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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黄宾虹绘画中的点
9 P% @9 g" w; O' ?' X——兼及虚实在其笔墨观中的价值
0 S7 Z% H5 n2 K U+ Z0 V 王中秀 / @; n, o4 x3 m+ t6 P
点,是绘画最基本的语言,也是中国书画的基本笔法。书学“永”字八法里第一法便是“侧”,即是“点”法;传为卫夫人的《笔阵图》里,要求“点”“如高峰坠石,磕磕然实如崩也”。在古人论画里,有“点厾”、“点染”、“点叶”、“点苔”种种术语;有“积点成条”的说法,是现下“积点成线”的古人表述语言,又有“屋漏痕”之说,也暗蕴着“积点成线”的意思。可见,论笔墨,绕不开小小的“点”。$ f! S, S, ]! o
点,在黄宾虹论画与创作中也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中国绘画的点和线》里,黄宾虹说:“中国文人画兴盛年代,看画的好坏,甚至从点苔上看作者的功力和有法无法。”这是个容易忽视的常识问题。老一辈有实践经验的鉴定家都明白这个奥秘,从“点”这个最基本的笔墨元素着手看画,作者的功力深浅,用笔用墨有法没法,是大家画还是小名家画,是真迹还是做假,一看就明白个十不离八九。3 R$ ~. F4 C- [3 K* p3 d! C- _
这是就鉴赏学的角度而言的。反之,就画学就画家的笔墨基本功修练而言,“点”就成为绕不开的一道关口。
7 v/ z. f8 D" ^% o+ R古人对“点”向来是很看重的,米芾“米点”(即大浑点)、王蒙的“渴苔点”,几乎成为他们绘画面貌的标志性特点。
' z6 X% ^; ~- G- n+ ?5 Q3 ^$ W恽南田说:“离披点画,涉趣不穷。”. 黄宾虹在笔墨里滚爬摔打了一辈子,他遍览古人论画之书,细研古人之画,游千山万水,不辍练笔作画,积数十年之功,将前人散乱的笔法论述归结为书法要素“平圆留重变”,将墨法归结为“浓淡破泼焦宿渍(注:把积墨算进去为八种墨法)”,总结并拓展了传统画论的笔法墨法。这么一位老人,对“点”,这体现“作者功力和有法无法”的要素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s. x; R! i X) D
在黄宾虹的谈笔论墨的文字里,涉及“点”的随时可见,这里试举数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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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E* V) ]" @$ t6 C, q# Z一小点要有锋,有腰,有笔根。(与顾飞书)' i9 [% ` o9 d/ ]
运笔能留得住,由点连续而成,便有盘屈蜿蜒之姿,即篆隶法也。(1935年《宾虹画语录》)
1 h* t% B3 [& D墨法繁复,即一点之中,下笔时内含转折之势。故墨之华滋,从笔中而出,方点、圆点、三角点皆然,即米氏大浑点亦莫不然。(1935年《宾虹画语录》)
. T: g3 ]7 @& _& y; E @2 o2 x用笔之法,全视笔中而出,一笔之中,有数色之墨,一点墨之中,有干湿互用之笔,此谓之有笔有墨。(1934年与黄居素书)
- q- U$ H) H0 Q- L" K. m作画用笔忌描、涂、抹,花卉尤重点笔,古曰“点染”。(《讲学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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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 c$ u2 v1 i, b0 L0 v+ q 这些论述,有的在古人论述中可以找到一些影子,有的则还不见于古人论及。从上述黄宾虹论“点”可以推导,“点”,具备线的矢量、面的量度,三维空间的重量。他对“点”的这种阐述,较之说“一画落纸,众画随之,一理才具,众理付之”,高倡“辟混沌者,舍一画而谁耶”的石涛和尚似更深入了一步,可以说,在黄宾虹看来,大有“辟混沌者,舍一点而谁耶”的味道。# j% W b! D7 ]+ f) O( F
黄宾虹没有停步在“论述”这道门口,在得到画理支持的绘画实践中,他身体力行。这种身体力行,充分体现在他二三十年代的创作中。我们知道,经过漫长的师今人、师古人、师造化的磨砺,黄宾虹1937年后开始进入“无法之法”的“脱化”期,即“入乎理法之中,超乎迹象之外”的“自成一家”(黄宾虹《说蝶》)阶段。这个阶段的画家,石涛称作“至人”,其作品,用他的话来说是“至人无法,非无法也,无法而法,乃为至法”。这种“至法”时期的作品,由于脱去了传统笔墨的“迹象”,虽然笔墨犹在“理法”之中,却令人难以从表象把握其森严的法则规范。要把握其无法之法时期的“笔不笔,墨不墨、画不画”(石涛语)作品里的笔墨规范,还得从其未脱“迹象”的作品中去捕捉。二三十年代,黄宾虹恪守传统,讲究无一笔无来历,用他自己的话说,“无一笔非法”、“无一弱笔”(与顾飞书),这个时期的作品是我们解读他晚年作品笔墨,把握其笔墨规范的最佳范本。! f2 b$ ]" A3 G8 H% o
由于内地出版物收录的黄宾虹作品大量的是其晚期的绘画,其浸着传统理法的中期作品收入画册的少之又少,极不成体系,由此造成社会上一种审美定势,人们更看重的是他那“与古人无一相似”的个人风格十分强烈的图式,看重老人眼疾严重时期的那些“无法之法”的作品。这一态势造成目前研究中的偏颇:把充满老人画册的晚年作品看成是研究老人笔法墨法的唯一范本,不再愿意花力气研究“无法之法”的源头——“重法”时期作品,甚至还存在一种错误的认识,认为那是传统绘画的“画瓢”之作,不再值得玩味探究。: N6 a, i, _, L+ |. ^
人们常常把学习绘画的途径归结为:无法——有法——无法,后一个“无法”是从“有法”来的,是得到“有法”支撑的,没有前面的“有法”,后面的“无法”便成无源之水。如果我们把研讨的对象一股脑儿都放在其“无法”时期作品上,就会面临从根本上割裂黄宾虹笔墨观的危险。我们不反对研讨老人那些把笔墨推到极致的“无法之法”的作品,那些作品是老人创作的顶峰,它们淋漓尽致地体现了“骨子里求精神的美”的理念,浸润着焕发着老人与世界艺术潮流沟通的精神,可以说,没有它们便没有“黄宾虹”。但,攻其一点而不及其他的取向,对于研究黄宾虹,尤其是研究老人的笔墨来说,就远远不够,非但难觅其门,功半力倍,长此以往,也许还会对当下绘画创作带来负面效应。这里,我们重温一下恽南田的一段话将是有益的。他说:“自右丞、洪谷以来,北苑、南宫相承,入元而倪、黄辈出,顷动一时,而画法亦大明于天下,后世士大夫追风效慕,纵意点笔,辄相矜高,或方于甜俗,或流于狂肆,神明既尽,古趣亦忘。”黄宾虹大半辈子尤其二三十年代的精力都花在扬弃、整合古人笔墨规范上,取得了超越凡庸的成果,正是藉助这些成果,他才得以进入天马行空般的“至法”境界。如果我们不从其“五笔七墨”以及体现其“五笔七墨”迹象最为明晰的此际作品上留意,一味从其晚年“无法之法”的作品中讨生活,一不留神,很容易落入“狂怪无理”或如南田老人说的“纵意点笔”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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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9 R6 D8 H l* d[ 本帖最后由 抚松馆主 于 2006-10-12 22:22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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