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景报道】“同行——肖文飞、王祥北、晏晓斐书法汇报展”1月1日在岳阳市美术馆开幕

网站编辑 · 发表于 2015-1-3 09:58

{同行}
肖文飞、王祥北、晏晓斐三人书法汇报展

王祥北作品

变起伏与锋杪
——唐代书论家眼中的王羲之

王祥北

王羲之在唐代的地位比较特殊。初唐，因为有了李世明的缘故，王羲之的地位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初唐以后，这种地位却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尤其晚唐，几乎到了历史的最低点。这些变化都反映在了书论家们的著作当中。
首先，在接近于李世明时代的书论家，如孙过庭，他们的观点大都是李世明观点的延续和深化。
孙过庭在《书谱》中把“锺张二王”进行了比较：“且元常专工于隶书，伯英尤精于草体，彼之二美，而逸少兼之。拟草则余真，比真则长草，虽专工少劣，而博涉多优，总其始终，匪无乖互”。大意上说大王在书法上是全能手，是兼草、隶之“二美”的，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余的溢美之词，也更无“书圣”这样的帽子出现，只是有了“是知逸少之比锺张，则专博斯别” 这样的一个结论，但这种结论却并不能说明王羲之就在“锺张”之上。虽然孙过庭后来有“然今之所陈，务禆学者，但右军之书，代多称习，良可据为宗匠” 之语，这也只是说明右军之书是大家学习书法的模本而已，右军之书只能被称为一种“宗匠”，“宗匠”一词与“书圣”二字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孙过庭《书谱》的书法全法大王之书，他对王羲之的评价应该不会低到哪儿去。再者，他又生活在李世民故去不久的李家天下里，也不可能说出一些反李世民之道而行的言论。
李嗣真也是稍晚于李世民的一个著名的书法理论家，他主要生活在李世民的儿子高宗李治时代。他在对王羲之书法的评价就开始有了贬抑之语，可以说是开了否定王羲之地位的先河：如“逸少加减太过，朱粉无设，同夫披云睹日，芙蓉出水，求其盛美，难以备诸。” 这里，我们完全可以看出李嗣真对王羲之的书法已有微词，并不那么推崇。在《书后品》中，李嗣真曾提到了王羲之与“书圣”称号的一点联系：“右军正体，如阴阳四时，寒暑调畅，岩廊宏敞，簪裾肃穆。其声鸣也，则铿锵金石；其芬郁也，则氤氲兰麝；其难徵也，则缥缈而已仙；其可觌也，则昭彰而在目，可谓书之圣也。” 这里有了一个“书之圣也”的话，似乎可以证明李嗣真认为在推崇王羲之为“书圣”。但是，我们仔细深究就会发现，这种“书之圣也”的称呼只是针对王羲之正体而言，正体就是真书，也就是王羲之的楷书，李嗣真只是把王羲之的楷书在众多楷书名家中的排名上放在了第一的位置，而不是说王羲之“书圣”地位的确立。这里的“圣”只是对王羲之某种书体的一种称赞，与他接着所说的“若草行杂体，如清风出袖，明月入怀，瑾瑜烂而五色，黼绣摛其七采，故使离朱丧晶，子期失听，可谓草之圣也” 等等一样。这说明李嗣真对王羲之地位的认可已经不象李世明和孙过庭那么肯定和坚决了。
张怀瓘的看法更有意思，对王羲之的评价，时而这样，时而那样，有时甚至是针锋相对的，不同的时期他有不同的观点。张怀瓘在《书断》中没有把王羲之单独看成是“书圣”，而是把王羲之与古代的一些曾经被称作是“书圣”的人等量齐观。《书断》中，他首先引用了前代书法理论家所称呼的“书圣”们，如韦仲将谓张芝为“草圣”，羊欣谓张芝、皇象、锺繇、索靖为“书圣”，抱朴子谓皇象为“书圣”等等一系列史料，最后道出“（逸少）观夫开襟应务，若养由之术，百发百中，飞名盖世，独映将来，其后风靡云从，世所不易，可谓冥通合圣者也。” 这就可以看出，张氏认为王羲之是和那些“书圣”们有相通之处的，是可以达到他们那种境界和高度的，是可以和他们一起跻入圣人之列的，就如他说的“然此五贤，各能尽心而际于圣” 是也。这就足可以道出张氏认为“书圣”之称号可以冠于五人头上，而不仅仅只是王右军。这也可以看出至少在这个时候张怀瓘对王羲之的评价不是最高的，已经存有了与初唐不同的看法了。
另外，张氏在《六体书论》中对王羲之书法的排位做了不同于别人的排法，很明显可以看出他对王羲之的书法进行了某种程度的贬斥，进一步对王羲之的地位提出了质疑。在进行各体书法水平的排位时，他说：“隶书：可谓元常为兄，逸少为弟，子敬为息。行书：可谓子敬为孟，逸少为仲，元常为季。草书：逸少虽损益合宜，其于风骨精熟，去之尚远。伯英是祖，逸少、子敬为嗣。” 由此观之，张怀瓘对王羲之隶（真）、行、草书的评价都不是很高，认为王羲之的隶书逊于锺繇，行书逊于王献之，草书则逊于张芝。而且在草书的品评中他还大有贬低王羲之之意，谓其“虽损益合宜，其于风骨精熟，去之尚远”。后来他又说：“若乃无所不通，独质天巧，耀今抗古，百代流行，则逸少为最。所以然者，古质今文，世贱质而贵文，文则易俗，合于精深，识者必考之古，乃先其质而后其文。” 这里虽然称“逸少为最”，但并不是综合书法美学意义上的“最”，而是逸少的“独质天巧”使然，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书法美的最高标准，是要次于传统书法美学标准“古质”的。之所以王羲之能为“最”，是因为“世贱质而贵文”，而不是“文”高于“质”。在他的眼里，王羲之也就是一般的书法家了。
到了韩愈们的时候，王羲之地位进一步滑向了历史的最低点，竟然成了“俗书”的代表，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