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发表于 2006-2-12 21:23

广州市历代书法 篆刻简论.

书法 篆刻
  第一节 沿  革(本节记清代述及广州府范围,民国及新中国时期只记现在广州市行政区域范围。)
  书法是最具中国特色的传统艺术。广州地区的书法艺术源远流长。
  在广州出土的秦、汉墓中,不少器物上都有汉字。如西村石头岗秦墓中的漆盒,上有小篆“蕃禺”二字烙印,这是岭南地区可考的最古的文字之一。象岗南越王墓中陶器和印章,更有不少陶文印文,“文帝行玺”金印,字为摹印篆,笔道挺拔雄健,气度非凡。南越王墓中的陶碗、木签上有一些墨书文字,广州东郊龙生岗东汉墓中的陶提筒上也有墨书文字,可算是岭南地区最早的传世墨迹,有较高的艺术价值。
  由于岭南气候潮湿,纸张保存不易,故自汉至唐,广州地区都没有书法家的墨迹传世,目前所见到的只有一些砖文及碑刻。如东汉“建初元年”砖、“永元九年”砖、“永元十六年”砖,砖文或草或隶,笔致颇佳。西晋的永嘉砖文,如“永嘉世,天下荒,余广州,皆平康”等,字体工致,且有史料价值。在广州出土的碑刻有隋代的《刘猛进碑》,书风遒茂古朴;《徐智竦碑》,书风端庄温雅,都被认为是广东的名碑。唐代的《姚潭墓志》、《王涣墓志》,也为学者所重。
  宋代的广州书家,见于载籍的有崔与之和李昴英。李昴英书法峭劲,现尚存其南山题名石刻二则。
  直到明代,广州地区才出现较为杰出的书家和书作。哲人、诗人以馀事为书,他们把书法作为一种个人修养的手段,并以之表现自己的精神世界,其作品有“书卷气”。
  明成化、弘治年间,大学者陈献章讲学于江门,陈氏善书,门弟子甚众,形成了“白沙书派”。陈献章追求书境妙造自然,甚至创制茅龙笔(以野生茅草制笔),以取得特殊的艺术效果。其书风挺拔沉雄,生峭涩辣,自具独特的面目。增城湛若水是白沙门人,主张字为心画,书法应“由画以传心”,故其书豪纵不羁,极有气势。赵善鸣、邓翘、萧文明、王渐逵等,皆能传白沙一脉。他们不斤斤计较于一点一画的得失,所取的是书法的神韵以及字幅的整体感,予人以质朴、和谐的美感。
  明中叶的书家尚有香山黄佐、顺德钟晓、黄著、黄常、赵善和等,他们多是学者、文人,每以书法表现其高雅的素养。在文人书家中,最杰出的当数从化黎民表、黎民衷、黎民怀三兄弟,时有“三凤”之称。黎民表是黄佐的弟子,“南园后五子”之一,诗、书、画兼擅,篆、隶、行、草,俱入妙品。他留在德庆锦石山绝顶石壁上的手迹“华表石”三字,字径寻丈,笔力遒劲,为广东金石中的名迹。
  明代后期书家甚多,万历年间南海朱完,擅篆隶,行草亦精能。香山何吾驺、李孙宸、伍国隆,顺德梁元柱的行草,亦为世所推重。崇祯年间,东莞王应华,书风独特,于雄肆之中,极抑扬顿挫之致,是明代广东书坛一大家。
  明末清初,为广州书坛大放异彩的时期。抗清志士南海邝露,负才不羁,能真、行、篆、隶各体书法,传世珍品亦较多。其书风遒丽奇雅。南海陈子壮、番禺黎遂球,亦吐弃凡近,笔意求新,极有个性。明代遗民书家中,以屈大均、陈恭尹、彭睿瓘(号竹本)三人成就最大。屈、陈是著名诗人,其书风亦清健超逸,自具“书卷气”。彭氏草书,洒脱劲健,以筋节骨力见胜,狂放恣肆而又不失法度,时人誉之为“草圣”,其书画人称“竹本派”。僧人中亦有书法出众者,如天然大师函?(曾主持番禺海云寺)及其弟子今无、今辩等,后世称为“海云书派”。函?的古拙温雅的书法,表现了禅学修养。方外书家还有深度(赖镜,南海人)、光鹫(番禺人)等。明、清之际,还有伍瑞隆、梁佩兰、张穆、陈子升、高俨、薛始亨、何锋、张家珍等一大批书家,多以晋、唐书法为宗尚,不受当时流行书风的影响。
