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书家评论系列·吴 勇】遵规矩，求恣肆——吴勇章草浅谈

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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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规矩，求恣肆
——吴勇章草浅谈

文/贺进

前几天孙立兄送我一本书——《当代章草十六家作品集》，展阅翻看，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原来章草可以有这么多的玩法，可以“出神入化”地将章草演绎出“千姿百态”的境界。对于章草这种极其“憨古”的书体，被当今书家以各种技巧进行深化学习与演绎，不得不佩服当今书家的“探索”精神。

在这本作品集中我比较熟悉的是吴勇，我认识吴勇并非是因为他荣获草书展、册页展双料状元，而是他多年来担任我们网站的总版主，由于网站的事宜我们联系很多，第一次见面是在两年前，他来京领奖后到网站做客，我们相谈甚欢。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得吴勇兄“真容”，不高的个头儿很难想象这就是“传说”中的吴勇。一见如故的感觉使得我们很是亲切。由于这一次相见，后来在网上聊天更是熟络，从生活琐事到书法问题，我们无话不谈。甚至，吴勇兄有新作书就，总是让我一睹真容，颇有文人雅士之风。去年，吴勇兄让我为他写一篇文章，我满口应允，但是到现在仍未完成，新生愧疚之感。

吴勇的作品，我看的很多。从2008年的首届册页展上看到他的作品，直到最近零零散散见到他的新作，发现他真的是在进步，这种进步不是跨越性的，而是一点一点地在推进。吴勇是写章草的，大家都晓得。但是他的章草味道却迥异于他人，正是这种“特异性”，让大家觉得有悖于章草的轨迹。往往对于一种新兴的书风，大家由于意识形态的固定化会否定它，这是客观规律，犹如当时流行书风的盛行一样，大家对新生事物充满好奇，但是在好奇之外多更多的是指责与诋毁。吴勇的章草源于“平复帖”，但在“平复帖”外延伸了多种技巧变化，使得这一源流有了更好的发挥。因为对于近现代章草创作风格的定义，更多人总是想把一种风气延续下来，有深度，但是难有宽度，这种宽度是跨地域与时空的，比如我们学习章草可能会定格于某一历史时期，或者某一审美范畴，这也使得当今书坛涉猎章草的书家其实并不是很多，在这个小圈子里摸爬滚蛋混出名气出来的也寥寥无几。

我们回顾书法史，其实对于章草的发展脉络是一目了然的，大多数的书法家擅长于各种书体创作，但是却很少涉及章草的创作，不知是章草的断层还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一书体在书法史中的位置并非很重，段玉裁界定章草的定义时说：“其各字不连绵者曰‘章草’，晋以下相连绵者曰‘今草’”，可能是章草在反映书家性情上难有表达，涉及者寥寥。汉魏时的史游、皇象所作《急就篇》；后有索靖的《出师颂》；陆机的《平复帖》；相传汉章帝、蔡琰、张芝、曹植、司马懿、王羲之、王献之等也擅长章草创作，但是流传下来的作品不多，元代赵孟提倡书法复古运动以后，将章草作为草书的源流，得到不少书家的青睐。元代邓文原、明代宋克都是章草大家。清末到民国这一段时期可以说是章草的“复兴”时期，这一时期是与“碑学”兴起时期暗合的，其代表人物有沈曾植、王世镗、王蘧常、郑诵先等。建国后章草擅长者寥寥无几，大抵是这几年章草又是一个高峰期。

吴勇的章草作品是迥异于他人的，这是前面曾提到过，他的章草是秉承了这一脉络传统的用笔技巧，将这一书体的文人化概念更加的延伸和深入了。文人化是章草的典型特征，章草的用笔要求干练与沉着，章法要求遒美，所以对于章草的创作，很多人会用很小的尺幅去表现，且都密密麻麻很多字，尽量体现章草的文人化概念，当然不排除将章草字体放大的现象。吴勇的章草是属于“讨巧”性的，对于他创作的手札式的作品，韵味十足，点画精到，用笔灵活，在章法布局上以密为主。我们看吴勇的章草能看到他在熟练的用笔之外其实是有丰富的情感表达的，这在章草的创作上是具有一定难度的，吴勇善于对章草的疏密关系进行演化，比如在一件作品的起首处，还很规矩地去处理字内空间，随着情绪的变化（或者是章法的需要）他逐渐摒弃这种刻意的空间表达，取而代之的是疏密对比与恣肆的用笔，用线性的对于与墨色的变化来丰富作品的变化，可谓是小天地内的大变化。

除了手札式的小篇幅作品，他还善于对大篇幅作品进行掌控，我们看他四尺以上的作品，摆脱了章草的固有表现形式，将字放大，必然要对章法、用笔也要随之而变化。吴勇创作这样的作品，似乎也比较得心应手，古籀式的用笔挥洒自如，从结构变化到用笔变化都不同于点画精致的手札式的风格，他在这类作品中尽量将行距拉开，字距缩小，不得不说这样的形式构成是一种创新，点画狼藉、用笔恣肆，似乎将大草的才情融入到章草风格中，具有很强的冲击力。

我无法把吴勇归纳于任何一个章草体系，因为他的章草不拘泥于任何一个风格流派，是将章草的历史空间进行重新组合，找出了适合自己的创作风格，每次见他的作品总归都不同于之前的作品，无论是对于用笔还是其它方面，都都在努力寻找突破口，打破自己既已形成的套路，他的这种探索精神会对于他的创作形成负面影响，但是对于他多年后的发展，我是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