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濂就书法展览评审问题答胡抗美书
陈振濂就书法展览评审问题答胡抗美书抗美兄如面:
近读足下刊发在《书法导报》上的宏文《与陈振濂书:关于展览与评审》,深所感铭。关于展览评审诸问题,我以为应该有一些有识之士对此进行专门的学术研究。过去我们在十几年的当代书法展览过程中,是应用的多而讨论的少;又是就事论事的评论多而探究学理的研究少;在近五年来,随着社会媒体包括网络媒体、报刊平面媒体、影视媒体的主动介入,对各种展览的正面的、负面的评论以及批评越来越多,其中有些批评十分及时而有效,但也有不少意气用事之举。面对这样的新形势,我们对当代一些重要性展览的研究应该采取更积极、更准确、更细腻也更宏观的姿态。但在这方面,能引为同道的并不多。过去,是对当下展览体制的评论多,即时即事,时过境迁后则难以影响持久;当下,则是单向的优劣褒贬的言论多,而能心平气和地探析学理者少。故我当时花力气写出《评审的亮点与“学科化”问题——论全国首届行书大展、草书大展评选》及近期刊发的《公信力、执行力、创造力——“兰亭奖”***》二万言长文,即是希望能在这方面有一些探索与推进。第一,是要尽量从一般的即时评论推进到相对有历史背景的理性梳理;第二,是要尽量从过于简单的褒贬高下推向对内在理路的因果分析,以此来提升展览研究这一学术领域的品质,但从效果上说:这种努力究竟有多少是有价值的?连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故尔当读到兄台宏文后,感慨良多。到目前为止,这是最有质量的回应之一。不久前,在《“兰亭奖”***》连载后,张海主席也曾对拙文进行讨论并逐页提出他的看法。我之所以对这些来自书法界高层的回应如此重视,是因为我迫切地需要检验一下自己的这些努力是否真正有价值,是否为拈法界的广大群众所关心。倘若有价值,那在今后应该持之以恒地做下去。在针对全国行书大展、草书大展评选的拙稿《评审的亮点与“学科化”问题》和针对“兰亭奖”评选的拙稿《公信力、执行力、创造力——“兰亭奖”***》的标题上,都有一个引题,分别为《2006书法创作评审研究报告》之①、②的标识,表明我最初是想把它当做一一个长期项目来做。现在,兄台的回应宏文与张海主席的回应电话,增强了我的信心。它至少表明,这样的努力是十分有价值的——或更确切地说:它之有价值与否,首先即取决于我这个研究者的态度、水平、思辨力的是否有价值。
记得2006年10月在安徽的“兰亭奖”评奖时,我们编在一组,评审间隙间,关于评审的科学性追求问题与公信力问题,以及如何对书法评审进行实事求是的评论问题上,我们就有过详细的交谈。足下介入书法事务时间不长,但由于承担相当的行政管理工作,因此在文章的字里行间中可以看出:思想上却是非常成熟的。我以为:在长时间的当代书法评论与研究生涯中,或许我们之间的思想交流,可能会是畅快之至的,也是极有默契的。
我在这里之所以要把这些话题郑重其事地提出来,不惜洋洋数万言的篇幅,是因为我认为书法界在目前要多一些“智者的对话”,而少一些盲目的指责与抵制,特别是偏见。过去我们中许多人置身局外,一看评选便以为里面一定有“黑幕”,一定是“走后门拉关系成风”,不能否认一些评审过程中会有这些现象存存,但也会有·些有良知的评审者在苦苦探索着公平公正的评审原则与要素。拙文《兰亭奖***》和足下的这封长信,或许是这种良知与探索的一个记录。至少我们都认为:评审结果是不可能做到人人满意的,有人高兴有人不满这很正常,但评审过程却必须做到法制化与公开化,以集体的意志为标准。我希望与足下有一个互相之间的期许与约定,从“独善其身”的个人愿望来说,我们希望自己现在是“有良知者”,并且在后人的评价中,我们也希望自己是一种代表理性与良知的形象。当然,这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究竟结果如何,要看一步步做了。当代书法评审的“学科化”目标,或许正是在这样的一步步尝试实践、一步步总结研究中逐渐成形的。我们愿意做第一代的探路者。
最后有一个技术性的疑问,一直萦绕在心中无法释怀。足下宏文未段中提到国家展中“有一大批具有丰富创作经验的实力派书家基本上不参加”,究其原因是“问题在于展览评审机制的适应性上”。故尔足下以为要呼吁这些作者“放下包袱往前看,从书法事业的大局出发”。这个现象是切实存在的,问题的症结也的确是不愿自己的作品被评审,对机制有不适应的问题。但如果仅从“放下包袱向前看”的单纯道理出发,恐怕也很难真正解决这些实力派书家的疑虑。因为评选就会有上有下,而被评的“实力派”显然无法接受“下”的结论。在过去,如日本书法展览中,是以“免审查”、“特选”等方式来处理之。但它的负面效果也显而易
见:部分成名书家因为有“免审查”、“特选”的待遇,提交的作品反而缺乏质量保障,随便应付书写一下而大摆名家派头的比比皆是。久而久之,对展览的整体品质也带来了极大冲击。于是
面临着一个两难的处境:不审查不评选则易滋长惰性,不利于优胜劣汰;审查评选了却又可能使某个书法名家个人遭遇不公,从而挫伤积极性。如何从制度、机制与体制上来确
保这两种情况的不发生,实住是一个需要高超智慧与技巧的“时代难题”。日本、韩国书法界均拿不出好办法;我们如果在针对展览评选的学术研究中能找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或许真可说是为这个书法时代提供了一份十分重要的学术答案。
这些想法,未知尊意以为如何?
顺颂
书祺
陈振濂顿首 2007年4月10日
于杭州市第十一届人民代表大会上 细细品味中! 阅读em1 看来陈教授开人大会时开小差呀!
因何后知后觉?
面临着一个两难的处境:不审查不评选则易滋长惰性,不利于优胜劣汰;审查评选了却又可能使某个书法名家个人遭遇不公,从而挫伤积极性。如何从制度、机制与体制上来确保这两种情况的不发生,实住是一个需要高超智慧与技巧的“时代难题”。日本、韩国书法界均拿不出好办法;我们如果在针对展览评选的学术研究中能找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或许真可说是为这个书法时代提供了一份十分重要的学术答案。
据悉,陈先生参加各种评选较早,而陈又曾客座日本,当对日本此方面的情形了解甚早。这样的“时代难题”因何后知后觉?
就像中国改革开放大搞经济的过程中暴露出来的很多问题,曾在许多发达国家当初的发展过程中出现过。或许是别人摸着石头过河后,弃“河”登岸,从未想过为后人造桥。轮到我们还得重头“摸”着过。
历来文艺界的评选都不象自然界的优胜劣汰,优劣高下不是一望即知的。而这种所谓的“两难处境”往往是人为造成的,有来自参展者的,也有来自评选者的,甚或举办方的。既然实力派名家们不愿就范于展览、评选,也不可简单的给与“免审查”、“特邀”待遇,何不干脆设个(或类似于)“免审查”、“特邀”的奖项,如日本的“文部功勋奖”中国的“兰亭成就奖”等。如年长些的王镛、石开、孙伯翔等,再年轻些的白砥、陈忠康等,爱不爱参展、评选,已无可无不可了。时不时的发表一两件作品,或办个个人展(更能展示名家风貌)足矣,何须人人参展,兴师动众,非得各路好汉都排个座次不行吗?
一时有感而发,难免意气。 争议又见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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