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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的发现
$ h- i- p* r4 J7 A! P$ ?2 } 沈鹏
( l& K, [' k3 |5 u$ h$ ? 同学们基础不一样,实践的基础、理解的基础、知识面的宽度和深度都不一样,所以不
: d( j" Y, g9 m. ]可能每个人的学习收获相同。刻有一位年轻人买来一本法帖,我问他从中学什么,他说翻一6 i: }: Q( r) q5 I$ r9 A- W
翻,或许里面会有几个字对他有帮助,我同意这种态度。一本字帖有几百字、几千字,只要6 t3 b. s5 a2 z* F; W% t
其中某一点真能得到启发,就很不错。如果说要想从这里面什么都得到,就可能什么也得不
4 u% ?' z* ^" J9 @到,这样说法可能较宽泛,因为『某一点』的『弹必』很大。我的意思是说学习的时候要真8 |1 w( ^; o, P7 {4 n0 i7 t+ j" B
正从里面学到一些于自己有用的东西。创作离不开借鉴,离不开向古人学习,也需要从自己0 Y9 y' y% p9 ]& K2 i& O9 ?! r
的作品总结经验。创作中有时冒出一点新东西,要赶紧肯定下来,成为以后创作中一种比较5 q3 ?' J( Q) ?3 k
恒定的因素。然后加以充实、积累,这样,以后又发现了新的东西,又成为相对恒定的因素
! e4 w @( r m8 y3 J,然后再加以充实,这样不断地积累。自然也还要『淘汰』一些什么,这与『充实』、『积
! T6 G9 ?) l9 V8 Y* U; d: i累』相辅相成。我以为这种学习方法是可取的。为什么艺术创作会出现常说的『结壳』现象3 [* A& |" B8 C3 w
?其实『结壳』往往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它表现为过程的滞留。在书法创作中,我们应当经 g" h E8 E' m. H
常保持一种新鲜的感觉,这一点我觉得很重要。可能大家平常会有这样一种体会,比如说,2 H' i; D9 B( B5 v1 g
每天都在不间断地练习书法,我设想在坐的诸位从早到晚都在练,可能偶然有一段时间因为
8 o9 M$ u: U+ k1 P, t* D/ M' P" C其它的事务或身体不适而没『写字』,当再拿起毛笔的时候,可能有一种『生』的感觉,但
5 [" v7 [, ~) P8 h% ?0 k是『生』的另一面却是『新鲜』。这种新鲜的感觉就很可贵。为什么平常就没有呢?因为平. F8 I- _! A* K6 N. E
常每天在写,甚至一天写几个小时,你就逐渐进入一种相对来说近科麻木的状态,只是觉得
8 n7 Z# f& X C( H3 g8 V手在动,从这一点来说手『熟』了心却是『隔』的。因此生中之熟、熟中之生一向成为可贵
: ~+ u' O$ V% d4 C9 F, W的追求目标。在艺术上,我们重视新鲜的感受。比如大家每天看到日出日落,看惯了,也不
# d9 G/ C: \6 C去想,从来也不去感受一下日出日落有些什么变化,就产生不出像印象派画家莫奈的《日出
% }0 ^ J. X* k8 Y印象》的名画。画日出的人很多,为什么莫奈能够画《日出印象》呢?这跟当时人们对于光
" B7 c3 Y0 M8 B6 C1 U的认识,同摄影技术的发展,以及整个艺术思潮的变化都有关系。他能画出《日出印象》,
1 s% v" \# @3 {3 ` l6 X从他的主观感受来说,由于他改变了过去的习惯的眼光。如果他只是从别人的作品中去感受
* H3 R& E9 H3 V8 O& V3 [,就不会有新鲜的东西。再比如花开花落是无数次被描绘、被吟咏的,但是有的诗很生动,
7 S: J4 p H* a6 X ~有的则是老一套。像林黛玉的《葬花词》结合她的身世,所以对落花有不同凡响的情感,运
7 j3 ?; f) }7 l用了独特的语言。我们的书法倘若形成了老一套的表现技巧,就不再再去多想,不再去突破
* @) f0 e0 r7 ]2 N,这就阻碍了创作灵感的发挥。优秀的表演艺术家在每次演出时,都要求自己保持一种新鲜
( ]0 k2 L& q2 M( }# v x! m* } x; m4 O的感觉,可能他前天、昨天、今天演奏的是同一个曲子,但每一次在演奏的时候,也就是说# L, Y0 c X, p8 Z# ?; d* p
在传达原作的时候,应该是有区别的。他的灵感从什么地方得到呢?这就可以举出许多了。
