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家任云程

大运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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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书   善学  养书
                                         —任云程书法艺术初探
                                                                                                                                                                     杨乃瑞
       津门任云程先生的魏碑书在书坛享誉已久。未识其人先睹其字，未谋其面久闻其名。既见其面才知“字如其人”，“书为心画”的古训确实是“文则数言乃成其意，书则一字已见其心”。云程温文尔雅，说话慢条斯理，深入浅出，将那地道的天津卫腔运用到极致，每天把每一件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头头是道。观其作字也是从从容容，平平静静，无论多大场面的笔会，云程都能身在闹市取静，平心静气，笔笔有交代，笔笔送到位，直逼忘我之境。不苟言笑，一丝不乱，直到其满意时方肯雅焉一笑，接下来就是从容地侃，侃天地万物，琴棋书画，古今中外。侃也是云程学习交流的诀窍。云程生活的很从容，很雅致，有境界。乐其 书，又善学，厚其基，养其书是云程成功的秘籍。
        乐书者云程。由已故著名书法家刘炳森先生题签的《任云程书法作品集》的后记中云程坦然其学书心迹，他说：“借用欧阳修的一句话‘醉能同其乐’来抒发我对书法艺术如醉如痴的情怀……”一个“醉”字活脱脱地道出了云程悠悠然，乐其书，谦谦然，为其人的乐学形象。自得其乐，乐有自得，一个乐学者形象跳跃在他的书法的字里行间中，活跃在当今书坛上。
        孙伯翔先生在其作品集的序言中说：“自幼年时起，云程就在家叔的督导下开始习临书法并产生兴趣。”稚童时代便对书法产生乐趣，正是乐趣使然，使得云程在日后凡四十多年的习书生涯中，在不激不厉，风规自远的艺术规律中寻觅探索而不自弃。习书得其趣，乐其心，修其志，大其心，悟其道。在浩如烟海的碑帖里寻觅、取舍，升华为己所取之养分，涵养其自己的书法语言。在这四十多年的日日夜夜里正如米芾所谓“一日不书便觉思涩，想古人未尝片时废书也”。在家叔、宁书伦、刘炳森、孙伯翔等一代俊彦的督促下日日临池不辍，用功日勤；另一方面他深谙“故书道玄妙，必资神遇，不可力求也”的古训，善悟、多思，正如孙伯翔先生所谓：“他学习书法砚耕不辍，悟性颇高，当变者知变能变，这知变者可贵，能变者尤可贵，学书者先天应有，后天必补，两者缺一不可，而云程则先天之能，后天之勤，兼而有之。”俗话说：“知徒莫若师”。恩师孙伯翔先生朝朝暮暮督促日课，细心观察其作书，做人的过程无不倾注其心血，体现了师生教学共鸣之情，传为书坛佳话。从其恩师的一段话里笔者悟出了一个善学的任云程。
         云程善学。真善学者，思而悟之，惟道师从。云程善学首在取法，二在取舍，三在融合。三者相辅相成，互为配合，其书艺日日臻熟。清人周星池《临池管见》中说：“取法乎上，仅得乎中，人人言之，然天下最上的境界，人人要到，却非人人所能到，看天分做去，天分能到，则竟到矣；天分不能到，到得那将上的地步，偏拦住了……”。云程的善学正在如此，取法乎上，天分又高，境界上去了，视野开阔了。云程“开始临写北碑，进而又临写了王羲之、苏轼、米芾、王铎、傅山等书法大家的经典”。可见云程四十多年习书始终游弋在传统的经典中讨生活、吸营养，而取法乎上又不为法所使，为古人所役，取舍正是其善学的第二个秘籍。
        云程对《始平公》、《杨大眼》、《孙秋生》一路工整端庄的魏碑用功极勤。尤其是对《始平公》的研习朝夕临摹，心得。放胆将其原碑方切的点画形态进行了改造，增添了妩媚、圆润的笔画形态，刀斫斧削的爽利不见了，取其态而遗其貌。《始平公》故作方切以求端庄郑重的审美情趣在云程笔下改造成灵动而多姿的富贵形态。康有为将魏碑与南碑并赞为十美：“魄力雄强，气象浑穆，笔法跳越，点画峻厚，意态奇逸……此十美面面俱到，全则全矣。而云程的魏碑书法作品笔者妄之谓：雍容华贵，仪态万方。此言一出，虽有讨媚之嫌，但细审之，察之，读之，品之则此八字最能说明云程魏碑书的书法特征，尤其是大字对联在当今经济腾飞，祥和富裕的时代里，如用刀斫斧削、方切肃整之形态皆不入时尚。曾见“持山.与鹤”行楷自撰联，无不透示出这样的美学观念和审美理想。从对联的字里行间、点画形态中找不到寒酸气、迂腐气、茅舍气、村姑气、粗率狂野气；代之的则是从容、大度、华美、高贵、大方、端庄的贵族气息。这正是笔者同云程兄多年交往、沟通、慎视后归纳出他的魏碑书法的美学特征。套用东坡一语则更适应比像云程的书法气质。“书必有神、气、骨、肉、血，五者阙一，不成为书也”。此五者云程之书具备也。
