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成说书】傅山被“应酬”撞了一下腰！

海成

单单就某个人的人品或者作品引发争议的，书法史上并不罕见，但对一个人的作品和人品均有争议，参与者众多且长时间热度不减的则凤毛麟角，傅山当是其中之一。作为明清鼎革之际的遗民和书坛举足轻重的热点人物，傅山始终受到书史研究者和书法批评家的青睐，对其人品和作品的评价始终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誉之者说他是“义士仁人”(明名士马士奇曾写《山右二义士传》以歌颂傅山)，说他“萧然物外,自得天机”(顾炎武评语)。被林鹏先生以《诗经》名句“柔则茹之，刚則吐之。唯仲山甫，柔亦不茹，刚亦不吐。”来描述过的卫俊秀曾这样评价傅山书法：鲁公体态，右军高韵，放翁胸次，文山节义，庄生超逸，李白狂气，全部纳入笔底，此为大也！诋毁者斥责他“学问粗浅驳杂”(清·李光地语)，说他:“发口鄙秽”，“求古而适得风沙气”(清·何埠语)。今人对于傅山的字与人的评价更是千奇百怪且卷帙浩繁汗牛充栋，尤其是对傅青主的书法，几乎毁誉参半！一般书法票友茶余饭后随便聊聊也就罢了，现在连书坛大腕也亲自撰文发声，对傅山的作品和人品纵横捭阖圈圈点点！其中最知名的莫过于李刚田的《我来忽悠傅山一把》，李先生在文中谈到傅青主的书法作品时说：这里举出几幅书法作品，你觉得写得好吗？我想你会说：“这也叫书法吗？这样的所谓作品能过如今国展评委的法眼吗？肯定过不了初评。”且慢，因为你不知道是谁写的，知道是谁写的，吓死你也不敢说写得不好！如果你仍然说写得不好，别人会说你没有文化，会说你完全没有艺术才情，会说你不配评论书法。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是明末清初大书法家傅山的传世之作！你不敢说了吧？你被忽悠了吧？这是皇帝的新衣，谁都看到皇上老子是光着腚眼子的，而谁都说这身衣服可真是漂亮！
; B) V, f) G4 k: Q- L6 J. Q冷言冷语阴阳怪气到这般程度当然不是褒扬，更谈不上推崇！如果你再仔细看看和李先生这篇文章同时配发的图片，你就更会赞同李先生的观点，甚至也会轻声感叹：这真的是傅山的作品吗？其实以李先生在书法上的造诣的书画鉴定上的深厚学养，我们的感叹和怀疑均属多余！我们需要提出的质疑是：以当时人们的鉴赏水平，怎么可能低于我们现在一般的书法票友？我们现在看上去目不忍睹的东西，怎么可能口口相传四百年热度不减？傅山在《即事戏题》中说到：“乱嚷吾书好，吾书好在哪？点波人应尽，分数自知多。汉隶中郎想，唐真鲁国科。相如颂布蕖，老腕一嚯摩。”一两个人说好能说是“乱嚷”？难道说“乱嚷”是傅青主无中生有的一种矫情？
' Y, ^, {5 H, P: N. A6 U5 @说到傅山的名声，李刚田先生的观点是：大凡书画家出名，一靠官位，如王羲之，如欧、虞、褚、薛，如赵孟頫、董其昌、王铎；二靠市场，如以郑板桥为首的扬州八怪，如吴昌硕，蒲华、任伯年、齐白石。当然书画作品要好，然而作品好而缺失官与商的支撑者，有史以来不知被淹没了多少。而傅山一辈子没有当过官，一辈子也没有把书画市场当回事，不靠官不靠商，一介布衣平民在世时能名震朝野，死后四百年香火不衰，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以奇制胜。用如今的话说，就是大忽悠，这个傅大忽悠一直忽悠了四百年，而且将继续忽悠下去！