1 K8 J% {, L% u _# ~7 o比如今天是些什么样的听众,这些听众现场的情绪怎么样,演奏家本人这几天有什么喜怒哀. S' S- l( |$ M. ]+ U5 M8 x2 s
乐的事情,或者他最近是否受到别的什么音乐的启发,或是他看了一些什么书,或者说他从: h9 H7 O5 n$ S3 c: Y9 X
自然界、从社会中得到了一些什么感受,因此他演奏的尽管是一支『老曲子』,却又是常新
: d; U% m+ O% u d% w. V6 x的。我想在座的可以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假如说你书写一首诗,昨天和今天都写这首诗,接
4 y3 q$ U. N8 D, n, e着再写,也不可能是完全一样的,可能这张好一点,那张差一点。但我觉得有一点很重要,
3 W( y: {" p* Q+ ]要保持一种新鲜的感觉!齐白石画虾、黄胄画驴都不是简单的重复,更不是复制。不然不会
- V& e" f3 x4 n7 a9 d* H4 z$ W9 m1 x形神兼备,更谈不到『神来之笔』。
/ S: X. F0 _+ i6 Q) b( E. D 怎样才能有新鲜的感觉呢?我想包括的方面很广,多看各种字帖、多读书、对生活充满6 p! t7 a0 j# D4 }
举,另外还要关于多想、多观察。为什么有人能够从公主与担夫争道里悟得笔法,从蛇斗悟
; K& Y4 ^" H) K" J+ G& K得笔法,从荡桨悟得笔法等等,这是按他原来学习基础为内因,所以对外界的事物能够有很# f; |; N% b) M/ I7 F
高的悟性。这种悟性也还是离不开平素的勤学,不能脱离技巧的磨练,但是如果无动于衷,* S& o% _$ p0 m9 G
仅仅把创作停留在『技』,就不会从天地万物之变获得启发。古人把『技、艺道』当作三个% x5 L7 V* M" a" Z" v/ R/ G' t% D
不同的层次,要求技和艺相结合,艺和道相结合,技要进到艺的高度,艺也要进到道的高度
+ g, ^' E4 s1 N3 f。我们往往比较看重技法,通常的问题是片面重视技法,这样说不等于技法不重要,但不是/ Z+ O) x2 d6 u& K( T; x" ?, e
孤立的理解技法,认为只要是掌握技法,书法的问题就解决了,实际不然。技法要同特定的
' C. ^3 b$ t# a- y# X3 R; G+ D( U表现力相结合。如果我们把眼光放得高一点,从宇宙观、人生观、艺术观驾双技,技就可能) f7 z1 [* J) h! r
达到更高的程度,平常有些东西我觉得是阻碍了我们的『技、艺道』的发挥,比如临帖、读
3 v8 A( `* ^0 I ~帖同创作之间的关系问题。一本法帖摆在我们的面前,这在客观上是一种威严的力量,无论
' T5 R M. u# {+ @0 ?" {# m是颜、柳、欧、赵、苏、黄、米、蔡,都非常完善,以至无懈可击。于是学习中便产生一种8 Z: |; ~9 C- ~+ _
『唯恐不及』的敬畏心理。抱这种心态,只会想到自己哪些方面不及古人,却不会想到写出
: T9 K5 U# |1 y+ }$ t5 Q4 [1 v2 I% b来的的字虽然不及古人却有着自己的特点,再分析自己特点中优劣所在,汰去劣点,发扬优( s1 a$ _# p7 v
点,如是反复向高层次上升,便能形成自己的特色。遗憾的是我们往往只看到古人范本作为
3 z1 b+ C }! {- y参照系的价值(其重要性是无可置疑的),不能或不敢肯定自我价值,于是束缚了可贵的哪' ?6 t& C2 W! w& J& l1 p+ H
怕是萌芽状态的创造力。宋代晁补之说『学书在法面其妙在人。』这个『法』应指普遍规律* y8 _1 |! P |/ C
,尤其是普遍规律中属于技法的部分,这个『妙』就是指的特殊性、个性。艺术中各人风格
, \5 u2 b @; @: t4 O/ K! A的特点要靠各人自己去培养、发挥。『法』诚然是人门的阶梯,但事实上并不是掌握了『法
: a% h# G) R7 g, K' W! x; H』才进入『妙』,虽然初学阶段应当将『法』放在重要地位,事实是即使初学者从怎样的角
# p; ^2 A3 V5 O, z度理解与掌握『法』也意味着如何进入『妙』的途径,包含了对『妙』的理解与掌握。『似0 N' a. ^9 w; v8 E% W3 ^
』帖又『不似』帖之间,一般人看重那个『似』,焉知『不似』中存有真意,硬把『不似』2 {7 ~- u" }/ u
的部分抹掉,以『似』为标准,表现了创造意识的降低、否定。《兰亭序》的摹本,欧阳询
