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柏清：老子篇章翻译之六十七

琴岛大布衣

老子篇章翻译之六十七

【题解】
这一章是老子的政治论。老子是一位思想深刻的哲学家，但是他对哲学问题的理解和思考并没有离开时代离开社会离开人生，他是一个哲学家更是一个政治理论家，他从理解哲学观点的角度去理解政治，陈述他的政治观点，他对当时社会呈现的种种现象作过深刻的观察和思考，所以在他的文章中，往往以哲学理论作为铺垫陈述他的政治观点，面对当时的社会现象他痛心疾首痛心疾呼，揭露黑暗面，呼唤一个新时代的到来。我们看到，在老子哲学理论中，总是以“道”为中心观念，在这篇文章中，他认为“道”是最大的也是最小的，它大到不能最大同时也小到不能最小，因为它是看不见的“理念”、“规律”、“法则”，既无形状也无形体的虚体存在，所以它不是大也不是小，不可名状也不可规矩的，因此老子说：“天下的人都说我的‘道’大，可是又好像不太像大。正因为我大，所以才不像大。如果我像大，早就渺小得很了”老子为什么这样说呢？这是因为他所说的“道”的大小不是真实的尺寸，“道”，实际上只是作为一个虚体存在，而有形体的一切必定会呈现现象性的东西，从而可以形容和规矩的。把“道”引之于人事（即“道”具体的三种表现），则是三种法宝，则“慈爱”、“节俭”、“不敢（做别人未曾做的事）”，这些既是修养的观念，也是谦让的观念，更是不可战胜的观念。三种观念中，以“慈爱”为首。为什么呢？因为我对家人、人民有慈爱之心，所以为了家人和人民，我能够做到勇敢；因为节俭，因此有太多的钱财积累下来，也因为我生活节俭，所以在这个前提下，我的用度就宽；因为我不敢做别人不曾做的事，持理不持气，所以我能成为百官的首领。老子认为，现在的人反其“道”而行之，抛弃对家人对人民仁慈的爱，追求表面的勇敢，而胡乱作为；抛弃节俭而胡乱挥霍不求限制，用度就越来越窄了；为了功名而争先恐后，持气不持理，舍弃这三者，就失去了生存和生活的根本，也就没有转弯的余地了，因而变成死路一条了。因为我对家人和人民仁慈厚爱，就会在战争中战场上奋勇当先，所以在战争和战场上就能争取到胜利，防守时也能舍身坚持，从而牢固而不可破。只要能坚守对家人和人民的爱，上天就会在失败之时和战斗之中援救他们，上天也会因此用慈爱之心来卫护他们。在老子的哲学当中，虽然他不能清晰具体地定义“道”这个概念，在这篇文章中，老子并没有表面化地讲慈爱、节俭和持理，尽管有些观点有不确切不确实之处，如：“天会援救他们，以慈爱来卫护他们”的观点，只是老子美好愿望主观性的表达，也是老子的《道德经》唯一一处的败笔。但是，只要理解者能深入地分析，这篇文章中的观点还是十分可信的，具有很强的说服力。可是老子说得：“不敢为天下先”——做前人未曾做的事情并不一定是持气不持理，这暴露了老子的人生、政治作为是保守和退却的，这句话在政治上，多少是针对当时的法家改革者而说的，全面则是针对当时有作为的政治家说的，法家政治家改革的成功就是一个证明，因此，“不敢为天下先”，理解为持理不持气有一定的局限性。

【原文】
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注释】
① 肖：像，相似。
② 俭：有而不用尽。
③ 器：指百官。

【译文】
天下的人都说我的“道”大，可是又好像不太像大。正因为我大，所以才不像大。如果像大，早就渺小得很了。我有三种法宝，掌握并保持着它们：一是慈爱，二是节俭，三是不敢做别人未曾做的事。因为慈爱，所以我能够做到勇敢；因为节俭，所以我用度宽广；因为不敢做别人未曾做的事，所以我能成为百官的首领。现在的人，抛弃慈爱而求勇敢，抛弃节俭而求用度宽广，舍弃后退而求抢先，死路一条了。说到慈爱，用之于战争，就能胜利，用之于防守就能牢而不破。天将会援救他们，以慈爱来卫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