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飞舞 发表于 2008-4-21 12:17

【相约春天、相约公社】沉潜与优游----刘从明的傍山居生活

沉潜与优游----傍山居状态

目既往远,心亦吐纳。傍山而居,空灵幽寂,
依山而灵,因墨而舞。山之清雄,因势而起,
墨象万千, 乘物以游心矣。                           
                   ---刘从明手记



万花飞舞 发表于 2008-4-21 12:20

作者简介
刘从明 山东郯城人,先后毕业于解放军长沙政治学院、解放军艺术学院,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作品曾获全国第八届书法篆刻展“全国奖”提名、总政纪念毛泽东诞辰110周年书法展一等奖等,多次入选中国书协主办全国书展。1998年起先后在长沙、济南举办个展,有多篇书法评论和专题作品在《中国书画报》、《书法导报》、《美术报》等刊发,2005年著有《墨道心痕 刘从明书法选》。

[ 本帖最后由 万花飞舞 于 2008-4-21 14:09 编辑 ]

万花飞舞 发表于 2008-4-21 12:23

傍山居随笔之一


学书絮语录

常有朋友戏问我,写字是不是需要一种状态,是醉酒后挥洒泼墨见***、还是有红袖添香更能达其性情?云云,我抱以一笑,不置可否。写字当然不等同于书法,相去甚远。


书法创作就在于一种自然状态下的任意挥洒。或许夜窗听雨,竹影婆娑之际,挥翰落笔,最见胸次襟怀。亦或酒酣耳热,解衣磅礴之时落墨,更见那种“长剑一杯酒,高楼万里心”的性情风韵。再或是“晨起看竹,日影露气皆浮动,胸中勃勃遂有画意”之际吞砚吐墨,更养得一种古韵清气。而此时,字里秋意,全在胸中了。《东方艺术 书法》杂志刊发的行书七言联“楼中煮酒初尝芡 月下新妆半出帘”,是我在无意状态下完成的。诚如我在创作札记里所述:“丙戌春月,一日晨读东坡文集,见此联句,甚为喜爱,遂以案头枯笔、宿墨一挥而就。兴之所至,无暇求其精焉,书毕,觉颇有新境。后复有意为之再三,亦复不佳。盖物非寻常得以合之哉。”
这里的“自然状态”,主要是指在创作心态上要沉潜下来,心平气静,吐纳自然,乘物游心,不是为书而书。曾有一次为某展览准备作品,当我竭力调整自己的状态时,蓦然发现,所做的一切均徒劳无益,反而离自己的心性越来越偏远。记得唐朝有个禅僧叫怀让,有人问他如何参禅学佛,他答道:“若学做禅,禅非坐卧,若学做佛,佛非定相。”可见只有顺应自己的心性意态去磨砖做镜,或许会更贴近心灵一些,也更真实和纯粹一些。
诚然,若无积水成冰,滴水磨砚之精神功力,则另当别论。书法一道,技法修炼不可谓不重要,因书家的心性正是通过丰富而坚实的笔墨功夫来体现传达出来的。当然,书法拼到最后,书境墨韵的扬露还是要回到书家的学问修养、精神气度上来。我的老师李逸野先生写草书,信手拈来,不失酣畅淋漓之快意,风流蕴藉之姿态,全无片点俗韵。这不仅仅是功力积累所致,更是老先生的学问底蕴养出来的。



[ 本帖最后由 万花飞舞 于 2008-4-21 14:17 编辑 ]

万花飞舞 发表于 2008-4-21 12:32

(接上楼) 书法创作灵性、***亦不可缺。“书贵灵性,妙取本真”,“情性所至,妙不自寻。”就是这个道理。具体到书法人,这种灵性禀赋或多或少、或早或晚、或长久或短暂、或清晰或愚钝又因人而异,不一而论。我以为临帖和悟帖最见功夫和性灵。临帖是书法创作的本源正途,解决了临与悟的关系,也就解决了个性审美与多种风格相融合的关系,临帖要尽可能广采博览,创作上方能精微深到, 用“博涉多优,取精用宏”来概括临帖的要旨最为恰当。古今时空不同,个体书家又性情各异,今人追慕古风古韵,恐难以企及。故取其精妙处一二,足矣。如临董其昌取其用笔精微,临何子贞取其体势宽绰,临赵之谦取其笔势劲敛,临八大取其意态萧散等等。刘墉是清代集帖学之大成者,后人论其书“味厚神藏、含蓄内敛”。想想刘墉所处的时代和环境,再联系刘用的多是宫廷泥金或花笺,也就明白了他的作品为什么不张扬,而是含蓄、静穆、厚重。我临石庵书作,更有助于自己从心态上沉潜下来。
书法有法,是说中国传统书法的技法太丰富了,今人远远没有穷尽。如果手头上没有深厚扎实的笔墨技法功夫,在创作上则无技可循,空有***与灵性亦与书无益。与修养才识的高低亦无多大直接关系。书法无法,从创作角度出发,是要摆脱古人、今人、自我的束缚困挠,不拘泥于技术层面的陈规旧法,守住大法,敢于出新、敢于破法。诚所谓“松松镣铐好跳舞”,东坡亦云:“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书法讲法在于器,书法无法贵于道。                                                                          (原载《中国文化报》2004年5月)