  明末岭南书法传世有两大名迹:《袁崇焕督辽饯别图咏卷》、《南园诸子送黎美周北上诗卷》。前者现藏于香港,作于崇祯元年(1628),时袁崇焕再被皇帝起用为辽蓟总督,粤中名士陈子壮等19人赋诗赠别题于画后,后汪宗衍曾撰文评论;后者今藏于广州市美术馆,诗卷纵32厘米、横676厘米,为粤中罕见长篇巨制,诗卷有陈子壮等10人题咏,后面有大量题跋,均出名家之手笔,是珍贵的岭南名迹。
  清代顺治、康熙年间,广州书坛上较有成就的多是没有当官的读书人,如王隼、廖燕、易弘、陶天球、胡方等。王隼擅小楷,学钟繇能得其神髓,廖燕草书奇倔秀逸。
  乾隆、嘉庆年间,广州书坛受到流行帖学的影响,不少读书人都学习馆阁体书法。但还有一些独行卓立之士不愿随波逐流,保持高尚的艺术品格。顺德苏珥,能诗文,书风简朴旷达,尤擅榜书。曾寓广州慈度寺的顺德黎简,有诗、书、画、印四绝之称,行草疏秀宕逸,无丝毫尘俗之气。曾任粤秀书院学长的宋湘(梅州人),虽在广州时间不长,但其书法也对广州有影响。宋湘书法气势豪雄,其行草笔力老到,无纤毫尘俗之意。他以蔗渣、竹叶作书,也为世所重。南海吴荣光,精于书学,收藏极富。其书中青年时取法苏轼,离披特甚,时人戏称之为“烂苏”,晚年运碑入帖,自成一家,笔力尤为奇肆。至于帖学名家,则有顺德张锦芳、黄丹书,南海谢兰生等较有成就。顺德吕培、香山黄子高精于小篆,番禺刘华东、陈昙,新会黄其勤,高要彭泰来,南海明炳麟皆工隶书,颇受伊秉绶的影响。
  鸦片战争前后,广州地区经济文化都发生巨大的变化,岭南书风也出现了新的面貌。书法家努力探索,开创出新的路子。
  道光年间,不少学者、诗人馀事作书,亦足名家。如黄培芳、张维屏、谭莹、曾望颜、骆秉章、熊景星、曾钊、鲍俊、蔡锦泉、陈其锟等,书风秀雅,但艺术个性不强。值得注意的是平民书家顺德“苏氏三杰”:苏引寿、苏仁山、苏六朋。苏引寿善作行草,纵逸不群。仁山为引寿之子,性情旷放,藐视封建礼法,为广东杰出的画家,其书法独具一格,篆隶楷行草五体皆精,行书笔法古劲,意态奇伟。苏六朋善作擘窠大字,隶书亦属精能。
  学者阮元在道光年间任两广总督,在广州城北创建学海堂。他撰有《南北书派论》,提倡碑学,直接推动粤中书坛碑派的发展。学海堂所聘的学者,大都能书。朱次琦和陈澧,更是一代大儒。朱氏得笔法于谢兰生,其书源于颜真卿,吸取欧阳洵、虞世南的长处,意到笔到,力透纸背,雄浑苍秀。陈澧为文字学家,精于篆书,行书植根于米芾而辅之以李邕,法体紧劲,沉雄骏快。朱、陈的书法,既有很高的艺术造诣,又有浓郁的风雅情调,充分表现出“书卷气”。
  清末的帖学名家,多受到碑派书法的影响,摆脱纤巧柔弱的书风,每具新姿异态。番禺梁鼎芬,其书瘦劲清逸,风骨稜稜,完全没有馆阁习气。番禺陶邵学,师法李邕、米芾,亦以瘦硬见长。新会陈昭常,笔势挺秀,颇有骨力。
  改变岭南书风的重要人物是顺德李文田。李氏是粤中著名的学者,对碑帖源流有深入的考究。少年时精熟唐碑,中年以后,博采汉、魏碑刻,参以邓石如、赵之谦的笔法,融篆隶楷于一炉,笔力酣畅饱满,意态厚重雍容,卓然成一代大家。李文田运碑入帖,自创具有岭南特色的碑派书法,对广东书坛作出贡献。其后,岭南文人如潘存、邓承修、江逢辰、曾习经等,均尊尚汉魏六朝碑刻,逐渐形成岭南碑派。
