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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 作者：豆腐僧
（ 一 )
孩子在不知不觉中长大，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老去。一切自然而然，表面的冲突和挣扎都无济于事，都随着滚滚东流的长河奔腾而去。不用子曰，也不用诗云，我们都能在生活中慢慢体味逐渐开始和逝去那种擦肩而过的感觉。里面也许充斥着喜怒哀乐，但脱离开自己的感受和时间定义过的背景一切都是那么空洞。
文革刚结束的时候，我年龄还很小，知道对门的瘦老头就是揭露我姥爷是经常说反动言语、偷听敌台的人。当时家人对他的愤恨也传递给了我，是他使姥爷丢了工作，是他叫我母亲当时没能入党，是他直接造成我在农村长大......总之，我在幼小的心里对他家有着无尽的仇恨，那瘦老头也是我在心里知道的第一个鲜活的敌人形象。当时两家人见面也不说话的。
后来在姥爷嘴里知道这家人姓齐，大儿子叫睿章，二儿子叫睿民。揭露姥爷只不过是为了赎罪，因为他家是老买卖人出身，成份不好，为了证明自己是革命的就想方设法揭露别人。
1979年开始正式落实政策，有调查组来了解姥爷被开出工作的经历，还要这家姓齐的瘦老头做旁证，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搞不清楚了。因为全家人都不和他家说话，所以街道派人去把他家人引来。那是我第一次仔细的观察那姓齐的老头，他留一种标准的分头，见人就笑，点头哈腰，他顺利地为姥爷做了证。姥爷告诉我这就是买卖人的做派，我开始觉得他没我想像的那么坏。在以后的半年时间里姥爷恢复了工作身份，也就是说可以正常的拿到退休金了。再后来经常有人来了解文革中的“三种人”（大概是）或者做过坏事的、打过人的，姥爷总是摇头说不记得了。调查的人问姥爷：他们打得你那重都不记得了？姥爷笑笑说都不记得了，记那些又有什么用？
（二）
大概是1979年的秋天我和姥爷又回到了玉田老家，因为他说需要人照顾。小时候我以为姥爷是喜欢老家那的气候，而且还有许多亲戚在热闹，大了知道姥爷是不愿意给母亲添麻烦。 当时自己是很小的一个孩子，只知道自己很小，甚至忽略了自己的年龄。除了做些姥爷布置的功课就是和他一起晒太阳。当时看着村里人下地和收工，他们笑着和姥爷打招呼，或过来说说自己哪不舒服，姥爷或为他们摸摸脉，或就是解劝几句，大家就像得了药，兴高采烈的回家吃饭去了。或有时姥爷闭着眼养神，他们就会朝我笑笑，小声的叫我：地震漏，或老人伢（叫老人伢是因为当时很少出去乱跑而是喜欢和姥爷一起晒太阳）然后呵呵的笑。我气愤的朝他们扔土块，他们笑着躲着做着鬼脸指指点点的走远。 中午闻到烧火的味道就知道下地的要回来了，这时候妗子就会在门口来招呼：公啊（招呼姥爷）该吃饭了，你老是现在上桌还是等会酒泡热了再招呼你老？其实酒泡热了是个虚话，就是问问是不是等下地的回来一起吃。姥爷总是眯着眼答道：等酒泡热了~我总在这时候潜回去看有没有什么菜，还是干咬饽饽喝粥。然后跑来附在姥爷耳朵边汇报，他也不睁眼，总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点着我的小脑袋说：奸臣！奸臣！有时候自己也会偷偷的跑到地头，去稻田里找鸟蛋，当时有种鸟叫“沃勒”（音如此，类似鹌鹑的野鸟）。每次都能找到几个做收获，然后兴奋的跑回家趁妗子蒸饽饽的时候偷偷煮一下。味道鲜嫩可口，每次只有我自己享用。一家老小十几口人看着我笑，表姐总啧啧的赞叹说，这也能吃？有时候舅舅会笑着说，这小子命好，会吃，以后一定能当个厨子。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村里人一直以为离开家乡的我真的做了厨子，听表姐说小时候的玩伴议论起我来也会说，就是那吃鸟蛋的厨子。 时光像哈哈镜一样以不同形状改变着我的人生，叫人哭笑不得。当我去年带着女儿去老家祭祖的时候，老家已经是一副新农村的样子了。舅舅和妗子看见我都哭红了鼻子，表姐家的孩子几乎从长相上看和我差不多了，黑黑的，背还有些佗，他小儿子羞羞地管我叫爷爷。那天我喝了半斤叫“老大哥”的烈性酒，价格不会超过十块钱，然后表兄硬要让我喝啤酒。表舅憨厚的笑着看热闹，但他现在一点酒也不能喝了，据说去年有点微微血栓。 饭后我在熟悉的土炕上酣然而睡，闻着农村特有的气味，似乎回到了童年。女儿把后面池塘里的鸭子赶的乱飞，拿绳子捆了两只鸡说要带回家饲养。 下午去姥爷坟前烧了些纸，我给姥爷带去了两瓶子酒洒在了坟前，我说你老爷子最爱喝酒，给你带来了，喝个够吧。正说着，吹来一阵风把纸钱刮的乱飞，表舅说老爷子听着你说话了。我不觉痛哭失声，一位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老人就安然的躺在这里。。。。。。 今年8月31日女儿就要成为一名小学生了，对于孩子这是件大事情，也是人生中的大经历了。那天在家整理屋子看到自己的照片，一张黑白的和几个小朋友紧紧靠在一起，上面写着‘送别同学留念’，那是从老家出来时和同村发小一起照的。我想也应该为女儿照一张，也许若干年后她在整理屋子的时候也会无意间滑落，让这段回忆淡淡的在她眼前打转。
说说：
假如没有历法的坐标，生活不知道要简明多少。把历法从你生命中剔除掉以后，你就不会在三十岁生日的那天，陡然警醒，恨自己蹉跎了光阴。羞愧中许下新的计划，期待新的气象，激情满怀，过了两天，又安心吃面去了。新开始，新气象，这是庸人许下的不切实际的愿望。牛人是新开始，旧气象。更精确地说，牛人永远都只有一幅气象。这种气象叫“勇猛精进”。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每天都是新的一天。这种新，在自己内心，不在历法意义上。每天都是新的，就无所谓哪天是新的。旧气象，其要旨在于，不受外物影响。如果你不能强大到足以影响他人，就必定会受到他人影响。子贡说：“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孔子说：“赐也，非尔所及也。”如果迎面走来的老太太唱着“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你一定不要跟着她的调子走起，你一定要在她与你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蹦出一句“oppa gangnam style!”完杀之。——《其实你所知道的世界很陌生》
看图：
老沙作品选登
沙书旺：祖籍江苏如皋，1971年生于天津武清。为人谦和，待友以诚。师友均以“老沙”称之，自觉亲和易记，故常以“老沙”自题。
老沙爱画。求学于天津师大美术系。慕访明师，现入刘荫祥先生门下。
老沙现为天津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家协会会员。
以上是老沙的简历，我介绍老沙是因为老沙自信满满地，热情，能喝酒，人好比啥都强。刘大庸来唐山老沙一百多里路赶来喝酒，有点意思。大家叫他老沙可能觉得和沙和尚或者鲁智深有啥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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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6-3-31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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