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池管见之一：楷书的临习—八家楷书新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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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牧青临池管见之一：楷书的临习—八家楷书新格局
序言：
虽然当今的网络科技高速发展时代对固有的传统文化思想和具体的技能实践上有相当大的冲击力，但是书法艺术美的精神与魅力使更多人乐于投入到对它的学习行列中来。当然此间也与文化艺术市场的兴盛导引、市场经济的繁荣带动、学习书法艺术的目的性等因素有一定的关系。
今天学习书法有着极为丰富的资料，前人大量的墨迹（帖）刻石（碑）所留下来的经典范本和精彩妙论与著作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学习条件。特别近代碑学的极力提倡和大量的出土汉简、帛书、陶器铭文等给书法艺术的学习注入了新的养分。假如千年以前的“苏黄米蔡”若能看到像今天一样的大量碑刻摩崖的话，那么他们的书法艺术风格则将会为之大变！所谓宋人“尚意”则需要另当别论了。
因此，时代的新旧推移和社会的更替发展也给书法的临习过程带了一个新的机遇和选择。在这里，笔者根据自己的学习感受和经验，按照传统的“真、草、隶、篆”四体书法分类办法略陈己见，以飨诸位，诚为一家之言而惶恐，愿与广大书法学人共勉。
                                    楷书的临习——八家楷书新格局　
所谓楷书即“真”书。谈到楷书世人多以“唐楷”为例，往往对敦煌写经和魏碑楷书两家没有过多的注意，这难免有点失误之嫌。当然这也说明 “唐楷”在是楷书体系中具有广义的代表性。近年来，特别新世纪开始后（相对于其它时期）临习楷书的多从欧阳询“欧体楷书”入手，这与中华文化复兴的思潮和论调有关，致使广大书法学人的意识不约而同地迈向寻根探源的途程。
临习楷书，“欧体”应该是源头，是较为妥善的启蒙体例。欧体以《九成宫》为代表，其刻石于贞观六年，即公元632年，时年欧阳询76岁，正值书法创作的最佳时期。其被后世奉为“楷模”。临习欧体便于练笔，求其工稳，不至于字形写散架了。虽然赵体在临习上很容易上手，但是入手就学赵体就很容易造成散架的样子。由于赵体境界之高是初入者难窥其门径，更难以把握其笔法娴熟之后所形成的书法艺术法度。至于上溯找寻隋代和魏晋碑刻墓志，亦可为之，但总不是很好的楷书临习办法。
根据临习的体会和实践经验所知，它们依次应为欧阳询、颜真卿、虞世南、赵孟頫、褚遂良、柳公权、敦煌写经、魏碑楷书。这样就形成了“八家楷书”的一个新局面，将传统的“欧颜柳赵”四家楷书格局有所改变。在当今以“八家楷书”立论和学习，无疑是一条很明智的方法，并且是一种更为正确的选择与途径。　
注意，“赵体”严格地来说是介于行书与楷书之间，应属于“行楷”的范围。如《寿春堂》、《三门记》、《胆巴碑》、《妙严寺记》等，其布局结体大多采用唐人楷书的严谨法度，气象辉煌，但其行笔、用笔、运笔则多用魏晋人的行书办法来解决。建议初学者（刚开始接触书法，要用毛笔写字的人）不要从赵体入手，时间长了不仅是字形散架的问题，而且会造成行笔浮滑的习性。
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大家需要深思。自欧体至赵体（历五代、宋、金至元各朝，时间跨度六、七百年）诞生至今一千三百七十五年以来，后世临习“八家楷书”的很多，并且在欧、颜、虞、赵、褚、敦煌写经、魏碑楷书上面取得成就的、以此名世、行世的书家非常之多。独学“柳”之后以“柳”名世、行世的书家却少的可怜！
依愚见，柳体虽从欧、颜二家出，但它应该是楷书体系内法度极具完备的一个书体，就象众山峰中的珠穆朗玛峰高度一样无有一峰能高过它。从“楷法”来讲，“柳”的“法度森严”已经是登峰造极，达到了“楷书”之极限。观其体，无有一笔是可以丝毫马虎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楷书到“柳体（以《玄秘塔》为代表，会昌元年刻石，即公元811年，时柳公权45岁。）”出现已经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因此，在“柳”之后的书家不能超越他，无法另立“楷书”门户，大都“知难而退”，所以后世学“柳”得到很大受益的非常多，以“柳”名世、行世的书家就极少了。至于米芾骂“柳”为“丑怪恶札祖”，他应有另一层意思，或者另有目的和企图的。米芾是在对传统继承中具有极大的反叛性（创新往往就是一种反叛的表现）的代表者，不骂“柳”不足出“米”名也！时下学米的很风行，这也是社会文化背景和人们的思想浮躁等原因造成的。　