, I( y7 B+ M5 k- Z2 e、虞世南、褚遂良各有特色,『摹』要求酷肖原作,却又不可避免地掺入主观万分。其特点
1 g7 D# V6 a; Q- |# e' N' m所在,正是可贵之处。至于超越『摹』的临习古人的作品,掺入主观万分更多了。历代帖派/ A+ s* N5 [0 \7 w; a, A, Q
都宗二王,但凡有特殊成就的大家,无不具有个性。学习古人与今人有所取向,意味着在肯! }. K _5 F/ _, k, i0 N4 O: ^
定别人的同时也肯定着自身,意味着在古与今之间寻找自己的方位。创造性思维的特征之一& C" N. T& [; H; c- A. V: }/ P9 k/ P2 O
是逆向思维,比如苹果为什么不上飞,文章为什么样一定要写成八股形式等等。书法艺术中/ \7 V2 D4 s/ h! }3 p* L5 v
有许多已形成定向思维的东西体现了书法美的相对稳定性,对传统的继承不能离开既成的思
3 v* k$ n6 o& V维定势,但是决非所有已形成定向思维的东西都是积极的。这又回到上面所说『似』更有积
% X! V' A& j! H3 t) q极意义。只不过不要把审美标准弄乱了。前些时候,我在写一本楷书,我在写一本楷书,我
$ v* o9 y1 X% Y1 i0 R就有这样的体会,当我随意书写,我觉得这其中有我自己的东西,随后想起我曾在欧字上下# ?! Y8 ?3 ?! h8 @; e; j: K& I+ ]
过功夫,觉得自己的楷书中欧字因素比较多,但是从欧字来要求,我的『味道』不足,于是
: Q0 `. W" D; B& w! y; {找欧字来参考,来补充自己不足的方面,但当我这样做的时候,发觉我失去了一些什么,又
9 P/ m, j0 L' b) Q( W3 {回到了欧字上去了,因为欧体法帖很完整,可以说是千锤百炼,许多方面可以说是不可超越; H. @ ?- d' z5 L; o" f# T
的,比如说它的严谨他的挺劲,你达不到,超不过它。当觉得自己的书法里缺少这种因素,
1 ?7 ]- g; X4 e5 W. N" L想从欧字里去补充的时候,就有两种走向,一种是以我为主去吸取,另一种越来越向他选靠% t; k% |4 K; {- x
拢;照后一种做法,个人的东西又越来越少了。如果我去吸取它,就要求强化我本身。如果9 `- \1 s$ M5 V; t* ~7 ?8 i
说我本身是一块铁,它是磁石,它那个磁石大于我这块铁,我的这些小块的铁屑就被它所吸' S D: C8 k7 |; ?6 H+ M
引了。如果我本身是一块磁石,我把它里面的一部分东西当作是铁屑,加以吸收过来,于是; V) f8 \- i+ c$ D
它可以为我所用。在古人的已经很完美的作品面前,我们常常显得无力,显得软弱。笼统地3 b6 m) n/ @7 D
说我们要学习古人,大家都没有异议,但我这里想提出来一点:我们也应该舍弃一些东西,9 b0 F$ D# v3 ^4 W6 o% m
我们需要推开一些东西,然后我们才能学到一些东西。你要懂得趔,当然要学习,包括读书
5 n/ A/ C, [" t7 L8 x、观察社会,从事实实践,你要去得到很多东西。但是西方有一个哲学流派认为,要真正懂8 u; ^* z& N. R. s" E& l8 |( m# F
得趔,不是仅仅要啬、积累多少知识的问题,还要『丢掉』一些东西,要『摆脱』一些东西
: n, H4 y" d- b& c。西方的一个哲学家胡塞尔,说要『括出来』一些东西。我们在学习书法的时候,要向威信
|. d9 j5 s A' R- l的大书家学这是无疑的,要从那儿去吸收营养,但是我们还要『丢掉』什么,要『摆脱』什
0 {5 k! w' i- y8 G1 u( p么,要『括出来』什么。要认识趔,包括曾经确定的各种的被公认为是定律的东西,原来的
2 Q9 R; d& L% N( d* p面貌来加以理解,加以解释,而不受既定的框框所约束。) X( Z5 t9 p8 \/ A2 c, a
我们讲到学书法的『法』,我参加过若干课本的编写,几乎每一种课本都离不开中锋,( \* e* O# w3 s. A7 e9 P Q( A
侧锋,横平,竖直,……我看到的许多教科书讲到怎样写一横、一竖的时候,它是用许多箭# Q' E6 o7 j. Y# w
头来表示,先往左上,再往右,然后又往这里拐,又往那里拐,像这样的示意图要看好长时
6 g- W9 A( A) ~: S/ X间才能明白,而且也不见得真能授人以法,当真要写字的时候,如果按照它所规定的箭头,
/ `. @) m2 l8 ^" Z S, R' g" b忽而往上,忽而往下,然后再构成一个中锋,这样写出来的字就一定非常死板,就像我们依