[ 本帖最后由 万花飞舞 于 2008-4-21 14:54 编辑 ]

万花飞舞 发表于 2008-4-21 12:35

傍山居随笔之二


线条:诠释“心象”万千 随着对中国书法艺术学习的不断深入,其中笔墨语言诸因素的“传承”与“转换”是近来我深感困扰并思考的问题。由此产生了更多地对书法本体语言的关注和情感体验与认知。带着这个困惑,从实践层面来尝试探讨和表述一这“现实情境”问题,于我而言,似乎有一些“迁想妙得”的意味。诚如刘勰所云:“目既往远,心亦吐纳”,也正符合我追求的旨趣。
抛开当前展览创作形式,中国书法的传统书写应如何延续数千年来一贯的精神气脉,创建新的时代艺术审美语境。从理论上诸说纷云,但真正从创作层面来实践和实现又是另一回事,无论是对传统的深度掘进,还是对笔墨新境的个性营造,在外观形态上都体现了当下多数书家的困惑、茫然和矛盾状态。同时展厅和市场又充斥大量书法“速成品”:要么粗头乱服、一味涂抹;要么气息靡弱、流于摆布;要么笔滑墨燥、满纸瘴气。于是我又想到,在多元激荡、社会转型的当下,我们对传统书法资源的整合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对笔墨新境的理想状态又是什么?
出于习惯和旧的观念,我们往往受囿于技法的局限来审视评析书法作品,却很少注意到创作主体——书家当时的创作感受和情感体验。无论是激荡不安,平和简静亦或书初无意。我的行书七言联《楼中煮酒初尝芡 月下新妆半出帘》就是在无意状态下完成的。诚如我在创作札记里所述:“丙戌春月,一日晨读东坡文集。见此联句,甚为喜爱,遂以案头枯笔,宿墨一挥而就。兴之所至,无暇术其精焉。书毕,觉颇有新境。后复有意为之再三,亦复不佳。盖物非寻常得以合之哉。”当然,技法实在是太重要了,是前提,是基础,但并不是唯一。故赵松雪说:“结体因时而传,用笔千古不易”,苏东坡云:“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


[ 本帖最后由 万花飞舞 于 2008-4-21 12:47 编辑 ]

万花飞舞 发表于 2008-4-21 12:35

(接上楼)

具体说书法线条中力量何种程度是强,何种程度是弱?并不是单纯的线条的技法手段规范了书法的本质内涵,线条自身长短、粗细、曲直、干湿、方圆并没有弱强之分,全然在人,是创作主体注入了自身的心性力量才塑造了书作中人的品格特质。书法即书法,一切在于自然而然。我的另一件行书二条屏《广陵怀古二首》,则更加注重了笔墨在自然挥洒状态下呈现出和谐的气象墨韵。笔墨压在纸上运行,没有过分强化力量、矛盾对比,用笔的力度和翻转变化亦无明显的表现痕迹。三两处牵丝,映显几分墨气流畅,线条虽沉着厚实,给人却是轻松自然的感觉。清雄劲健,开张恣肆是此作的主要审美取向。


回到“传承”与“转换”上来。我们似应更多地从创作主体——人的观照出发,来思讨这一全过程。从整个中国书法史来看,无论时空变换,历史更替,书家的精神气度,情感诉求,文化品格无不在传统书写中得以彰显、延续。正是由于无数书家自觉地时代审美驱动下,才创造了我国书法史上一座座高峰。由是乎“晋尚韵”,“唐尚法”,“宋尚意”。书法讲法在于器,书法无法贵于道。从这个意义上讲,书家应尊崇心性力量,尊循书道内理,尊重道法自然。“囊括万殊,裁为一体”。用线条诠释“心象”变化,以期技进乎道。                        (原载《中国书画报》2007年7月)





[ 本帖最后由 万花飞舞 于 2008-4-21 14:51 编辑 ]

