥?张秘书说,李素环怀的是第三胎,如果不做掉,今年全县计划生育检查时,乡里必定还是倒数,弄不好还得处分你,这次去看看,如果做不通工作,就先把她的房子扒掉!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何书记的办公室,他好像也是刚刚起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还像是说,靠他娘,一个大肚子娘们算厉害,啥都叫你弄不成,睡个觉也睡不踏实。
【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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