' I! A8 {/ E% _; h6 R: {& x8 ?! i. S4 a照书上的图示学跳舞一样,最后也不见得能学会跳舞。真正在『写』的时候,我觉得不仅是0 A: Q" e, ]1 m: C5 R l7 m' q5 X
行书和草书,实际上楷书、隶书、篆书都是一个生动活泼的过程,如果我们把『法』合僵化
8 W( P! a$ q; ]* v,当作不可超越的规则,那么恰恰束缚了创造能力。苏东坡说『真生行,行生草,真如立,
( I W* M1 Q8 C1 m! I( K行如行,草如走;未有未能行立,而能走者也。』对这段话的解释一般都着重于后二句,是3 B1 c' ?$ g; F. N
就真书为行、草书的基础而言的。但所谓『基础』应是相对而言的。站不稳当然谈不上快走
2 x0 @( {2 i! n* `. D. A,但反过来说,你站稳了,未必就能走得很快。楷书有自身规律,那么行书有没有自身规律
/ H6 t$ P- x# o. Q) g, N呢?草书有没有自身的规律呢?都有的。因此还得学习行草书的特殊规律。『真以点画为形
1 l! i" o! `% s% Y7 K; I质,使转为情性;草以点画为情性,使转为形质。』(《书谱》)这段话指出了『繁而静』' |( d$ d3 ]/ x$ r$ Q+ F( W4 @
的真书与『简而动』的草书有多么大的反差。最近我看到一篇谈行草书的文章,形状便说要* N& D5 V' Z7 @2 w
按照行草书的规律、方法研究行草书,这就比许多劈头便说先练好楷书再写行草书的文章要8 [0 m0 N* ^- A; v m- q
高明些。我记得有位研究艺用人体解剖的老先生出示他写的人体解剖的著作,我按我的直觉0 g2 |. T; E$ G, t
陈词,我觉得这个解剖学有点脱离美术创作甚至跟医用解剖学相差不人,因为医学要讲人体
& p) K' j# V/ h) Y$ b8 v解剖,艺术学科也要讲解剖,人的身体是什么样的,骨骼怎么长,如果仅止于此,人们仍然
[* G; ?0 r1 L与创作方法挂不上,因为学艺用解剖的目的,是要表现人,而人体总是处在各种动态当中的3 H6 a+ m) z! x" l6 r; G+ k. ?
,或者走路,或作某种姿态,绝不是一个僵化的存在。这位老先生当时跟我说,你可以想象6 H0 P9 n4 H. T
他在动,你让他动起来,我觉得这种说法不能解决艺术创作上的实际问题。懂得人体骨骼未
2 _, p* v& S9 V+ Y; s必能画好人的动态,这也正如楷书『写好』了,未必便能写好行书一样,单是『想象』楷书7 {" P( i/ I( P, H
『行』、『走』起来是写不好行、草书的。那么最基本的『笔法』呢?各种书体当然有共性
4 c7 D' {1 [9 G+ [% O7 q. Y) a: f。但刘熙载所说,『草书之笔画,要无一可以移入他书』表明了各种书体的特殊性;反过来( z! J. r& N8 [! v& O( \# e
说,『他书之笔意,草书却要无所不悟』,这里说的是『悟』,原来『他书』的笔画也是无
) }! J" w3 ]. C) w: O4 a6 p一可以移入『草书』的。笔法的共性不能代替各种书体的个性,否则便取消了或至少降低了
5 y b, x9 V! P# b作品的艺术水平。
7 Z) @& f2 a5 ` 书法家的创造是一种直接现实性的能力,按照黑格尔的说法艺术家的想象力、幻想力和
, W& i# ^4 i/ |) w( T3 V: U感觉力同实际完成作品的能力在真正的艺术家身上是完美地统一的。因此『技』与『艺』的
, h( U4 c, G+ L关系既要理解共性又要掌握个性。有很多平常以为『理所当然』的『道理』,实际上是需要
- Z* x) X4 r% K也应该重新加以考虑的,其中饮食着束缚我们思想、阻碍我们创造的观念。我们头脑里有许
' X* z4 r X$ F* [7 a多框框,束缚创造性思维。颜、柳、欧、赵难道还值得『怀疑』吗?苏、黄、米、蔡还可怀; j- ^+ Q% G& J, I2 S, H
疑吗?当然都是大书法家,但如果我们头脑里成天都装满这些,就可能成为一种阻力。著名4 K# K, H+ F9 c& J" H x1 J
作家卡夫卡,他的代表作是小说《变形记》,他说过,哥德在语言上的地位可能使他成为前
& i: h( E& @" R; Q7 S2 n, s- h进的障碍。哥德是大文谊,因为他的影响太大了,他的语言已经形成了一种不可超越的力量
" F4 F7 F- {1 N! l+ u( x) R了,所以有可能成为前进的障碍。大家都学它,以它为最高标准,那么它可能转化为一种障( q. u- Y3 V9 z7 W( {, k; Q