万花飞舞 发表于 2008-4-21 12:35

傍山居随笔之三

远 去 的 洄 声

         ---我的旅京生活


我非常欣赏这样一句话,“书法家笔下的线,其实就是自己心底流淌着的血”。与其说这种悲壮是对艺术的爱,倒不如说是一种来自真实生活的震颤和对个体生命状态的情感体验与真情释放。我常想,我对书法最难以割舍的情愫就是我在生活中常常能感受到它和触摸到它,而不仅仅是一种单单的笔墨情趣。而这种情愫也常常能在我状态不佳时唤起我对生活的种种感念和自信。这就如同一个长时间写作的人肯定会受到作品中人物角色、情感命运的影响。同时也会受到现实生活中各色人等的生活状态诸如颓废与激进、萎靡与振作及世间万物自然变化等对他心灵深处的某中迹化和感悟。
两年前,我曾就读于北京的一所著名军队艺术院校。那种初来北京的陌生和不适让我多少有些盲动和困惑。一次和朋友周末聚会返回的途中,我索性放弃了乘车,在这个城市的夜晚走一走。那种醉后任一个人在一个熟悉或不熟悉的城市夜晚中穿梭游走的感觉大抵和梦境相似,又不尽然。那些来来往往的车辆及行人、无家可归的情侣、流浪的吉他手、令人头晕目眩的立交桥、没完没了的正在消失和重建的城市森林,还有霓虹灯下的酒吧、茶馆、歌厅等等。一切都闯入我或你布满血丝和略带迷离的眼眸中。城市夜晚中到处都弥漫着特有的暖味气息和一丝支离破碎的感觉。那些忽张忽掩的门窗,活像一张张大网,随时恭候你的到来。我不忍自己像一只赤条条的小鱼被吞没进去,只好奔命般地逃离了现场。没有终点也不知在奔向何方……
其实,我只想远离这个城市的纷纷扰扰,让自己的心绪沉淀下来,找回心中的净地。一时却恍若迷失了方向。扪心自问,什么艺术不艺术,我是谁?别人又是谁?生活究竟在何处?真情离我们又有多远?永远究竟有多远?——太多太多的问题,抛不掉,剪不断,理不清……这种源自极平常生活经历的情感体验和对前行中无从预知的灵魂拷问,在我心中索绕久久。每每念及,便有日趋严重的感觉。我想,或许大凡艺术中人总善于从日常生活中积累养料、挖掘潜质和提高对艺术本体状态的敏锐感受力与表现力吧。当然,个中区别,或早或晚或多或少或长久或短暂或敏锐或愚钝,又大多因人而异而已。
不知游走了有多久,也不知又走了有多远,在我双腿酸痛疲惫不堪之际,在这喧嚣纷扰的现代都市中我竟然发现了一片茂密的紫竹林。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园林。院子里很安静,我只能透过院墙的窗棂来寻觅她,那竹林在风中摇曳,安静又一尘不染。一缕明亮的月光从天空中洒落下来,落到那一片竹林上。竹影婆娑、竹韵悠扬。我惊异于这片久违的竹林,惊异于她的遗世独立和兀自芬芳。倏尔,我竟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顾影自怜的感伤。我不忍自己陷入无边的落寞和悲怆里,但又无力回避当下这样一种功名、利益、物质等外在目的明确下的游戏追逐。我一直希望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和状态来促进我的艺术人生(坦白说,书法与我更多的是一种快乐和兴趣使然,是乐趣过程的体验而不是书写结果的忧虑)。但职业的要求和工作的原因,让我一直处于“动荡”和“游离”之中(包括我的精神状态)。在十余年的军旅岁月中,大大小小先后有过六、七次搬迁。每到一处,我的状态都要经过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调整适应过来,以至于我的思维和写作常常时断时续。心境和心愫也每每不佳。夜深寂寥,我独自守着桥栏远眺,不远处梯节鳞次的楼群中钱柜大厦一如往日的灯火阑珊,白石桥下依旧传来车来车往的声音…… 此时,家人的牵挂和亲友的负托,多年的漂泊和冷暖味知,而立未立的悲怆和日月流年的蹉跎,虚负的薄名和不甘平庸的挣脱…… 都一一涌上心头。晚风吹过,一时竟不知悲从何来,泪水却早已滑过我的脸庞……
在经历了那一次精神的寻绎和心性的自渎之后,我所有的躁动不安、盲乱隐忍、诱惑和冲动都渐渐远离我而去。一切的疲惫和困顿也都云散风流了。只有那洁净的清凉和无尽的安谧,那千年幽幽的月光和悠扬的竹韵,一如竹林中远去的洄声,依然淡淡地流响在我的心底……
也许,我所沉淀的和坚持的就是我生命中所承受与磨砺的。但愿那些舞动的笔墨线条就是我生命中那一丛茂密的竹林,安谧而一尘不染,清虚而摇曳多姿;又恰如一泓秋水,澄澈而晶莹透明,清凉而波澜不惊。
                                                 2004年深秋于海淀魏公村客中
(原载《书法导报》2008年2月副刊)



[ 本帖最后由 万花飞舞 于 2008-4-21 14:12 编辑 ]

万花飞舞 发表于 2008-4-21 12:35

傍山居之书房篇

[ 本帖最后由 万花飞舞 于 2008-4-21 13:04 编辑 ]

万花飞舞 发表于 2008-4-21 12:36

123

[ 本帖最后由 万花飞舞 于 2008-4-21 13:06 编辑 ]

万花飞舞 发表于 2008-4-21 12:36

123

[ 本帖最后由 万花飞舞 于 2008-4-21 13:08 编辑 ]
页: [1] 2 3 4 5 6 7 8 9
查看完整版本: 【相约春天、相约公社】沉潜与优游----刘从明的傍山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