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之久者
——齐剑楠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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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之甚者信必烈
伏之久者飞必决
——清·魏源《默觚·学篇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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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齐剑楠,我觉得我是幸运的,齐剑楠的字是能让人产生敬意的,尽管当下有很多的场合,很多展览也使我们激动,但在喧嚣之后归于沉寂,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必须面对真正的艺术,在你心灵深处,你骨子里涌动的艺术生命必须觉醒,你必须清晰地看到你自己,你必须明确地把你的偶像和榜样一个一个一一尽数,你必须皈依他们并和他们结伴神游,如此,一个真正的艺术家无不自负而狂妄,无不和苏东坡一样:以为“知书莫若我”,那么,你就是一个赤子,怀有赤子之心,艺术和心灵进入无碍之境,敬意和贬损俱来。面对齐剑楠的书法,我感到了这种必须要给予的敬意,这种敬意里也包含着对历史的敬意,碑学的发展在当代取得了可喜的进步,我们今天已经可以不像赵之谦、于右任、陆维钊那么写碑了,我们可以写出更为新颖的碑学,但还有人坚持着那样写,延续着那样写,并且写出了一种境界,这样的境界里我们感受到百年碑学的延续,所以应该倍受关注和尊敬,就像今天的人已经都是从国美那里吸收了新的写二王的方法,但还有人坚持用唐法写,如果他也能写出新境,那同样可喜。但这样的人不多了,而且,今天这样一个媒体时代,一种东西如果好用,就会很快被复制而流行广布,有了流行之后,人们就绝少关注那些他们以为过时的方式,所以,人们可以对柳公权尊重,但已经无法欣赏柳体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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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剑楠也许就是这样的境遇,他和他的书法无法挤进当代主流书坛或书法的视野,赢得声誉,所以也许真的屈之既甚而伏之既久,这也是我在他家看到他自书榜于书房门旁的清代魏源《默觚学篇》里的话:屈之甚者信必烈,伏之久者飞必决。我相信这绝对是自况之语。它表明一种高蹈和自信,令人尊敬,但我想无论是对于艺术或是人生,这种状态都是极其痛苦的,一个艺术家的自信和他的声誉之间的不对称,会严重干扰他的创作,甚至打击他的心灵,尽管我们可以说将名利若浮云,但我们还是无法回避社会现实,那佐佑一般欣赏者的审美恰恰不是艺术本身。也许对于传记作家来说,一个艺术家的痛苦经历是很好的素材,这样的杰作,比如茨威格的《三大师》,比如今天我们谈论梵高或海子,但如果历史总是这样将痛苦作为励志的说辞,总是这样为传记作家们提供这样的素材,那历史的进步何在?我有时候在想,基于当下两点认识,一是所谓盛世无弃遗,二是所谓媒体时代,那么,未来的历史书写将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判断,一种就是因为真的盛世无弃遗因为媒体时代,所以有成就者一定不会被社会遗漏;还有一种可能是媒体时代带来媒体干预下的流行的媒体文化,那么它将把主流变为绝对主流,而使得非主流沦为绝对非主流而难以进入一般人的视野。如果是这样的一种情况,那那些有成就的不能进入主流的天才们将继续历史的悲哀,只为少数人所欣赏或期待历史的发现。这两种论断我也在一些言论者那里找到了共鸣,当然,我们无法等待历史去证实。我们当然希望历史会选择前一种方式,所以我们必须为此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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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剑楠是我所见过的延续着旧碑学路子写的最好的一位书家,这一路书家如果从近百年来数的话,大抵包括:赵之谦、于右任、陆维钊、王学仲等,相杂期间者还包括徐生翁、陶博吾、刘孟伉等,齐剑楠算是这一路在当代的延续,他的字给人的感觉首先就是一种沉旧感,一种近似深山野老的不识人间烟火的味道,绝无当下新路数而显示出的浮躁或做作。我们今天欣赏艺术可以进入展厅去借助现代的展览方式和功能欣赏,但我们仍然可以把一件心爱的艺术品悬挂于自己的书房,对坐品茗而再三把玩,而如果欣赏者本身也是艺术家的话,他更期望与之神交,齐剑楠的字就是这样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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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齐剑楠的精品之作是可以进入历史的,是可以和于右任、徐生翁、陆维钊的杰作并列的,这样的话我从不轻易说出口,但如果说了也从不轻易收回来,“屈之甚者信必烈,伏之久者飞必决”,屈之甚、伏之久如果可以作为一种资本的话,那么,它可能的飞决就一定是不同凡响的。我们期待着……
) H/ P7 { G5 v6 z8 y: g3 X8 R 亖千七百〇五秊冬月 丁剑 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