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艺公社

 找回密码
 快速注册

快捷登录

搜索

正在浏览本主题的会员 - 2 在线 - 0 会员(0 隐身), 2 游客

  • 只有游客在线
查看: 2991|回复: 22

【汪为新文集】艺术评谭、 散文、随笔、诗歌~~~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3-8-3 08: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快速注册

x
【晋唐风艺术投资】代理艺术家——汪为新【汪为新文集】艺术评谭、 散文、随笔、诗歌~~~
 楼主| 发表于 2013-8-3 08:01 | 显示全部楼层
自序


   至今为止,我没有用笔来记录眼中的自然或别样的景致,偶尔的发发神经都是为了在书画之余消遣其他时间以调节、放松心情,也缓解蕴结肺腑之中的一些直觉,如果要以个人关注来作原稿子的载入,蓊郁之草不若清莹之月,眼见不如心想,观望不如闭目。太始公的厉害,在于游名山大川,然后作文,必有奇气;我未能在脚力上得到理智的匡扶,且讨厌远游,因此在与智者的辩论中不能使之信服。我经常虚拟许多的出行计划,意想沿途风光让自己从惬意转入兴奋。在有限的交游当中,我见到坐禅者安之若素的苦行,传道者队伍当中的煞费苦心,但这些离我很近又是那么的遥远,这些人生当中极其玄妙的东西压抑我天生无拘的秉性,随随便便地高调不若信手拾掇一些别人看不上眼的琐屑的但是属于我的真实。
   我本觉得做一个个体艺术家哪怕是在一个空想的屋子里,不用推开窗户,也可以有须臾的浪漫,但是天真的世界里没有柴米油盐供养你的躯体,因此你必须强打精神与世界相互“乞怜”,而无法紧绷一副清高的脸。
   里面许多文字是我在长大过程里的局部记录,倾跌时候的无奈笔录。的确,当你无法用绘画或其它来消耗闲暇的日子,随便的放肆或偶尔的自大倒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3-8-3 08:02 | 显示全部楼层
今生读过的和想读的


                                       汪为新/文






     我经常倚靠在我的书房里的四角椅上,到时,太阳可以斜斜地笼罩半个书房;因为我居五楼,楼下面的一切是能闻而不能视,能见的大约只有南窗桌前这缕到晌午得见的可以注射到我体中的阳光,也成了我阅读之所求和所弃、快适与弗悦的见证了,随同妻到时在里屋轻唤我的声响,如同我每天的起居节奏,日复一日。
     阅读是取长补短的有效之途,可以随着我的年龄增长而不断取舍,清晰的越来越清晰,混屯的越来越混屯,一知半解的永远一知半解;这使我怀疑台静农,他十二三岁时读李白《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肯定也是囫囵吞枣的,至于最末的那句“如诗不成,罚依金谷酒数”我更是到很晚才知道“金谷”是晋朝石崇的园子,而石崇是一个好斗富的卑劣贵族。
     在我少时,父亲常教导我要“闻鸡起舞”,父亲是一个严肃且古板的人,话语既多却不冗赘,因为家就在学校,学校离乡村很近,鸡犬之声相闻,对 “闻鸡起舞”或“鸡鸣桑树巅”都有独特的理解,后翻阅《晋书》见其中对祖逖有“轻财好侠,慷慨有节尚,每至田舍,辄称兄意散谷帛以赒贫乏”的记载,才知道祖逖这个毛头小伙竞然有孟子所说的己饥己溺的襟怀,也明白大家对“闻鸡起舞”所偏爱的另层意义。
     与书画结缘至今,阅读陪伴我在自娱自乐中消磨诸多时光,书画如今是我的职业,每有润笔,喜笑颜开之余倒觉得阅读其实是最不世俗的,它可以冷眼旁观这事态一切。尽管书画上常有放翁那种“老子尚堪绝大漠”的理想,而在阅读古人时,那份豪气在宁静中慢慢消磨 。有时又心想那种天天云游的古人吃喝什么?左传成公二年中不也有句话“人生实难”,甚至陶渊明临命前的自祭文也拿来当自己的话,人这一辈子里面着实弄不清楚,自生到这个世上到底是你役使了世界还是被世界役使。
     我还见过一位老先生书评里载过《银论》(或叫《新增银论》),我查了一下网上,这应该是光绪九年前的书,有意思的是谈到外币的说明,如西班牙币标记图案,有这么一段话:“其左边烛台腰下处,必要有此鬼字。”原文更有意思:
       各般银样要留神,着意推求假与真,莫道识银夸口角,天师犹恐遇邪神。边栏第一须明辨,花草原同鬼字分;
          问君鬼字与花草,纯熟阴阳贵认真,尖细更兼粗与大,这中诈伪要留心。须知色水人难辨,润泽鲜莹眼界分,淤暗浮光皆伪造,时时记念不离心。