碍了。当然我们仅仅看到这种障碍是不对的。传统既是一种惰性的力量,又是生活中生动活
3 `$ E' i' `8 `1 x. P* ~, y# ^, Q泼的现实的存在。我们生活在传统之中,颜、柳、欧、赵、苏、黄、米蔡既属于古代,也属
! L8 h. |. \$ B* U/ d于现代,不然我们读了颜真卿的《祭侄文》、《争座位》怎会激动呢?西洋音乐中有以『草
- p2 c5 Q# C+ ? N4 X书』为题的标题音乐,不但表明『草书』与音乐有共通性,也表明中国与西洋在艺术欣赏上5 I& h& ?8 v. H ^/ h9 \
有共通性。如果我们不愿成为虚无主义者,就不能不重视传统。有位朋友说,西安碑林的石 {, z& k$ D! v0 l( n0 `
碑『站』了两千年,怎么就不能动一动?我说,这话看怎么讲。如果指推倒重来,痛快则痛
; ]. _3 c; z% ]4 f v+ \: W快矣,但却是人为地制造『断层』,事实上不可能。如果指传统为今日所用,『推陈出新』
$ n+ X! Z+ n+ P意义上的『推』,不应当是『推倒』,而应当把传统看作流动的,可变的,古与今相通的客( c3 O, `& U$ S$ e; K3 j9 b
观存在。对传统作僵化的理解可以有两个极端,一种是简单否定,一种是全盘照搬。过去学& U! F2 g- O/ ~
书法强调临习古人自然是有理的,但在方法上全盘照搬比较多。六十年代《北京晚报》有个/ G, n/ t/ }+ K" A; ^
专栏《燕山夜话》,作者叫马南村,即邓拓。当时《燕山夜话》一连发表了几篇文章,认为+ k5 b3 ^* W8 Y0 M& ~# J: S
学书法可不要临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写,照着描红本写,学会结体再求深造,这个意
+ e% E6 m! A: R: T思说出来以后,当时马上有很多人反对,我觉得要反对他这个意见是很『容易』的,学书法/ ~; A; V- R9 \
怎么能没有字帖呢?这不是『奇谈怪论』吗?但他的意见是有价值的。后来邓拓自己也说了6 ]. L3 X8 [# Y. G& ^
,他并不是说不要字帖,只是初学的人可以不用,你只要按照最基本的笔划来学,由此基础! y' o0 @1 b6 N, g# r
一步一步提高,然后(这下面是我个人的理解)去吸收古人的东西,再让它为你所用。原来
" V5 |9 x+ n2 l4 a+ b所谓『学书在法而其妙在人』一语的『法』既可以指最初步的执笔、运笔方法,也可以包括
) ]* Z" R2 R0 P* ^! O; ^9 W! S* {本体的『规律』,以至书法各流派的基本特点,现在邓拓的文章反『法』降到最低的要求, K I# N' E [
如此学习,我俯为是一种可行的方法,起码是很多方法之一种。用这种方法写出来的字,真
/ c! {! f, [9 R1 ~实可能有失通常意义的『规范』,像『娃娃体』。可是我们不妨比较一下儿童学书法与绘画5 q( R3 i: ^$ S2 [1 E2 w
的两种善:一般说来教儿童学画虽然也讲方法,但更注意发挥儿童的想象能力;而教儿童书6 H3 E' T" z- D% s% B8 M/ M* C# y
法(以及初学者)则几乎一点不脱离现成的一套『法』。评选儿童书画我常有这样的感慨:
$ w5 R6 ]. a/ @8 |2 x如果说在不少(不是全部,也不一定许多)儿童画里还保留着天真的童趣,那么在儿童书法& h V% V, S- `1 g0 a( i1 V- e& N
里绝大多数甚至一律是『小大人』的面孔。教学者但知授人以『死法』而不懂得『活』法。
$ b ^0 ?. c- C% L# d" ^! c『活』法才是真正从实践中得来并启发实践的,『死法』脱离实际却貌似艰深,可能连教学0 L" }/ e8 M8 G7 I0 u% g( R/ T
者本人也不见得能弄『懂』。我这里回忆起邓拓讲的学书方法不仅因为他有异于前人,并且! ?+ ~! a3 N- `1 v7 l ]3 b
也因为它带有启发怀。法要为『我』所用,不能让『我』捆绑在『法』上。3 z" j* l" Y9 \
书法创作能力是一个直接现实性的问题。『心』、『手』能否交合,在怎样的状态下交
3 E% H3 w3 \. O合,直接决定书法创作水平。让『法』为我所用,其实是一个很具体的问题。比方我现在写
; x; n5 r ~" o5 Z! i一首近体诗七律,共五十六个字,其中有几个字不惬意,自然就要想办法写好,反复地练习
