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P 发表于 2005-8-20 09:52

王兆卿///治印创作谈

治印创作谈
                  王兆卿
  我刻印大抵上先反复构思。印稿上石后,捉刀时便把“构思”忘掉,随印生法,就字生形,因刀生气。
  《乐以忘忧》印,“乐、忘、忧”三字形态皆取方势,若“以”先篆为“方笔”,恐有失呆板,故又篆作圆笔。该字是此方印的“印眼”,在处理时用了些工夫。由于“以”字是一条屈弧线形,易成“流滑”之弊,用刀时注意把握力度和速度,利用石性的自然崩裂,使其线条“畅而不滑”,生涩顿挫中见凝动浑穆。
  我治印字法多取法汉篆汉隶,追求平直、排叠之中的变化。如《真水无香》、《乐以忘忧》等印,利用刻刀在印石上的不同走向,表现出线条的异同形态;用“侧冲刀法”来表现线条的猛利明快,厚重而不臃肿;用“正冲刀法”徐行且摆动刀柄,取缶翁刀意,求其浑朴。《真水无香》印中,“真”字的“目”旁用刀狠、准、直、方、爽,在爽快中求厚重,下边一横画,则有意使其圆浑,起笔处作微曲势,中锋用刀,突出笔意,与里边的“目”形成对比,见刀见笔,方圆兼使。《乐以忘忧》印中“忧”字亦是如此。
  两印的章法,疏密布白吸取古玺印式及近代印家来楚生的布局手法,实其四边,虚其中间。这样的处理易造成印面的“气”散,故刻时应先一气呵成,大处着眼,再由大及小,而后小心收拾。
  我很重视刻印后期的“收拾”,即所谓的“做印法”。在这方面也有持反对态度者,说这样有害于艺术的“自然”,我也曾细心研究过齐白石的单刀法,其在石上形成的一面挺拔一面迸裂的线条,有很多也不是一刀刻就的,不过他的复刀如羚羊挂角,不易被人发现。用个不当的比喻,一个人的生、老、病、死是再自然不过了,可生了病还是要医治的。
  《真水无香》一印在刚刻就时与自己的“感觉”有所差异,后来通过“做印”手法方有现在的效果。我先将“无”字处理得斑驳朦胧,上部只三点留红。“香”字第一画向下逼边处的留红全部去掉,这样,原印面的“花”和“乱”的状况就大有改观。为使印面增添苍浑之气,“水”字左侧的几处残白也是有意为之。《乐以忘忧》印的“以”字即该印的右下角,几乎也被全部破掉,这都是为了印面的需要而人为的“做印”而成。有时一方印面太完整,反不如让其朦胧模糊的好,它能给观者以更多的回味和想像。
  我试图在形态气息上力争保持汉印基调,不故作造险求奇、夸张变形,通过借鉴汉隶及汉代摩崖石刻(如《石门颂》)等手段,以表现貌新意古、真气弥漫之境象。
  当今印坛流行和追求的风格可谓灿烂之极,自己不愿随波逐流,总仰望着一种虚静而空灵、苍茫而博大、敦厚而精微、鲜活而生动的境界。近日读南怀瑾《孟子旁通》,中有先生对“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句子精辟而独到的见解,今录之:“试想想看,在地上竖立一根一百尺高竿,当由地面向上爬,爬到了一百尺的竿子上,已经到了顶点了,还鼓励他更进一步,这一步,进到哪里去?再一步,就落空了,落空可不就又掉于地下来了吗?所以说,这句话的意义是勉励人,要由崇高归于平实。也就是《中庸》所说的极高明而道中庸,一个人的人生,在绚烂以后,要归于平淡……”
读先生言如醍醐灌顶。做人如此,其为艺乎?!

语石 发表于 2005-8-24 20:43

王兆卿///治印创作谈

如果把所讲的几方印一同发上来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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