  岭南碑派的领袖,当推南海康有为。康氏少年时从学于朱次琦,曾得朱氏传授执笔法。32岁时,在北京上书不达,非常苦闷,“以金石陶遣”,于是便日以读碑为事,尽观京师藏家之金石数千种。于光绪十五年(1889)写成中国书学史上的名著《广艺舟双楫》。书中提出“尊碑”之说,推崇汉魏六朝之碑。此书出版后,对中国、日本书坛都起到震撼性的影响。康有为在书法创作上,运碑入帖,采用以“圆笔”作碑体的特殊方法,形成具有强烈个人特色的“康体”字。康氏之书,结体及运笔源出《石门铭》,而取《灵庙碑阴》的神韵,此外还受到稍早的书家伊秉绶、邓石如、张裕钊的影响,博采众长,自成一家。康氏书风,雄强朴茂、飞逸浑穆,兼而有之,充分表现出阳刚之美。
  康门弟子能书者甚多,如梁启超、崔斯哲、罗惇曧、罗惇篛、江孔殷、林缵统、曹毅、梁启勋、张柏桢、陈荣衮、潘博等,均能得康氏心传。其中以梁启超的成就为最高。梁氏接受康有为尊碑之说,却没有去摹仿“康体”书法。梁启超的书法,用笔精严,神气内敛,意态闲雅,达到很高的境界。
  民国时期的广州书法,继承清末碑帖合流的传统,名家辈出。除上述康门弟子外,番禺王NBF38,更为近世章草名家,其书以索靖、皇象诸帖为本,参以隶书及北碑笔法,清劲峭拔,特具个人面目。
  曾任学海堂山长、清代广东高等学堂总理的吴道鎔,民国时书名极大。其书法初宗柳公权,晚年改习隋碑,挺劲肃穆。
  现代广东书坛上足以抗手中原、逐鹿江左的大家,当数番禺叶恭绰(1881~1968)。叶氏幼承家学,于诗文书画都有很高的素养。民国时他曾任交通部次长、总长兼交通银行经理,后长期在北京政府任交通总长之职。1927年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任国学馆长等职。新中国时期曾任中央文史馆馆长、中央国画院首任院长。叶氏初学王体行书,韶秀典雅,后受康有为书论的影响,于是沉潜六朝刻石,把南帖的韵致融入雄强的碑法中,参用章草的笔意,真气弥满,极有魄力。叶氏的书法,继承了清代吴荣光、李文田、康有为的创新传统,故能形成独特的面目。他曾为越秀山镇海楼题巨匾,雄健无匹,可惜1957年后被毁弃。他著有《遐庵谈艺录》,并曾为多种碑帖作过跋语。叶恭超编印的《叶恭绰书画选集》留其真迹,惜所收有限。番禺陈融,在辛亥革命后曾任国府秘书长,1936年后致力于文教事业,书法亦渊源于六朝碑刻,用笔刚柔并重,简淡意远。顺德黄节,曾任广东教育厅长、广东通志馆馆长,其书初从米芾入,后参以《马鸣寺碑》的意态,用笔方圆兼备,于飘逸之中见刚健之势。此外,碑派名家还有胡兆麟、邓尔雅、简经纶、陈铭枢、邹鲁等,均各有成就。
  民国时期的隶书名家有番禺胡汉民和增城林直勉。胡氏力学《曹全碑》,隶书笔意谨严,神采焕发,秀美清逸,行书用笔如飞而精紧遒劲。林氏则遍习汉代名碑,取其精粹,融会贯通,自成体貌,其用笔简劲朴茂,笔力沉雄,达到很高的境界。林体隶书,自30年代起影响广东书坛,至今仍有不少人仿效。
  在帖学书法方面,仍有不少名家继续探索。如潘飞声、程景宣、商衍鎏、桂坫、朱汝珍、陈洵、陈垣等,均取得较大成就。潘飞声行书苍秀浑雅;程景宣楷书方正淳厚;商衍鎏精研八法,行、楷书皆高雅闲逸;桂坫行楷清新脱俗。这时期的帖学名家,多摆脱馆阁体的笼罩,各具风貌。
  建国后,书法艺术更成为文艺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广州老一辈的名家如商衍鎏、叶恭绰、容庚、商承祚、祝嘉、陈运彰等继续精研书艺,努力创作,取得丰硕的成果。还有一些书家,为使书艺能薪火相传,收徒教学,逐渐形成几个流派,每一派下从学的人甚多,掀起群众学书的热潮。其中以吴子复、秦咢生、麦华三、李天马、李曲斋、朱庸斋等对广州书坛的影响较大。吴子复的隶书,麦华三的楷书,李曲斋的行草,更为众多学书者所仿效。五六十年代活跃在书坛上的书家还有侯过、胡根天、阮退之、卢子枢、佟绍弼、吴三立、何绍甲等。