     我只以为当今世界有假币,因为时空在科技面前显得狭小而短促,其实在利益面前,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此外我也为今日那些造古书画、古董者“鸣冤”:“你看他们哪有这本事,这是古人造的假。”
  《银论》是本不入流的书,但是其中一些辨别的经验,也通用于其他领域。
  在南方的一个古刹,本是马祖道场,洪州禅发祥地,因为方丈是我的好友,他把我一人安排在藏经楼毗邻的小屋住下任我翻检书橱,我抄录了《元史·卜鲁罕皇后传》里面一段记载:“京师创建万宁寺,中塑秘密佛像,其形丑怪,后以手帕蒙覆其脸寻传旨毁之。”这指的是欢喜佛,所谓“多人与兽合”、“人兽交媾”到中国庙里时竟然是因“淫风大甚”而遭毁,好象显得太愚痴,这么一来,欢喜佛的哲学意义、历史意义及讽世意义荡然无存,留下是对东汉桓帝时期武梁祠石刻伏羲女娲人首蛇身的无限遐思,“天人交感”是艺术与民间文化的一种存在意义,怎能说毁就毁?
     在北京因为前些年搬家太多,很多手抄的读书笔录不能聚集在一起,就象我现在的思绪散乱,与我回忆的次序颠倒有直接关系。也象我再面对原先住过的和平街北口,或五年前呆过的宋庄,物非人非、栖栖遑遑的感觉,楼房已经拆尽,我常常冥想这一切,为什么忽然变了?丰子恺先生说的好:“这好比一脚已跨上船而一脚尚在岸上的登舟时光,我们还可以感觉到陆,同时已可以感觉到水。”——这应该是幸福时光,可在今天我住在高高的楼房,出门有私家车的人时时留恋起昔日光景,就是因为丢失了的回忆再捡不回来,而且青春也已不在。
     那时候手里有一册《浮生六记》,薄薄的里面还有林语堂的序,主人公“芸”在林语堂看来:“我们似乎看见这样贤达的美德特别齐全,一生中不多得。你想谁不愿意和她夫妇,背着翁姑,偷往太湖,看她观玩洋洋万顷的湖水,而叹天地宽,或者同到万年桥去赏月?而且假使她生在英国,谁不愿陪她参观伦敦博物馆,看她狂喜坠泪玩摩中世纪的彩金抄本?”是啊,这种雅人高致的样子那怕裹了小脚也让我颠倒得不能自休。
  然后是知堂谈吃,周作人先生能从故乡的野菜谈到带皮的羊肉,从臭豆腐谈到萨齐玛,这是一个对绝大多数人来讲都是馋而欲滴的话题,与美味打交道比起与学术论,后者难免玄远,也难免枯燥,况且因为这周氏弟兄,一个长枪短剑,一位和风细雨;受腻了他们文人之间相互褒贬,还不如来点“谈吃”或别的什么,实在要换口味,还有与他们同时代的满身才气的俞达夫以及忧郁和浪漫无边的诗人们。
  常说不朽有三种,居第一位的是立德,有人说读书人的思想离不开儒道释:有的人儒而兼道,或阳儒阴道,有的人儒而兼释,或半儒半释,有的人达则为儒,穷则修道,梁漱冥先生则是我最喜欢的一种儒家,一身坚贞不屈,唾弃阿谀逢迎,而对当下来说这尤其是难得的一种立德。
  还有一个怪人是辜鸿铭,我从张中行先生处见到张先生著的《负喧续话》,里面提到他在北大当学生时吴伯萧告诉他的,一次,听两人讲演,先是辜鸿铭,用英文讲,然后是顾维钧,上台说:“辜老先生讲中国人,用英文,我不讲中国人,用中文。”后来一个叫温源宁的人用英文写了评价辜氏的文章,翻译过来:他脾气拗,以跟别人对立过日子。大家都接受的,他反对。大家都崇拜的,他蔑视。——就是这种自相矛盾,使辜鸿铭成了现代中国最有趣的人物之一。
     相对书画来讲,我可能太熟悉之故,也许是职业使然,我更喜欢书画以外的近代人物,在日后漫长的生活中,也许还是我喜欢的这些人和事陪伴我走过日后的路,也许哪天我又有了新的思想,而选择了与绘画毫不相干的思考。因为还有许多未知的阅读,使我至今未能清晰地表达我所能表达的全部,但阅读的确是我在绘画惊喜之余的意外。也因为有了许多未知的遐想,所以我这两年收罗的西方思想的书籍与阅读思维尚未打开,如《路德维希·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海德格尔的《诗、言、思》、布克哈特的《君士坦丁大帝时代》等等,对我来讲,空白的区域很多,阅读也是一个不断调整的过程,尤其对我这种仅仅以读书为乐趣的人来说,大部分吃的是奶,而挤出来的是草。
  况且我现在书房的窗户已经用窗帘遮住,中间还用白纸间开,因为我的眼睛已经见光既泪,我已将桌子换成了大画案,而平日所有的书籍都移至卧房或别的地方了,等到哪天老了,画笔也拿不动了,再把这些书籍移回来。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3-8-3 08:03 | 显示全部楼层
山中心情