9 T9 W$ p% K; \* l5 ^* V如果真能穿越，我不知道傅山会对李刚田先生这番高论作何反应，这位以“四宁四毋”在书法史上叱咤风云几百年的大腕怎么会想到与自己相隔几百年的又一位书坛大腕会说自己是个“大忽悠”！但你如果仔细看看李先生在《我来忽悠傅山一把》里对傅山的描述，不但会对傅山是个大忽悠深信不疑，而且还会“把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人人都知道傅山是个医生，虽然擅长的是妇科，也还算是比较敬业，不但著有《傅氏妇科》，而且还曾经在太原开过一家药铺，医术也远近闻名，“辟居远村，惟以医术治人，登门求方者，户常满”，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是一个庸医吧！但李刚田先生认为，“如今一些没有行医资质证书的走江湖的所谓医生，满屋挂的都是写有‘妙手回春’、‘济世神医’之类内容的锦旗，其风气当从傅山始”。李刚田先生是当代书坛大腕，又做过知名书法专业传媒《中国书法》的掌门人，“业内人士”当然得对他的话掂量轻重，虽说不上言听计从，但也不敢冒犯。连沪上有些年份的专业期刊《书法》也在自己知名品牌“卷首语”里随声附和，说傅山“不愿意当官就装死，就让他们把自己放在木板上抬到省城去见官，名气一下大了起来，名气一大，卖字卖画生意一下就好了，于是就极不负责的叫人代笔，在做学问方面，就专门搞了一些人家看不懂的生僻字和异化字，使人看了肃然起敬，认为学问不得了。”听听，《书法》都这种口气了，谁还不信傅山是个大骗子！其实，客观点说，李刚田先生和《书法》所说的并不都是空穴来风，傅山生活中的“装神弄鬼”和书法创作上的“横生枝节”基本都存在，《我来忽悠傅山一把》中的例子虽然有点“挑肥拣瘦”，但还不是无中生有。只是说，傅山这种性格的形成，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慢慢养成的。在甲申年之前，傅山过着非常优裕的生活，表现出来的言行是慷慨激昂、侠肝义胆的，如“为袁继咸申冤”这一著名的历史事件。在甲申后，他的境况就大不如前了，再加之清政府高压政策下，杀机四伏,如文字狱等等，使他想说的话不敢说，想做的事不能做。傅山有段话：“人再索老夫鹜书，辄云不要作诗，只是临帖。帖是古人底现成字，无甚忌讳，是人都拿的底，诗则生人疑猜，且多触犯，笔砚亦成畏途矣！”这显然是害怕因诗犯讳，成为文字狱的牺牲品。一些诗他既不敢写给别人，也不敢写给朋友看。他曾给朋友程示周写过一封信，信中说：“三年中集有小诗百首，急于倾囊求救。拙口不能娴妙语，动触忌讳，不便邮寄。”这足以说明傅山是非常害怕祸从口出的，因此，在行文中往往会谨小慎微，也必然影响到行为。
5 m2 H' v4 U( \3 U5 @4 C, y) q" O另外，生活环境的恶劣也使他不得不思考一些问题。傅山在清初这一段时间里，非常清贫，往往要靠朋友们的资助才能度日。比如戴廷栻和魏一鳌就是他的主要资助者。傅山在甲申年后的生活状况非常差，居无定所，后来还是魏一鳌用三十两银子为他买了一处房子，才过了几年有稳定住所的日子。他也迈出了以卖字画度日这一步，卖字画对文人来说是件羞耻之事，“文章小技，于道未尊，况兹书写，于道何有！吾家为此者，一连六七代矣，然皆不为人役，至我始苦应接。”遗憾之情溢于言表。傅山也多次写信给戴枫仲，谈到卖字换米之事。这些事情都会使傅山对生存及贰臣们的生活状态进行思考。
3 V2 @. K6 u( P傅山的人格是双重性的，这种性格的形成原因是多方面的，是历史与现实的产物，这种性格的存在并不能说明傅山就是一个不值得我们尊敬的历史人物，而且能使我们全面认识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的傅山。傅山是个非常担心身后名的人，他在《训子侄》中说：“著述无时亦无地，或有遗编残句，后之人诬以刘因辈贤我，我目几时暝也。”总是担心自己被后世人误解，这种担心是可以理解的。“初谓天下没许多解人，既而谓没几个解人，终谓没一个解人，而今竟没半个解人矣。”
