貺道人周斯澄 发表于 2008-5-20 06:21

從《唐才子傳》看唐詩 ■龔敏迪

從《唐才子傳》看唐詩 
■龔敏迪


  白居易未成名時去見顧況,顧況拿他名字開玩笑說:「長安百物皆貴,居大不易。」等他讀了白居易的《賦得古草原送別》一詩後又歎道:「有句如此,居天下不難。」此話並非戲言,在那個時代,做詩確實是可以當飯吃的。王勃就因為「屬文綺麗,請者甚多,金帛盈積,心織而衣,筆耕而食。」而羅隱在錢鏐處也得到「前後賜予無數」,李瑞在昇平公主席上獻詩,結果是:「主厚賜金帛,終生以榮」。 所以像李白這樣的大詩人說「千金散盡還復來」也並不是虛言。

  不僅如此,詩人的地位之高,是我們現在難以想像的。比如陸龜蒙到饒州,「三日無所詣,刺史率官屬就見,龜蒙不樂,拂衣去。」就是盜賊無賴,見了詩人也特別客氣,比如李涉在九江遇盜,當他知道對方是李涉時,也會道:「若是,無用剽奪,久聞詩名,願題一篇足矣!」王轂的熟人被無賴毆打,他去相救,只說道:「莫無禮,我便是道:『君臣猶在醉夢中』者。」無賴聞之,就慚謝而退了。李洞甚至把賈島奉為佛,不僅造了銅像,還常持數珠念「賈島佛」,一日千遍。

  在這樣的社會氛圍之下,不僅宴席、聚會少不得詩人們一展才華,還要從詩人中推出一個「擅場者」。錢起和朗士元特別擅長寫官僚們送往時的詩,所以:「丞相以下,出牧奉使」,如果沒有錢起和朗士元的送別詩文,也是「人以為愧」的。於是像賈島那樣「雖行坐寢食,苦吟不輟」的人,並不在少數。崔顥「生平苦吟,當病起情虛,友人戲之曰:『非子病如此,乃苦吟詩瘦耳!』」張佑苦吟,「妻孥每喚之,皆不應,曰:『吾方口吻生花,豈恤汝輩乎?』」

  宋之問因為外甥劉希夷沒有把「歲歲年年花相似,年年歲歲人不同」詩句的著作權讓給自己,竟然用土囊把他壓死了。唐人做詩已經到了不近情理的地步,而且做詩、吟詩在唐朝已經接近於全民運動,連楊貴妃這樣的人物,也在《全唐詩》中佔有一席之地。

  賈島每年除夕,都要把一年中的作品置几上,然後酹酒焚香再拜,說:「此吾終年苦心也!」作為一個專業詩人,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他卻是個國家幹部,擔任著長江主簿和晉州司倉等職務,唐朝詩人中除了那些專業詩人,很多著名詩人也大多是官員,他們把這麼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做詩以博取時名和文字遊戲上,那麼還有多少精力去管他們的本職工作呢?

  按照余秋雨先生的說法:「文化是一種精神價值,以及與之相呼應的生活方式,它的最終成果是集體人格。」唐詩文化的集體人格,雖然把中國詩歌推上了一個高峰,但作為一種時尚的價值取向,卻在很多人身上無可避免地出現了令人難以想像的偏差。現實與虛幻、合理與乖張的分界,從來就是不甚分明的,在某種時尚的空氣在我們周圍膨脹的時候,正如我們在酒桌上捨命陪君子或者奮不顧身地吃冤家時一樣,不妨停下片刻反省一下自己,也許會發現某些潛意識的東西正在作怪。

森豪正室 发表于 2008-5-20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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