汪为新  

  一个人飘然地独处,你可以忘却尘间的闹,忘却人世间的恩怨无常是是非非,你毋须在意你身处哪座山,哪片树林,山风吹过来掀起你蓬草似的头发,你可以把自己膨胀成比青藤还邋遢比拜伦还贵族的俏儿,也不妨装个疯卖个傻,你再不必在意数日没刮胡子了,你尽可光着身体去沐浴那远远的树梢里透过来一束五色的光——管他是暖还是凉。在澄静和冷峭里,和着风信口诹个曲,也不管是跑了调还是哭出来的,
?看着自己的身影幻出各种诡异的图象,象病猫,象不长尾巴的兔子什么的。但你全不顾了。你还可以望天上傻傻飘着的浮云,想着曾经在什么地方邂逅过又稍纵即逝却一辈子印在脑海里的某个病态似的小女孩。什么阿尔卑斯山.普陀山,什么莱茵河扬子江,在这艳丽的日辉中,在懒懒散散的几片树叶里预度秋收的丰盈。什么艺术家.什么名利场,在此,你又想起了葡萄酒的香味。这时明月已在云岩中,该死的,还又忆起那纸和笔来。猛然想起该把这些情景记下来,涂上赭石、花青拿出去换些银子给家里添置些什么。等月影西移,这般情景却又全没了,静极了,绿草里不闻虫鸣,山坳里没了鸟啼,但凉风轻拂抖落零星枯叶,飘飘倚倚洒落在身边,仿佛寺里远远传来了轻击木鱼的声音,又似教堂里星星点点燃着的火焰,愈凭添了一丝凄冷与死寂。而裹在云锦里的月色却雾一般的浊气,使得你于寻求安抚的刹那难得一泻清辉。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3-8-3 08:03 | 显示全部楼层
哭笑二道

汪为新
     
    据说美国一家博物馆馆长来中国,非常气恼地对媒体说了一段话;“你们媒体爱用‘轰动’这个词,说某某某画家到美国引起轰动,我可以告诉你们,美国自毕加索以来没有人去‘轰动’过。”     
      为什么徐渭要骂人?为什么他的诗文画曲把历代的腻子贰臣无道德没人格的骂了个遍?偏偏先生数奇不已,遂为了狂疾。            
       朱耷开始还“四方四隅,皆我为大”但到“胸次汩渤郁结,别有不能自解,”便如“湿絮遏火,无可如何,忽狂忽暗”,但最后仍落个“哭之笑之”。  
       人周围有“六合”,曰左曰右曰上曰下曰前曰后,现代人与古代人不一样,太看中自己的成功,因此这“六合”用于人即可左右逢迎,可上下逢迎,可前后逢迎,遇事不拗着来,绕着走,且屡试不爽。   
        这世道明白人一看便一笑了之,转不动筋的人欲哭无泪,常言道:“敲锣卖糖,各干各行,”其实我们这些画家,若比了权贵,没有沾着“回避”字样的富贵尊严,比起其它职业来却多了块书生招牌,有“意气方遒”者递上名片一张:职业画家。  
         生活中也常常较着劲,乍一看哭笑都是偶发触发的事,其实内中是非判断早已铺垫:你为之哭,即视你软弱不幸,你为之笑反心中有数了,并且不损自己尊严。于是白石老人便有了《人骂我我也骂人》,这个好,我哭我笑看你如何分辨得来。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3-8-3 08:03 | 显示全部楼层
观 音 乎/汪为新  
   