/ s( ^ U1 s; x, |+ {是一种办法,同时可以去查一查《中国书法大字典》、《草字汇》、《草字编》等等,然后
& R: }. L5 J6 T1 c8 m. j从中找到一个字的多种写法,然后选择适用的,就是放在你那篇字里刚好能够用得上的,但
, E6 p$ L: E n& h不可能天衣无缝,因为你那篇字有那篇字的特点,从总体上说可能不及古代大家,但古人的& G1 R5 y! p0 H
字再好也很难直接『移入』会感到很不相称,但如果找出一个跟你相近的字,加以发行让它% [8 }5 X" m+ k$ F ~2 S/ Y7 x
变成你所需要那样的字,你那五十六个字里面写得不太好的几个字就有可能写得好一些。这
3 ?) W/ ?( f) w. a( E( t% Z. e里实际上已涉及临帖与读帖的总是一味的对临,还不如加上一些意临,再加上一些默临。死
& t \: K% K5 W$ l7 ?死地按照字帖不求变化,这是一种方法。另一种方法则是按照自己的兴趣,按照自己的特点1 }, r& ]8 u7 O7 ^4 Q: _) X+ g
,可以把字帖作为一个吸收的对象,作为一个参照。这是两种不同的方法,前一种是你完全
5 l- u/ L l+ I) K! X异化为帖,后一种是以你为主体。我每次讲课,或平时有人登门请教,总会遇到一个问题:
; j) E$ ]3 i* V* p『我爱好(大多已练过一段时期)书法,请告诉我学哪一种字帖好?』这是一个似乎不需要
4 D; v) F1 v5 `# R大学问就能回答的问题,但决不那么简单。据我所知至少有两种回答,一种罗列一二百种甚; Z. X( `9 ]' L4 V# q9 v
至更多的碑帖,规定每种临习数百遍,然后『读书千遍,其义自见』,水到渠成。另一种从
* y' r& Y3 m7 _# p4 V" Q二王、颜、柳、欧、赵等历代大家中指定一、二家专门学去必定有成。至于询问者的爱好、" j8 V3 m& f' J8 K
基础水平等等均在所不顾。面对上述问题,我觉得倒是需要反问一下询问奢侈,你所喜爱的# y6 i" [6 u- L/ s* T$ K% @( Y% E
碑帖是哪一类,哪一种。我希望你从兴趣出发,不要从抽象概念出发。在很多字帖里,学哪
# t; q# }" s( B% j0 L个字帖好,这是很多人问到的问题,特别是初学者经常遇到的,我给他们的回答是:颜、柳$ R+ f& F( `: X7 {5 ` b
、欧、赵、苏、黄、米、蔡,还有各种各样的碑、帖,你喜欢的是哪一家,你觉得哪一家与 m6 P+ k6 m+ p) e+ Z/ L( f" v( N
你性格更接近,你不要因为王羲之先声夺人,于是去学王,也不要因为有人说赵字妩媚,还
$ s. K! S" p: g& V' @1 t) d做过『二臣』,就鄙薄之,这些想法在实际生活里是常有的,这就是一种框框,这种框框无
. P" H. F. f4 k) g1 Q形中束缚创造力,你内心真正喜欢什么便去学什么,要发掘你身上潜意识中的珍宝,它在每
0 J& I& V) v2 n. F" }( C. w4 c个人身上都是客观存在着的,有的人多一点,有的人少一点。『天生我才必有用』,只不过( ~- @0 N7 V5 n( r+ _
有的人潜意识中的创造性因素过多地被压抑,有的人能袒露出来。所谓有没有才气,有没有9 w& h+ s' X u! Q
灵感,常常就在这些寺方。研究特异功能的人认为每一个人都可以开窍。人才学的研究家认
( W! [" z; X* m5 ?4 S( _为一般人身上都存在着可以成为艺术家或科学家的素质,只是在许多人身上这样一种素质被8 l: g5 f! @( T/ f4 U. R. [
束缚住了。这还要回到刚才说的保持新鲜感。怎样才能保持新鲜感呢?『框框』,哪怕这种
4 B/ k6 ^, J3 p& ~框框是人们习以为常,被认为根本无可怀疑的,却恰恰形成阻碍我们创造性思绪的枷锁。当2 K7 A) @2 S J7 _- {7 G5 ^6 J$ h
然谈到枷锁,也可以从不同的角度理解,比如有人认为书法要写汉字是『枷锁』,照此说法
' j9 v% K/ l3 |# ?/ Q,绘画要反映客观物象,音乐要有乐音组成,都是一种『枷锁』了。如果说也是『枷锁』那
6 k, y" ]8 D1 Y% A8 F& q么它意味着一种客观存在的规律?还是必须砸烂的障碍物?是应当加以区别的。『五四』时& n" M y" Q% y1 p- z. j7 o
陈独秀有一篇文章说北京人有两大迷信即四王和谭叫天。四王是清初四个王姓的大画家,谭3 }4 r2 D8 i ?* f# k& G3 T
叫天是当时的京剧名触,一般说『五四』时期对京剧,对传统的文人画是全盘否定的。具体% h) Q& W8 d$ h4 K( h