其实，真正引起人们对傅山热议的还不是他的为人处世，关键的还是他的那些看起来让人心里打鼓的作品！人们心里为什么打鼓呢？原因无非三条：代笔多，应景之作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多！至于人们热议的后人临摹、追捧者抄录、工匠作伪，书法史上哪一个知名的书家不曾遭遇？
; }8 w$ Z5 i6 X( w9 }浮躁与焦虑之于书法界，如影随形亦步亦趋古今皆然！王铎的“吾不服、不服、不服”也好，李阳冰的“李斯之后，直接小生”也好，尤其是傅山的“莫说看今人不上眼，即看古人，上得眼者有几个？”，更是语惊四座令人瞠目结舌！ 客观一点说，今人对傅山毁誉参半完全是青主“咎由自取”，很大程度上与他喜欢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关！其实也不是他喜欢猎奇，整个晚明文化界都以“奇”为美为高！现在谁敢弄个杂书卷册参加国展，不被人视作神经病才怪呢！杂书卷册古已有之，指书法家在一件手卷或册页中，使用三种或三种以上的字体书写一组内容上毫不相关且相当短小的文本。较之王铎，傅山能够书写更多的字体，他因此成为17世纪书写杂书卷册最重要的书法家！傅山不但书写过比当时任何人都多的杂书册页，还将这种现在看上去怪怪的书法形式推到极致！《啬庐妙翰》是其代表作。其中不但包括真草行篆隶，而且还有傅山自创自造的字杂陈其中。傅山认为古代的许多异体字、俗字也是当时人的发明，这些字最初其实就是错别字，使用久了或流行久了就书法家们“明媒正娶”。傅山自此认为，古人能够造字，我们也可以，还坦然相告！异体字的大量使用也使其成为书法史上最奇特且最难读的一件作品，恰是在这幅作品上傅山用沒有一个生僻字的小行楷作了这样几句批注：“字原有真好真赖，真好者人定不知好，真赖者人定不知赖。得好名者定赖。亦须数十百年后有尚论之人而始定”！傅山其言，略见几分伤感，有曲高和寡知音难觅意。
9 x1 h9 r) q+ A7 b7 ]/ N) J有“反叛”意识的还不止是傅山，晚明书坛执牛耳数十年的董其昌就经常“试笔乱书，都无伦次”，傅山崇尚“人奇字自古”荒唐逻辑就不足为奇了！ 当然了，作书不能过于相信古今书论，同病不同命，个体有差异！比如今人张口闭口“书画同源”，董其昌不以为然：画与字各有门庭，字可生，画不可不熟，字须熟后生，画须熟外熟！就是说，绘画是再现艺术，书法则不同，它是非再现性的，虽然临摹是学习书法的不二法门，但终究是一种压抑！
- E# K2 {+ F. m* P晚明尚“奇”并不仅仅是书界，写文章写戏的也概莫能外！汤显祖就说过：予谓文章之妙，不在步趋形似之间，自然灵气，恍惚而来，不思而至。怪怪奇奇，莫可名状！汤氏相信，当一个作家是“奇士”时，其作品自然会出类拔萃！这和青主“人奇字自古”何其相似乃尔！ 所有对傅山“四宁四毋”的解读，以林岫林先生的解读最客观最接近傅青主本意！傅山绝无肯定“拙、丑、支离、真率”的意思，更谈不上推崇！只是强调了“巧、媚、轻滑、安排”的无聊与低俗！就象有人说“吃屎也不吃肉”，意思不是说屎好吃，只是强调绝不吃肉！
李刚田先生说，如以诗比书法，徐渭是李白，王铎是杜甫，傅山充其量也就是孟郊贾岛之流！也算巧，傅山恰是当时被人们认为对唐史唐诗最有研究的人且对杜甫有专门论述！“史之一字，掩却杜先生，遂用记事之法读其诗。”并且引杜诗论证其“奇”与傅之书法之“奇”异曲同工 。傅山的“四宁四毋”至今仍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尤其李刚田先生说傅山的作品与“四宁四毋”的精神南辕北辙！其实傅青主一直都不希望人们以“四宁四毋”解读其书作，他希望人们把艺术和政治分开，不要从政治层面解读书作，就象他一直不希望人们把杜甫诗当“史”去读！
