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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之谦楷书初学颜真卿,后来醉心北碑,主要受《郑文公》、《张猛龙》、《石门铭》影响,杂糅篆隶,“颜底碑面”,委婉通达,自成体格。(图19) 郑孝胥楷书早年学颜真卿、苏东坡、黄庭坚,晚年师法六朝碑版,笔致秀逸,苍劲朴茂。(图20) 艺术史批评标准包括继承传统、创新、审美三方面。在继承传统方面与上述几家对比,于右任楷书在取法的广度和入古的深度上有明显优势。在帖系一脉上,于右任对历代楷书大家如钟、王、欧、褚、虞、颜、赵的作品都进行过临习,从他早期的楷书作品中可以看出入古很深,并且学而能化。由于对北碑的大量收藏,使于右任的涉猎面更为广泛,临习过的北碑可以说枚不胜举,所下的功夫也非同寻常。另外,于右任的楷书还对篆隶、行草书有所借鉴。 创新和审美高度对比:邓石如在碑帖结合上有开创之功,但对北碑的运用还很刻意生硬,显得稚嫩,没能进行很好的转化;何绍基楷书作品虽兼有篆籀、碑版的旨趣,但颜真卿的痕迹仍然很明显,个性面目不是非常突出;赵之谦楷书虽开创新风,但失之靡弱,且有俗化倾向,后人多有讥讽,如康有为在《广艺舟双楫》中说,“赵之谦学北碑,亦自成家,但气体靡弱,今天下多言北碑,而尽为靡靡之音,则赵撝叔之罪也”。郑孝胥的楷书习气较重,结字单一,用笔也多有粗率尖刻之处。 相比之下,于右任成熟期的楷书作品熔篆隶、魏碑、晋唐行楷书于一炉,各种书体在他的楷书中相融无间,达到了碑与帖的完美结合,作品的成熟度和艺术水平均高于同类型的书家,堪称碑帖结合类型楷书的代表人物。 于右任对北碑的师法,突破了前人如邓石如、张裕钊、赵之谦等对刀刻效果的简单模仿,又不同于曾熙、李瑞清、康有为等用颤栗、艰涩的笔法表现北碑的线质,用笔不计方圆,点画腴润充盈,劲健舒畅,书写轻松自如、生动自然而又不失北碑的雄强大气。这与于右任具有深厚的帖学功底、融入了帖的书写方法有关,也与其书学思想有关。于右任曾说过:“我写字没有任何禁忌,执笔、展纸、坐法,一切顺乎自然——在动笔的时候,我决不因为迁就美观而违犯自然,因为自然本身就是一种美。”于右任的这种“自然观”决定了他对魏碑表现方法的选择,是其能够实现碑帖完美结合的重要原因之一。 作为碑帖结合型楷书的代表人物,于右任成熟期的楷书与历史上楷书的两大高峰——晋唐楷书、魏碑相比,是足可比肩的。王澄先生在《碑体草书及其历史价值》一文中写到:“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于右任)以魏楷所书丹之墓志绝不逊色于北朝。”马啸先生在《于右任书法艺术解析》一书中对于右任书写的《佩兰女士墓志铭》做出了高度评价:“这是一帧典型的以碑为构架、以帖为内涵,雅致又不失骨力、静穆又不失灵动、匀整又不失变化的饱含古典韵味的楷书作品,其用笔之丰富、造型之生动,完全可以与晋唐时期的楷书大师的作品相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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