  一人问应元曰:“观音大士女子乎?”答曰:“女子也。”又一人曰:“经云观音菩萨,勇猛丈夫,何也?”答曰:“男子也。”又一人曰 :“观音一人,而子一男一女之者,非矛盾乎?”答曰:“非也,观世音无形,故普门品述观众身为人说法,既能现众身,则飞走之物以至蠛蠓醯鸡,皆可耳,岂直男女乎?
   观音不男不女,亦男亦女,可男可女。
   艺术家被质问:“中国画家、西画家 ?”答曰:“中国画家”。问:“中国山水画家,还是花鸟画家,抑或人物画家?”这就出了问题,我不敢说艺术家就必须懂得各门艺术,熟知各种材质,就象说苏轼先生炒菜也讲美学。但倘若艺术家非要以行业来区分,那么金冬心是人物画家?山水画家?梅花专家?塞尚是风景画家?人物画家?静物画家?所以这就进入了世袭圈套,当下常有这种场景:“你师承谁?”这一层意思好象说,我今天是个厨子那么我的儿子也继承做厨子,再进一步说,如果我从事补鞋匠,那我的儿子钉鞋的技术也差不了多少,至于做菜或者钉鞋以外的事便有理由说不懂。一位从事半辈子美术工作的老先生在一次研讨会上就说开了:“我仰不足事父母,俯不足蓄妻子,说实话,我画了半辈子牡丹,这辈子就不想去画芍药。”当然我不敢去质问老先生的这份执着。因为他只声明他“只是个画了一辈子的牡丹”,而没有张扬自己为“艺术家”。现在艺界如蚁穴,画家似蝇蚁,但与中国画家谈西画,谈得通的了了,同样与西画家谈水墨,大都也是你唱你的曲儿,我摆我的姿,谈不上不共戴天,至少也睚眦必报。而梵高、毕加索所以是世界级的,因为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涉及到东方艺术并身体力行探索过。对于那些站在西方文明的土壤上了望东方文化的人我是由衷地佩服,而对于那些站在东方文化的角度去熟知西方文明的我更是发自内心地叹服。
   记得有位佛界朋友自我标榜:“读经书使我明理,一切女色在我眼里视为穷极丑怪。”我随即问:“你试过床上滋味吗?”他说:“没有。”倘若没有体会,怎能一棒打死?  
  艺术家自信的源泉来自对各种文化渠道的熟知,八大山人和达芬奇孰高孰低?太极圈与十字架哪个好?哪个不好?艺术无门派高下,惟有作品优劣。德国大思想家海德格尔对中国道学的阐释,“舞蹈之神”尼金斯基通过他的日记叫喊:“这是我对人类的爱。”他们都是属于世界的。  
  王阳明哲学所以在西方盛极一时,《孙子兵法》所以成为近代战争史上的兵家必读,那也是属于世界的。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3-8-3 08:03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乡行一则
文/汪为新


