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僧虔论书
讑書宋文帝書,自謂不減王子敬。時議者云:“天然勝羊欣,功夫不及欣。
王平南廙是右軍叔,自過江東,右軍之前,惟廙為最。畫為晉明帝師,書為右軍法。
亡曾祖領軍洽与右軍俱變古形,不爾,至今猶法鍾、張。右軍云:“而書遂不減吾。”亡從祖中書令氓,筆力過于子敬。書《舊品》云:“有四疋素,自朝操筆,至暮便竟,首尾如一,又无误字。子敬戯云:‘弟書如騎騾,駸駸恒欲度驊騮前。”庾徵西翼書,少時與右軍齊名。右軍後進,庾猶不忿。在荆州與都下書云:“小兒輩乃賤家雞,愛野鴦,皆學逸少書。须吾還,當比之。”张翼書右軍自書表,晋穆帝令翼冩題後答右軍,右軍當時不别,久方覺,云:“小于几欲亂真。”张芝、索靖、韋誕、鍾會、二衞並得名前代,古今既異,無以辨其優劣,惟見筆力驚絶耳。
張澄書,當時亦呼有意。
郗方回章草,亚于右軍。
晋齊王偵書,京、洛以為楷法。
李式書,右軍云:“是平南之流,可比庾翼。”王濛書亦可比庾翼。
陸機書,吴士書也,無以校其多少。
庾亮書,亦能入錄。
亡高祖丞相導,亦甚有楷法,以師鍾、衞,好愛無厭,喪亂狼狽,猶以鍾繇《尚書宣示帖》藏衣帶中。過江後,在右軍處,右軍借王敬仁。敬仁死,其母見脩平生所愛,遂以入棺。
郝超草書亚于二王,緊媚過其父,骨力不及也。
桓玄書,自比右軍,議者未之許,云可比孔琳之。
謝安亦入能流,殊亦自重,乃为子敬書秘中散詩。得子敬書,有时裂作校紙。
羊欣、邱道護并親授于子敬。欣書見重一時,行草尤善,正乃不稱。孔琳之書,天然絶逸,極有筆力,規矩恐在羊欣後。邱道護与羊欣皆面授于敬,故當在欣後,邱殊在羊欣前。
范曄、蕭思恬同師羊欣,范後背叛,皆失故步,名亦稍退。
蕭思恬全法羊欣,風流趣好,殆當不減,而筆力恨弱。
謝靈運書乃不倫,遇其合時,亦得入能流。昔子敬上表多在中書雜事中,皆自書,竊易真本,相與不疑。元嘉初,方就索還。《上謝太傅殊禮表》亦是其例,親聞文皇説此。
謝綜書,其舅云:“緊潔生起,實為得賞。”至不重羊欣,欣亦憚之。書法有力,恨少媚好。
顔騰之、賀道力並便尺牘。
康聴學右軍草,亦欲亂真,与南州釋道人作右軍書贊。
孔琳之書,放縱快利,筆道流便,二王後略無其比。但工夫少,自任過,未得盡其妙,故當劣于羊欣。
謝靜、谢敷並善冩經,亦入能境。居鍾毫之美,邁古流今,是以徵南還即所得。
又讑書
辱告並五紙,舉體精雋靈奥,執玩反覆,不能释手。虽太傅之婉媚玩好,領軍之靜逖合緖,方之蔑如也。昔杜度殺字甚安,而筆體微瘦;崔瑗筆勢甚快,而結字小疏。居處二者之間,亦猶仲尼方于季孟也。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伯喈非流纨體素,不妄下筆。若子邑之紙,研染輝光;仲將之墨,一點如漆;伯英之筆,窮神靜思。妙物遠矣,邈不可追。遂令思挫于弱毫,數屈于陋墨。言之使人于邑。若三珍尚存,四寳斯覿,何但尺素信札,動見模式,將一字逕丈、方寸千言也。承天凉體豫,復欲繕冩一賦,傾遅暉采,心目俱勞。承閲覧秘府,备睹群迹。崔、張歸美于逸少,雖一代所宗,僕不見前古人之迹,計亦无以過于逸少。既妙盡深絶,便當得之實錄。然觀前世稱目,竊有疑焉。崔、杜之後,共推张芝。仲將謂之“筆聖”。伯玉得其筋,巨山得其骨。索氏自謂其書銀鈎蠆尾,談者誠得其宗。刘德昇为鍾、胡所師,两賢並有肥瘦之斷。元嚊獲釘壁之玩,師宜致酒簡之多。此亦不能止。長胤狸骨,右軍以為絶伦,其功不可及。繇此言之,而嚮之讑,或至投杖。聊呈一笑,不妄言耳。
鍾公之書,謂之盡妙。鍾有三體:一曰銘石書,最妙者也;二曰章程書,世傳秘書,教小學者也,三曰行狎書,行書是也。三法皆世人所善。
張超字子並,河間人。卫覬字伯儒,河東人。爲魏尚書僕射,謚敬侯。善草及古文,略盡其妙。草體如傷瘦,而筆迹精佚,亦行于代。子瓘字伯玉,晉司空太保,為楚王所害。瓘采張芝草法,取父書參之,更為草稿,世傳其善。瓘子恒,字巨山,亦能書。
索靖字幼安,敦煌人,散騎常侍,张芝姊之孫也。傳芝草而形異,甚矜其書,名其字勢曰“銀鈎蠆尾”。
韋誕字仲將,京兆人,善楷書。汉魏宫觀題署多是誕手。魏明帝起凌雲臺,先釘榜未題。笼盛诞,轆轤長絙引上,使就榜題。榜去地將二十五丈,誕危懼,誡子孫絶此楷法,又著之家令。官至鴻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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