元初的赵孟頫是很有天赋的，以魏晋古法立楷书之门户，自成一家面貌，形成“赵体”，名垂青史！学赵对日后临习行书有帮助作用，并且对奠基“书卷气”有一定的补救。
褚遂良的早期楷书（如《伊阙佛龛碑》）具有隶书的意味，学褚早期作品对将来楷书之后临习隶书很有帮助作用的。他的后期代表作有《雁塔圣教序》、《倪宽赞》等，与早期的风格不大相同，要注意临习他的“运笔气息（笔的运动过程的一种感觉，它和‘用笔’是两个不相同的概念）”。
虞世南楷书是临习当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不要轻易错过。他得“二王”法度，其书温润含蓄，端庄静穆，不尚奇巧，秉性中和，不激不励，内含刚柔，君子藏器，具有儒家传统道德的审美观念。同时更具有书法艺术美的精神的代表性（中国书法文化思想中崇尚的阴柔之美）。虞世南代表作品有《孔子庙堂碑》，公元626年所书，时年虞世南68岁，正值晚年书法创作巅峰时期。学好“虞体”之后对用笔的工稳性、运笔的劲度性、行笔的速度性等会有更多地体会，为下一步上溯“敦煌写经”的楷书有一个很好的过渡性。　
敦煌写经和魏碑楷书是近代才兴盛起来的。
敦煌写经的作品大部分是佛经，如《大乘起信论》、《金光明经》、《金刚般若经旨赞》、《妙法莲法经卷第六》等。虽然它的书法艺术成就不高，很多的地方常常用习惯性的“用笔”来处理，点画之间笔力不到位，但确有“率真”之感！倘若常写之则会了解很多的佛学知识，增广见闻，启迪智慧（般若）。同时具有修心养性的莫大功用，不仅仅是抄写佛经是功德无量之说，它在病症疗治上具有“降火、平心静气”的功效，真有妙不可言之感啊！
魏碑楷书经典之作很多，如《张猛龙》、《好太王碑》、《广武将军碑》、《瘗鹤铭》、《天发神谶碑》、《石门铭》、《刘岱墓志》、《元腾墓志》、《张黑女墓志》、《比丘法僧造像题记》等，各有千秋，选其一两种作为日常临习的功课就可以了。
此间必须要申明的是，《石门铭》最好不要轻易地去入手临习它，等你将楷书、行书、篆书、隶书、汉简、帛书、草书等体例都临习完了，并且对书法艺术有了一定的认识之后，再对其下笔入手的去学习、发掘，平时多读它就是了，待到晚年之际，用功于其铭是为不失上策的明智之举！假若入手之际，其它书体还没有过渡完，或者对书法艺术的认识高度还不够（也就是佛学上戒、定、慧的“定、慧”二力不够的意思），那么就势必会造成日后走向“丑书”的面目。任何事情都有它过与不过的利弊得失，《石门铭》亦如是。同时笔者预言，《天发神谶碑》会在今后的几年内受到更多人的重视和临习！笔者就不饶舌了，留个话头大家自参吧。　
鉴于此，笔者建议临习楷书当以“八家楷书”为基础，每家选其一两种范本作为日课，各家其它的作品做以佐证参考就可以了。
譬如以欧体入手（或柳体入手），下及颜体，参究虞、赵之“静功”（可以说是一种内参“金刚心法”），确能达到“焚香抚琴、正襟危坐”状态之后，突击猛攻柳体的学习，收敛心神，考究其下笔、收笔、行笔的气息。此间也要多留意褚体、敦煌写经、魏碑楷书的点画起伏和变化。然后转入魏碑楷书的常规临习，以增笔下的高古、浑厚之气！
这一过程大约需要一年至两年的时间（或终生勤习之）。具体时间分配大致如此：入手临习欧体三个月，内后一个月中穿插着学颜一段时日（约两月余）。特别要注意颜体《自述告身帖》、《麻姑仙坛记》的临习，学颜对日后临习篆书和写榜书有一定的启发。此间，再穿插着学习虞、赵、褚，内再勤用功“虞体”约两个月有余，写赵、褚累计时间有一月多就够了，旨在让其笔性活跃，使人感觉到写字不是很枯燥，也能调节一下临习的思维。之后在柳体上多下些时日临习，花用半年多的时间去揣摩，以增笔力，不要怕“落入硬直的毛病”，随着对书法实践、领悟的愈多，理解的愈深，当达到书写流畅、气韵贯通的状态之际，其硬直的毛病自然会消除的。
这就好像练气功（学书法），用正确的方法（行笔、运笔、用笔）对大、小周天（布局结体、点画关系）通过不懈的锻炼（临习），打通周天（艺术法度），能感到气脉温润周身（写起来流畅），丹田气能够上下运行自如，随之而来的就是任、督二脉（黑白分明）就自然的感觉到畅通了（所书气势恢宏、行笔流畅无阻），这样就会进入境界了（书法艺术的美的要求）。
通过对上面“六家楷书”的临习之后，剩下的时间大约不到一年的时间之内就是临习写经、魏碑这“两家楷书”了，期间穿插着来了解篆、隶等书体并时刻温故知新，准备迈向“行书”的临习阶段。
                             2007年7月23日杨牧青于兰州
　
相关链接：率真派书法创作漫谈之三<石碑书法书写诀法>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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楷书八家，时代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