那是我久别的故乡。很远了,儿时的脚步划过绿色的草丛,而现在,尽管妩媚仍不可掩,但那苍白的石壁间缀着那艳色的红薇在风中飘摇……www.xdsf.com
 被两边道旁簇拥起的高楼遮蔽的是昔日走过的三分鹅黄,七分橘绿。偶尔找回的是怯怜怜的一座小时候频繁走过的石墩桥,俯瞰赣江裏分支出来的禾水河,连着我的思绪忧叹徐徐飘荡。想想那时我独立河滩时有过甜蜜的闲暇,何曾想到过要揭开这轻柔的面纱去走近她?
  我记得那时,倚在窗前还能看到隔岸远处星星点点灯火,在清晨沿着那条通往九溪的道,可以走进那片绿,在旁边齐膝的草丛一偎,便可仰望天际缓缓的流云,今日想来那种搂抱大地的温软就象是奢侈的--也是轻盈的。 ~J
  习惯了城市喧嚣的人是不知道季节轮替,也用不着去清点是春或秋。尤其是北方的城市,干涩地记载着繁华与喧腾。
    说也奇怪,竟象是不生在乡下的,可偏偏是生在那片绿丛裹,草的青,花的香以及河水的川流不息。可能太久没看到这样的绿了,这些草,那片绿,这偏僻的道,无不泛起我远离十几年的孩时梦境。我爱花也爱鸟,在这裏有巧啭的鸣禽,走累了和身在草丛深处听他们的歌声--你还能想起比这更惬意的更适性的逍遥?'\*Wrek3PO   
  等候着家对岸的风景,这春来应有的消息,我喜欢石阶上的苔痕,败草裏的虫鸣,那水流的喘息和着清脆的夜声--这时候春光早巳烂漫人间,再不需殷勤问讯。  
  可惜我未能在故乡逗留更长的时光,因为这次是祖父在弥留之际最後的嘱托,并借此陪伴父母数日甚至与他们彻夜长叙,我深深自幸又接近人情的温慰,所以故乡之行既带着苦涩也使 P!I(|我多年来难得有机会去咀嚼儿时的记忆。
二零零三年四月于京西上园寓所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3-8-3 08:04 | 显示全部楼层
独此悲鸟  长留两间   
——八大山人艺术导读
文/汪为新

八大山人(1626~1705年),俗家姓朱,名耷,江西南昌人。他是明太祖朱元璋第16子宁王朱权的第9代后裔,弋阳王孙。清初画坛“四僧”之一。其父朱谋亦能画,因此他自幼习诗文书画,少时即有文名。八大山人20岁时(1645年)明亡,为避祸遂削发为僧,法名传綮,号个山,雪个等。晚年又还俗,别号又有“驴屋”、“驴”等,以“八大山人”名世。
  