余姚黄宗羲，字太冲号梨洲。他收藏有一砚，其铭云：毋酬应而作，毋代人而作，毋因时贵而作。宁不为人之所喜，庶几对古人而不怍。此铭文显露出正直文人无欲则刚的堂堂正气！但现实生活是很复杂的，并不是非白即黑非此即彼泾渭分明！傅山及其家人酬应和代笔也并不完全是为了多卖钱。沒有朋友嫌寂寞，朋友多了又嫌吵！应酬也好，代笔也好，傅山实属无耐之举！1660年未，傅山在给朋友的一个册页上写到：“莫愁前路无知已，天下谁人不识君。常笑此两句。朋友遍天下，尚有已哉！何人不识，与鸦噪鲍佐何异”！言语中的无耐与烦躁表露无遗！ 傅山“畏人甚畏虎”，何曾因为宾客盈门而欢欣鼓舞过？找人代笔实属无耐！也算庆幸，傅山也真能找来当之无愧的代笔者，一是其子傅眉，二是其侄傅仁。“三二年来，代吾笔者，实多出侄仁，人辄云真我书。人但知子，不知仁，往往为吾省劳。”听起来傅山好像还有几分得意呢！说傅山喜欢热闹搞怪折腾动静，也有点冤枉老人家！“粗茶淡饭，布衣茅屋度日，尽可打遣，不要汲汲于积累财富”，足见傅青主一直都想在平静安宁的环境中教育子孙和著书立说而终其天年。他曾在一首诗的开篇写到“客来病即发”，足见其很为“宾客盈门”头痛！
什么样的作品算是“应酬”？其实这是很难定义的，平时书画家们说“书为心画”、“欲书先散怀抱”什么的，意思是只有在纵情姿肆无拘无束的情况下才出好作品，“无意于佳乃佳”嘛，可真正信手写上几幅，他又说那是应酬之作。其实没有一个书画家可以超然物外不应酬 。傅山的东西究竟怎么样？山西姚国瑾先生的看法很客观：应以傅山不同时期、不同类型的代表作去分析衡量，这样就会找出判定作品真伪的一个尺度，辅之以文献考证，离作品的真实性就会越来越近！现在各种出版物列举的基本都是一些证明傅山有大量代笔、伪作和酬作存世的图片，严重误导视听 。
) A% U2 _' c. \1 M" i傅山集文学家、书画家、医学家于一身，何长何短？他自己说过：吾书不如吾画，吾画不如吾医！看来，傅青主并沒指望后人对他的字有多高的评价多大的期待，他出生于医学世家，祖辈通晓医学，自己对男科女科又颇有建树，书画之于傅山应是地地道道的“余事”，自然敢于放开手脚！ 人穷志短！要人格尊严更得要吃喝拉撒，老百姓是这样，书法家也不例外！改朝换代时期的傅山也有过手头拮据衣食无着的时候，为了养家糊口，卖字是唯一选择！但傅山承认，那些匆忙草就的东西和自己精心创作的艺术作品不是一回事，基本都是些“无机无气，死字、死画、死诗文”。不想写，但生活和情面所迫又不得不写。“我始苦应接俗物，每逼面书。以为得真，其实对人作者无一可观。且先有愤懑于中，大违心手，造适之妙，真正外人那得知也。然此中亦有不传之秘”。傅青主的苦衷溢于言表！
怎么区别一件作品是不是应酬之作呢？兴致所至的信手涂鸦就不能出佳作？元朝张冕继鲜于枢之后收得《祭侄稿》，他在卷后题跋道：“告不如书简，书简不如起草，但以告是官作，虽端楷终是绳约，书筒出于一时之意兴，则颇能放纵矣，而起草又出于无心，是其心手两忘，直妙见于此也”！
0 t, h4 S* R; H9 O" B5 R9 @8 s! _+ m王铎的忘年交董其昌对自己的应酬书作从不避讳，他坦言：“吾书无所不临仿，最得意在小楷书，而懒于拈笔，但以行草行世，亦多非作意书，第率尔酬应耳”！董还说：“作书不能不拣择。或闲窗游戏，都有着精神处。惟应酬作答，皆率易苟完，此最是病。今后遇笔研，便当起矜庄想。古人无一笔不怕千载后人指摘，故能成名”。