到比如说旧体诗,特别是律诗,『五四』时很多先进分子都是反对的,胡适对律诗也很反感
$ j0 M- m9 I+ j9 L p! J; f0 k4 s" G6 g,闻一多说过旧体诗是带着镣铐怎能跳舞,跳不起来,不能自由地、随心所欲地跳。现在我0 o# w R4 d" D- G" `- e& K1 V6 W
们回过来再看这个问题,经过『五四』运动对过去旧文化的猛烈冲击,到了今天我们这个时
5 Z' k; J3 F1 \' Z& t9 O" }! J- P代,同当时那种激进地对待旧文化的态度应当有所区别,我们需要更多的辩证法,从理论上8 d% E2 { `: H+ Q
进行科学、总代表的思考,『四王』山水总体说有陈陈相应、脱离生活的一面,但是在笔墨0 `& L3 n O. V. |+ b
技巧上发挥到一个高度,技巧本身具有独立的美学欣赏价值,并且对创造新艺术有借鉴作用$ |: ?8 |5 {# ~& f6 }
。现在爱好旧体诗的人还很多,旧体诗有它的生命力。倘说格律是镣铐,要取消,也便是全! x/ g0 C) G2 k: ~) }3 w$ t
盘抛弃旧体诗,但如果把镣铐当作一种规律,适应它又驾双它,就能写出如鲁迅、郁达夫、
- ], e' D+ U$ ~8 [( ^3 G% r散宜生的不朽作品。
/ K2 `/ h! F" k O 书法是不是一种带着镣铐的跳舞,还要回到书法的本源上来谈。书法的本源意义可以有0 H8 w' Z. K* _0 H2 ^& q4 H( b: i
两种解释,一种偏于哲学的思考,书法作为艺术语言之一,其本源早于书法本身,在正式文6 D A+ v" J9 @7 F" }
字产生之前已有了本源性的存在,另一种是从书法艺术本身追究其本源性,书法是从中国的
; z1 I. K; a8 W汉字来的,如果没有汉字,就无所谓书法,如果汉字的结构不是像已有的形态,也就没有书
" D, z% e+ U7 x: P. p5 N. {法这样一种艺术。所以如果说『带着镣铐』,就要追究到书法本源,书法从产生的时候就是
1 t. q9 `3 d; s2 F『带镣铐』的。但如果把汉字看成一种有规律的创造物,它是一些方块,在方块里有点、线; a6 U) W" |. v# b/ }4 F
,以此构成书法的形式美,从这个意义来说,就不能说是外加的『镣铐』,而是由内而外的
& o$ h( f8 G/ r) r一种特殊规律。由这规律产生特有的程式,形成美感。旧体诗格律很严,它是长期根据中国
e( S A/ Y3 q" Q% I- J$ j语音特点总结出来的规律,如果能驾双这种规律,掌握这种规律,你可以抒情言志,有无限
8 U! h9 |5 ^/ W9 ^(相对意义上的)广阔的天地。这就不能简单称之为镣铐了。所以从书法的本源的意义上来
: P& g0 u" _5 d( W( n: A2 V/ q说,它是从汉字产生的,汉字本身可以产生特殊的美感,再加以特殊的物质材料,如宣纸、
8 V, S7 y# o2 B& \毛笔,就形成了一种特殊的艺术美感。书法有没有局限性?有。最大的局限性就是它离不开
; B0 L9 ~/ [) I7 R. m1 d W: L汉字。然而倘说书法不能直接『画』出客观物象,就离题了,因为书法本非绘画,不应当以
/ C) J4 u7 ^5 a7 w0 P; @! C此要求。局限性同时也有长处,为其它艺术所不及。我们只能在有限范围内打天下,却不能
- \3 c3 x4 k. q: t1 f弃其所长强迫『补』其所短。我觉得我们平常对此缺少理解。有一种倾向是干脆不要汉字。
* `, F. R9 W. f/ m, C2 \% K0 E比如把汉字的字形抛开,把汉字都变成类似抽象画的东西,直至也看不出写的是什么字,在# y$ _7 N5 S7 z: l+ k3 K+ C
笔墨变化上有某种新意可资启发,但毕竟已脱离书法轨道。还有一种就是把汉字变成为类似
9 X+ G) P$ u- a9 z: {于绘画,暗示出生活中的某种具体形象,比如说自然界的某一动物,某一种树,天上的云彩
; B$ V& ]3 o+ D# _等等。我觉得需要分别两种不同的『形象化』,东汉蔡邕有一段话:『为书之体,须入其形
& z# ~1 J }9 X5 c; ]+ P,若坐若行,若飞若动,若卧若起,若愁若喜若虫食木叶,若利剑长戈,若强弓硬矢,若水
5 W( A5 c1 M S, V c火,若云雾,若日月,纵横有可象者,方得谓之书矣。』这段话常被引用,由此可见书法虽4 V V0 n6 G% K9 b3 r( i. t: u