  中国写意绘画,至五代徐熙为滥觞,宋代石恪、梁楷、法常一路为开山,至明陈淳、徐渭则臻成分野,因为许多末流文人画家的介入,同时也泥沙俱下,一味摹古,成一时之陋习。中国文人画发展到八大山人,在大写意绘画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以“淋漓奇古”(石涛评)的绘画特例于艺术之林,而他的人生遭遇与艺术也相得益彰,得以青翠不凋并垂芳于史。         
   八大山人的行为举止自其后多有评价,讲他“忠”“孝” ,却有时难以“憾而胗者”,说他尊释礼佛,却常常离经叛道。但在绘画上面,他也是借古发今,领悟至道,他把倪云林的简约疏宕、王蒙的清明华滋推向更为纯净的世界,而自己内心的盘郁之气却“法由心造”——那是一种含蓄蕴藉、恣意痛快的艺术语言。在八大看来,书画应由心性流出,对于狂肆其外、枯索其中的放纵恣意的个人性情,其实见仁见智,但历史经好事者传播以来,却莫衷一是。
   有言八大在佛学上曹洞与临济二宗兼修,其间曹洞者家风细密,言行相应,善机锋妙语,乃为“应”势;而临济“大机大用”、“虎骤龙奔,星弛电激”、“杀活自在”,动辄棒喝,此 为“攻”势,而八大能攻防平衡,得以大开大合。其实八大的浑朴却来自道家,他的“得一而兼通”和“阴骘阳受,阳作阴报之理”即为参证。
   朱耷的艺术修养尽管与他读书有关,但最终与他的性情攸关,正如他自己所说的:“读书至万卷,此心乃无惑;如行路万里,转见大手笔。”他认为画事有如登高,“必频登而后可以无惧”,这也与他的个人领悟、见解有直接关系。
  他的花鸟成就最高(其实他的书法不在其花鸟之下),可以歌泣,可抒逸气。摆脱了五代宋元以来的文同、苏轼等文人花鸟的创作心态,也在明人徐渭的简练飘逸上走向浑朴之境,让我们看到“简约”,看到“冷逸”, 流露出愤世嫉俗之情,反映出孤愤的心境和坚毅的个性,他非常欣赏“善谑”,若仅仅在他的作品里读到他内在不满的宣泄还远远不够,其实我们还可读到他对某种娱乐的自我消解。他的花鸟造型,以至一花一草,画面空灵气息与他内心世界的玩世不恭悄然暗合:八大处沉浊之世,作品中所深藏着的孤独、寂寞、伤感与悲哀,花木鸟兽完全成了他主观情感的幻化,那种不屈不挠与深深感伤的人格价值自古至今无出其右者。
    他的山水画多以水墨入画,宗法董其昌,兼取黄公望、倪云林,他用荒率笔法来画山水,自然有别于董之平和幽雅的格调,他还吸收黄公望的萧散与倪云林的幽远。取荒寒萧疏之景,满纸残山剩水,凄凉遍布,抑塞之情溢于绢素,他学古人,日日在变,起初外形颇似,愈渐不似。他尝曰:“倪迂画禅,独得上品上,生迨至吴会,石田仿之为石田,何处讨倪迂耶?每见石田题画诸诗,于倪迂颇倾倒,而其必不可仿者与山人之迂一也。”这是他不拘泥于形迹的最好佐证。他常常一笔落纸,气象万千,以八大之襟含气度,不在山川林木之中,其精神驾驭于山川林木之外,处处脱尘而生活,自脱天地牢笼之手。
     他的书法取法众多,自言“得董华亭笔意,今不复然”,最后却远离董其昌。从表面看他学右军书最多,但他的书风与右军也相距甚远:八大晦涩古拙,而右军飘逸洒脱。
  ?八大亦善诗,他的诗多题在画上,其实他八岁便能作诗,弱冠即为诸生,但他的诗文也晦涩,非一般人能阅读,近人懂他的就更少,这是八大的不幸,其实诗与书画甚至与做人都一样,曲高者自然和寡,百世可证!即便是与八大同时代的邵长蘅亦说:“山人有诗数卷藏箧中,秘不令人见,予见山人题画及他题跋皆古雅,间杂以幽涩语,不尽可解。”
  八大性情孤傲倔强,举止狂怪,“一日之间,颠态百出”,他以诗书画发泄其玩世、悲愤与抑郁。也有言八大超然者,八大山人真的超然吗?这其实是公案,任仁人智者猜去,其实作为一个逸民,他并无异于他人的超然,他有着强烈的入世精神,但他首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早年在皇室中受到很好的儒家教育,他入道家亦入佛门,道服儒冠也好,道儒合一也罢,却执于一端,佛家的“谈空说无”终未能走向“放下便是”,即便为“觅一个自在场头”而到青云谱道观,终未能挽狂澜于既倒。
  但他又是脱掉世俗外衣而进入痴狂境界的艺术体验者。从这个角度看,他是纯粹的艺术家。
  八大山人晚境凄凉,退隐于南昌青云谱的“寤歌草堂”,其时人有诗一首:“一室寤歌处,萧萧满席尘。蓬篙藏户暗,诗画入禅真。遗世逃名老,残山剩水身。青门旧业在,零落种瓜人。”在灰尘弥漫、蓬篙遮掩下的草堂内,八大于康熙四十四年乙酉(1705)还给友人写了一封短笺:“承顾,未得面谢。弟以前日大风,感冒风寒,大小便闭塞,至昨晚小便少得涓滴,而未可安眠也。性命正在呼吸,摄生己验之方,拣示一二为望。八月六日……”这是他80高龄的呼唤,疴病于身,仍然留恋这个世界。这是一个普通人的生存欲望,他也有普通人的生存法则,然而八大对个人信仰与追逐使他的一生燃放异彩;尽管充满悲剧意味,但他的伟大艺术得以与世界艺术同在。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3-8-3 08: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阿谀的妖风
  汪为新/文

   