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傅山的一些作品原本不是用来应酬的，只是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被拿来用在了打发索字者。这些东西很可能是傅山平时的日课习作、尝试性作品和便笺，但因为名气大了以后，这些东西也被人争抢，以至于这些兴致所至甚至自娱自乐的信札、药方被人误为傅之酬作。再有一点，草书在明代可能是太普及太受推崇了。万历年间的《草诀百韵歌》比宋元两朝的《草诀百韵歌》要长很多，这也可能是傅山的草书过于受人关注而忽略了傅青主的其他书体。朱彝尊论及隶书时说过：太原傅山最奇崛，鱼颃鹰恃势不羁！再好的东西盯久了也会看出暇疵，何况众星拱月的名人！傅山不知道他自己的作品在别人的眼中很是“光怪陆离”吗？知道！非常知道！他存世最狂肆的行草作品之一《五峰山草书碑》，风樯阵马，豪放不羁，连绵不断，气势磅礴！仔细一看，这是他的一首描书自己书法作品的自作诗，诗中他说自己的书法作品“若作神符镇，差消鬼市熔”。
# H# j9 d2 R/ S8 ^/ n医术高超，学养深厚，风格独特，卓尔不群！傅山真的不因“曲高和寡”而烦恼？非也！他曾自嘲：老人不知治杀多少人，污坏多少绫绢扇子，此辈可谓不爱命、不惜财，亦愚矣！其无奈与郁闷跃然纸上！他不明白人们在认可了他的“人奇字自古”和“四宁四毋”而仍否定他？
- d) H) @0 F4 `傅山深知儿子和侄子对自己的摹仿已经达到了形神兼备细致入微的地步，当时就有人下功夫找寻他和傅眉傅仁作品的细微差别，傅山就讥笑他们是徒劳的！几百年过去了，由于没有足够量的傅眉傅仁的作品传世，人们仍然难以查出傅家两代人作品的差別所在，这对傅山究竟是祸还是福呢！
- D' Y2 F8 a- a, k  X  h' w傅青主的许多创新至今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比如篆书，无论大篆小篆，都体现一种静美，但傅山偏把玩草书的手法引入篆书。草篆是晚明书家赵宦光的发明，但他是用草法写小篆，傅山却用草法写大篆！赵某人虽然用草法写小篆，但每个字还是独立的，傅山却不然，字与字之间也互相拉扯！
% N, F8 p' @: e. E1 B! \$ Z$ U一个处于不良情绪状态下的人很容易放大别人的短板或缺陷！大家谈论傅山就是这样，不经意间看到了几幅傅山很“搞怪”很有风沙气的粗糙作品，就以为傅山名不符实甚至欺世盗名！其实这无异于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和盲人摸象，抓住一点不及其余！可能是曲高和寡吧，一切都是误判！一个有争议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别人嘴里有多少个版本！康熙十七年傅山被举荐参加博学鸿儒特科考试，李刚田说成是博学鸿词科，傅山进京赶考本来是座的阳曲知县戴梦熊提供的驴车，李刚田先生说是官方用轿子抬他进京的，《书法》卷首语更是说用木板抬着去省城的，真是墙倒众人推。
文化人和政治家都有个“自命不凡”的毛病，总以为自己平日里说的话写的字或者文章足以惊天地泣鬼神子孙万代受教益，所以都喜欢整理出版点什么东西，傅山也不例外！病入膏肓之时还不忘叮嘱两个孙子着手搜集整理他和傅眉的诗文，“无论长章大篇，一言半句”，皆须“收拾无遗”，编辑成“山右傅氏之文献”，并称“人无百年不死之人，所留在天地间，可以增光岳之气，表五行之灵者，只此文章耳”！足见傅山对其书法理论之重视程度！一个自恋到如此地步的人要知道三百多年以后的书法界大腕说他顶多也就是个“大忽悠”，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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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成

关注书法 发表于 2015-10-9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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