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及其他

新科易

[这个贴子最后由新科易在 2003/10/14 06:31pm 第 1 次编辑]

                 文人及其他
                      ------李永  

文人是中国特有的文化现象。如同文化没有定义一样，文人也没有定义。
一首诗说，“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如果说梦装饰了文人，那文人又装饰了什么？所以说到文人不能不说其他，而关于文人的话题是没有结尾的??
     有这样两位文人，一位是李煜，一位是李清照。
   李煜婉约但很大气。文人皇帝难免的不幸结局，他也没能幸免，他用皇帝的心情把自己经营成了不朽的文人??他一唱三叹着的“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清平乐》），让多少流泪的人生在千年的历史中隐隐地疼痛。
   李清照豪放却又随俗。文学女人该有的不幸经历，她都没有错过，她把自己的情绪燃烧成了不朽的文章??“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她简约地说出“生与死”，“人与鬼”的要义后，让项羽的千古悲情永远地蝶化在了宋词中。
   用文学简约地关注人生，也许只需要十个字，而用哲学严肃地关怀人性，却需要一生。
   苏格拉底在被处死的当天，还在与门徒们苦苦地求索着“生与死”、“灵魂与肉体”的哲学答案。这位丑陋而睿智，厚嘴又善辩，不修边幅也不着边际的老人，为哲学而生也终于为哲学而死了。
苏格拉底死后，有人醒了：苏格拉底死了，雅典人怎么还能这样活着！然而多少年后，人们发现，苏格拉底死后，他们再也不那样活了??哲学改变和影响了人们的生活与生存，苏格拉底思想给世界带来了千古回响。
   苏格拉底死后四百年，耶稣也被罗马士兵钉在了十字架上，《圣经》说，他是人子。 这两位执著的殉道者，在西方被奉为圣人。
   孔子说，“生而知之”是圣人，鲁国国君意味深长地说，孔子就是圣人。孔子的圣人之名就此生根，在东方一直传承至今。
   生前，当苏格拉底寂寞地生活在西方时，孔子在东方也无人喝彩。他们差不多出现在相同时期，甚至有着相似的经历，只是孔子活得更中庸些。
   中庸使得孔子的思想光芒以一种可以感知的方式照耀了世界：日本近代企业家之父涩泽荣一“一手握《论语》，一手握算盘”把自己注释成一本书《论语与算盘》；法国启蒙思想大师伏尔泰非常叹赏孔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与人”，这句话后来还被写进了法国著名的《人权宣言》；东西方的许多国家都有孔庙的遗迹，马来西亚还建有孔教会。
   作为圣人孔子与苏格拉底还有另一种不凡：他们思想一生，却一生都述而不作。他们的思想碎金一般地散落在了门徒们记述的“论语”中。这一点与《圣经》有些相似。
   所不同的是，以《圣经》为教义的基督教，后来在中国也发展得铺天盖地，而孔子创始的儒教尽管顶天立地，却没有形成为宗教；同样耐人寻味的还有佛教，它发源于印度，十三世纪后却在这个文明古国消失了，传扬中国后，却在儒教思想厚积的中国光大了。
   这种玄机，至少透着一种意味，那就是汉文化的伟大。而孔子作为汉文化的掌门人物，无疑也是伟大的。日本学者竹内实将孔子与秦始皇、毛泽东和邓小平并列为中国历史上的四大伟人。他的理由是，秦始皇从政权上统一了中国，而孔子使得中华民族从文化上凝聚为一个整体……孔子与耶稣、释迦牟尼、穆罕默德被公认为世界四大文化伟人。
   不仅如此，孔子的伟大还在于他是一位资深的文人。他给文人贴上“天下千秋”四个字的标签后，便去坐而论道了，而“天下意识，千秋情怀”却成了前赴后继的文人们历久弥深的情结，文人们战战兢兢地为此活着，却又活得总不自在。 “位卑未敢忘忧国”，位重时也会自省得忧心忡忡。
   流着南宋皇族血液的赵孟，即使在元朝位居高官，也总是郁郁寡欢，孤独与困惑沉淀了他的文人精神，他把苏轼、米芾等人开启的文人绘画开拓成了文人画。他的比他年长的学生，文人隐士黄公望以《富春山居图》把文人画推上了颠峰。后世评价《富春山居图》在画坛上的地位堪与书法界王羲之的《兰亭序》相媲美。
   乾隆说，王羲之的书法是汉人内心的写照。因为王羲之的书法是文人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