     杜甫在漂泊西南时叹老嗟贫,说些“同学少年多不贱,五陵裘马自轻肥”之类的令人长息的话。杜工部何许人也,怎愿“衣敝温袍,与与衣狐貉者立”,甚而去看别人的脸色?
    我是通常在独自一个人的闲静里生出点未名的纷扰,每当长途奔涉去看一个画展,去参加一次集会,总生出一些莫名的感伤来,心底是万分的芜杂,或许这种“裘马轻肥”与自己内心深处各自遥远罢了,只作到剩下回忆的时候,我越发产生愤怒了,其实场上的“表演”又不是冲我来的,我脸上也未必用表情来回敬某些阿谀和假风雅的名士,我有时尽量保持自己一贯的做派,把一张驴脸收起,万一不谨,甚而得罪了名人或名教授,多出来些许的麻烦。
     当下的传媒是很发达的,因此对诸多名人的脸倒是熟悉的很,你知道哪些见了应该绕行,哪些见了如视而不见,可怕的是在展厅,内中昏黄的感觉,三五一簇,说一些相互奉承却与展览毫不相干的话,真是“跳梁”得很。时至今日,我不再去这种场合找不快,而且装得很“娇气“的样子,一个人安静的时候,发些火花聊以应景。
      我是南方人,又是南方的保守家制生活以至过活的人,对“高门大族”、“名门望族”是很在乎他的血统的,但现实的暴发户让我想起《乐府》里唱的那个曲子:堪笑这没见识街市匹夫,好打那好顽劣。江湖伴侣,旋将表得官名相体呼,声音多厮称,字样不寻俗。听我一个个数来,祟米的唤子良;卖肉的呼仲甫……

9月1日于飨居灯下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3-8-3 08:05 | 显示全部楼层
话颜面
文/汪为新
  
  在西方,有个叫穆勒的人把“痛苦的苏格拉底”和“快乐的猪”作比较,我想,倘若猪真的懂得快乐,快乐得有些象人,而某些人在某种领域满足得象猪,那真是阿弥陀佛,牲畜与人的差异就不算太远。
   精神世界的人猪分离是人得以战胜猪并对一切牲畜不屑的得意之处,而假君子假文化人的卑劣处是精神世界的混乱,他们不若《聊斋》里的女鬼及狐狸精——它们懂得相互质问:“你说我不是人,你算什么?”而某些人醉生梦死,糨糊浆糊一生尚不明就里。
   陶渊明是战胜了一切牲畜的高贵的文人,所以才有“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这样高傲的诗句,一切是非善恶与在他看来颇有“孝然独处,绝口不语,默隐以终,笑杀狐鼠”的澹然。还有林语堂这种人也有意思,朋友问他:“林语堂,你是谁?”林回答:“我也不知道,只有上帝知道。”这种机锋,也让人觉得玩笑之余透着智慧。
   当下的教授真是多如牛毛,的确有不少冠冕人师,倘若非要用“儒者之泽深且远”来见识他们有多悖,教授之间也有刻薄或微词,我就见过一些关于投入师门的说法:“我是畜生,我就管你叫爷爷或爹爹,你既然是我的爷爷或爹爹,那与我这畜生就脱不了干系。”云云。然而较文雅的讲法就说某名人教授博导与女弟子的干亲关系说出来不雅观,其实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呢?连我这不出门的呆子都晓得,况且还有那些“惯看热闹的”好事者与论客,加上网络一散布,这个“门”哪个“浑场”便全兜了出来。
   真是美名未必包着美德,文化界成了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美术界是“养了一群不下蛋的鸡”,至于美术协会或书法协会更是“登了不知羞耻的顶颠”堪与演艺圈“潜规则”相提并论,文化工作者颜面扫地,还有什么风雅可谈?
   文人无品,便投之以轻蔑,倘若把自己的所谓“风雅”当一回事,那得“容光焕发”才行,倘若照故去的人说的:每种身份都是讲颜面的,失了面子,也叫“丢面”,不怕“丢面”,便成了“不要脸”。
   不过我也没有为他们感觉到悲伤什么的。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快速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本站网友发表的所有内容,均为原作者的观点,不代表书艺公社的立场及价值判断。
网友发表评论须遵守中华人民共和国各项有关法律法规;尊重网上道德,严禁发表侮辱、诽谤、教唆、淫秽内容;
承担一切因您的行为而直接或间接引起的法律责任;您在书艺公社论坛发表的言论,书艺公社有权在自身所属的网站、微信平台、自媒体等渠道保留、转载、引用或者删除;
参与论坛发帖及评论即表明您已经阅读并接受上述条款。

·版权所有2002-2019·书艺公社网(SHUFA.org) ·中国·北京·
Copyright 2002-2019 SHUFA.org, All rights reserved.
电子邮件:shufa2008@126.com

甲骨汉字对应表 | 说文解字注速查表 | 繁简字转换表 | 干支公元对照表 | 岁时表 | 常用礼语 | 中国历代年号速查表
广告服务 | 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