  “******”初期,因各单位写大字报、标语、语录的需要,客观上使不少青年爱上书法,为后来的群众性书法活动打下基础。
  70年代中,中青年一辈书家崛起,推动了广州书艺的发展。“******”结束后各种类型的书法艺术团体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形成了80年代群众文化中的“书法热”,颇具功力而又有个人风格的书家有莫仲予、黄子厚、关晓峰、曾景充、陈景舒、欧广勇、李伟、区潜云、梁鼎光、陈永正、张桂光、连登、卢有光等。
  八九十年代,广州的老、中、青各类书法人才济济一堂。但中青年中,学者型的书法家不多,少年学书法也少有从文学素养中下功夫。
  在篆刻方面,广州地区近代出土的汉墓中,发现有不少玺印,为学者研究岭南篆印艺术提供了大量可靠的实物资料。如南越王墓出土的23枚印玺以及沙河麻鹰岗、华侨新村子岗等地的汉墓中出土的私印,都很有价值。
  明代广州地区出现了不少知名的篆刻家,如南海朱光夜、东莞袁登道,都有印谱传世。东莞黄仲亨、张穆、邓逢京也有声于时,明人篆刻,多力追秦、汉而兼有南方清丽的特色。清代由于金石学的兴盛,篆刻艺术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流派纷呈,名家辈出。乾隆年间顺德黎简,善铸铜印,其篆刻师法汉印,淳厚苍雄,意格甚高。南海谢景卿,植根汉印,而取元代诸家之长,风格多样。其子谢兰生,则颇受浙派影响,劲健朴茂。嘉庆、道光年间,南海刘绍藜、吴荣光、柯有臻,番禺孟鸿光,顺德尹右、李阳、苏仁山等,或拟汉追秦,或取法皖、浙诸派,各具面目。大学者陈澧,文字学工夫甚深,其作篆刻,取法雅正,所撰《摹印述》一书,尤有见地。
  清末是广州印坛在艺术上的飞跃时期。光绪年间,黟山派印学名家黄士陵两度入粤,留居17年之久。黄氏在粤弟子众多,影响甚巨。如番禺李尹桑,早年专学黄氏,尤善作白文玺印,晚年则转攻古玺,风格一变,达雄浑典雅之境。有《大同石佛龛玺印稿》、《李玺斋先生印存》等书传世。东莞邓尔雅,精篆书,所为印峭劲多姿,饶有新趣。有《印雅》、《篆刻卮言》等论著及《布疋印谱》、《邓斋印可》、《绿绮园印景》等印集传世。李、邓二氏学黄士陵,能入能出,不为所囿。
  现代印坛,能独树一帜的还有以下诸家:番禺简经纶,精各体书法,通古文字,首先以甲骨文入印,受到艺林广泛的赞誉。南海罗叔重,善作仿古石刻书法,以六朝文字入印,雄奇古雅。新会陈语山,早年从高奇峰学画,后专意书法篆刻,刀法朴茂雄奇,直迫秦、汉,边款尤有创意。南海余仲嘉,为一聋哑人,擅长单刀法,坚卓老成。番禺张祥凝,善作朱文小玺,饶有雅致。番禺冯康侯,尤擅玺印,清新俊逸,有《冯康侯印集》等书传世。
  当代印坛,不乏名家。黄文宽、张大经、余菊庵、张奔云、张庄等,均各有所长,书法家吴子复、秦咢生、容庚、商承祚、李天马、马国权等,兼工篆刻。马国权对印学有较深研究,著述颇丰。中青年如卢炜圻、古树安、梁晓庄、周树坚、钟植生等,亦有一定的成就。

韦言 发表于 2006-2-20 01:50

广州市历代书法 篆刻简论.

广东要成为书法强省 大家还须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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