       善学者贵融合。凡有大成者必遵融合之法。无论武术、戏剧、书画、舞蹈艺术门类皆然。或融中贯西，博古通今，寓刚于柔……不一而足。而云程书法则融碑于帖，将金石气与书卷气进行大胆的嫁接与融合。笔者认为云程已取得阶段性成果。这是书法艺术阴柔相和的一个关键课题。刻石、碑碣、墓志、造像……品种繁多，所立或所纪功述德，垂之久远；或为标识冢基，以示来昆；或为正定文字，启示后学，凡此类碑铭无不庄严峻肃，厚重朴实以示郑重虔诚，加之长期的风化消蚀、残损、斑驳其形态往往引人幽思，故有金石气息。而书卷气则是一种灵性、气质情趣的流露，是文人儒雅、超逸、平淡、简约、天真等精神状态的寄托，也是文人士大夫对狂野、粗俗、习气的自觉排斥。碑帖相和是古今书法家不谋而合共同攻克的一道难题，书家尽在不言中，默默的实践着这样一种笔墨自觉，探寻其途径。云程凡四十载的习书经历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道难题并对此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在他的作品里或一字之内，或一行之间，或一篇之中均能寻到他的美学追求与实践。曾见魏碑书自撰“秋芳 . 琴德”联，云程在附记中道出了其创作心数：“此幅魏碑长联略参行楷笔意，四行行草书跋于碑联两边，使作品在厚重中又增添生动之感，以强调可视性、抒情性”。将魏碑写得如此妩媚、灵动，正如其师评曰：“云程作小字冲和隽永，韵中有骨，作大字雄而不狰，骨中有韵, 其点线质感丰富，寓刚于柔，变起伏于峰杪又能殊奴挫于锋芒，求质感和力度并举，其结构聚散自如，险夷支和，错落有致，又能顾盼生情”。之所以援引孙先生的评价是借名家之笔而补证笔者之观点。
        云程善养书。当今书坛展览之多好比集市，逢五逢十便可赶集。今朝有展览明朝有研讨会，此必然推动书法事业之普及，有展览便有获奖，今日张三明日李四，获奖者奖杯举过头顶，留倩影、上镜头、出集子、发消息、赴宴会、被邀请如此便功成名就，云程有过这样的荣耀。他曾在全国一、二、三届正书大展中三次获全国奖，又是第二届中国（天津）书法艺术节最高荣誉—“中国书法十佳”的得主，其获奖层次不能说不高，然而云程高明，他深知：“若使胸中有书数千卷，不随世碌碌，则书不病而韵似胜”（黄山谷句）的道理。云程秉承其师低调做人，用心从艺“用最聪明的头脑在最笨处下功夫”的为人为艺之道。笔者从云程自撰诗词（联）的作品集里可窥见一斑。在古代，书法不是一门独立的艺术，凡书家亦是文学家，王羲之、苏轼、黄山谷、康有为……今人林散之、沙孟海无不如此，诗词歌赋是应知应会之常识，书法仅是载体，是所谓“小技”。而今高科技网络时代能够静下来写诗填词的必竟寥寥。因而，多数书法家、书法爱好者仍旧抄写古诗词，即便喜作古体诗，平心而论也是徒有古诗之形，而乏古诗之韵味，之意境，之法度。而云程却能知难而进，向学问的纵身跃进。云程读书有序、有选择、有计划、有标准、有层次、有思考、有心得。且读书致力于“用”，偶见其诗其联其文披载报端，每每为同道所赞赏。
        云程喜游，每到一地展览必游其途经城市、山林、河谷、古迹。饱览山河之美，撷取大自然之美而营养自己书法艺术语言。
        云程是懂得艺术家成长规律的高明人。云程在乐中学书，已冶其情性，善学其书以丰富自己的艺术语言，读书明理，厚积薄发，养其书，铺垫其自己的艺术坦途。平日里耐得住寂寞，一心扎在经典和创新里。他很喜欢齐白石的一句话：“人誉之，一笑；人毁之，一笑；不誉不毁，岂不悲哀！艺术家只有在毁誉之中才能不断探索进步。云程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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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耕草堂

云程老师植根北碑，功力深厚，而自出机杼。值得我等后辈品味学习。

睡魂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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