然不能『直接』表现客观物体,却能够给人以客观物体的联想,幻想。然而这决不是把问题! m& |1 K9 Z6 n, K3 }) O# i1 C7 ]
倒过来,让书法去改变它的本性,用绘画性代替书法自身的抽象性质,如若一定要这样做,: ^+ F+ Y: o$ Z- {6 m: m! }# t
倒应了孙过庭的批评:『巧涉丹青,功亏翰墨。』还有的朋友觉得汉字太音调了,一个颜色! X6 W5 ~0 v' y6 ]/ S( v" t! a
,老是那些『字』,也没多少变化,又不能推倒重来,于是就采取一些外在的东西『丰富』5 q- V c2 \; K4 O& F' _% D, h
它。比如拿纸张作旧,作旧的办法有多少我还没尝试过,比如拿茶泡,把纸弄皱;还有在纸& t! n1 k6 C, P- q7 Q, l
上不经意打一些格,还有的在墨汁里掺一些颜色,这种做法我觉得大多属外部形式。任何事
% ?# |4 Q c7 C6 s) \) @物都有它的内容与形式,共处于统一体中。纸张作旧之类,可归于事物的外部形式。事物的
K/ `; h2 {4 u, ^4 r外部形式,好比一本画册,本身也有它的内容和形式,现在这本画册要彩多大的开本,是十* F: j6 @: ]# J* m: ^* w2 }3 A
六开,还是八开,这是属于事物外部形式的范围。又比如一幅油画,这幅画本身有它的内容$ V6 i. w' A2 E0 e* g; o @
和形式,现在我要给它加一个框,这个框就属于事物的外部形式。如果我们把一幅中国画或2 F* ^5 N' Q7 y! P
一幅书法裱出来,那么,用什么颜色的绫,裱成何种规格,这就是外部形式,它当然有助于
) Z2 `" }8 K5 A; G强化作品的美感,但是并不影响到作品本身质量高下。所以我觉得,如果一幅作品,你在纸( @1 Q) _, k" }
上染一下,或者加一些格,你做了一种努力,就是在它的外部形式上使它更完美一些。当然) [% R3 _& Q& U/ Y8 r5 s
,做得好坏,还要结合作品本身研究,如果弄得不好,反而坐起破坏作用。而且如果我们的
6 P$ j: I' b* e6 x ^: ~! z注意力仅仅在这些方面,是不可能提高作品的内涵的,这一点我认为是可以肯定的。因为从0 `& k( A; H% ~7 d+ ?
创作思想来说,作者对提高作品艺术水平已颇有『无能为力』之感,再往深里说,是不太理9 S' [- f1 c* F* r6 Y
解书法本身有极其丰富的内涵需要我们去深入探究,外部形式向书法内涵的转化只在有限条% [. l: H) l Z5 M
件与范围内得到实现,前者不能超越更不能代替后者。再有,写信札,草稿,如果有些涂改
) ^1 q, W- i8 q- G8 G,这种情况是难免的。《兰亭序》,写到『岁在癸丑』的『导』字很大,『崇山』二字后补
4 Z) c- A; f, p9 U0 B,『固』『向之』『痛』『夫』『文』诸字加重,把下面的字覆盖了,这是写错后自然形成7 |: A U# m7 b& H& i3 | E
的。颜真卿的《争座位帖》,《祭侄稿》的涂改就不用细说了。这丝毫无损于书法作品的价
7 e" [1 U: t4 ]1 {4 b值,恰好窥见作者思想变化的轨迹,思考的过程,且啬了自然之美。但是如果出于故意,明
- Y) p2 Z" I7 j1 }+ K$ B明写得不坏,却把它涂掉,再在旁边注些小字,哪怕涂改处确是『写错』,也仍然有失真实, W" q. H1 O) G; g6 V, W# X8 D5 c
。用一个成语比方吧,西施很美,她有病,捧着心的时候则更增添风姿。东施觉得这样很美4 @0 w! }# ]( U& [6 k4 L3 B- g
,也学着这样做,但她没有病,何况她也长得不如西施美,那么『东施效颦』就成为笑话了6 B' T1 Z! u1 n3 B! S
。刚才举这些例子就是要回到一点,就是我们需要去理解和掌握书法的本源意义上的美。
2 Z6 h/ }2 h0 o {: B% T4 M 书法美是否包括装饰性?当然可以也应该包括。但一般说来装饰性不属于形式美范畴中: T: t# l5 e- d F. _
的高层次。整齐、均衡、对称……如果不是同内在气韵、精神相结合,就可能只停留在外在2 o& B8 n8 i( s5 d
装饰上。美学家杜弗朗曾认为『书法』没有达到审美的层次而只表现了一种整齐和技巧的娴0 S8 y4 R9 K' F5 |/ p% z9 j
熟。它所说的『书法』是指的『美术字』。将书法以美术字显现出来,古代也有。唐代韦续& ~2 D6 O# R6 q$ M5 K
《五十六种书》罗列『鸟书』、『虫书』、『云书』、『虎扑书』、『科斗书』等等,均属
. U B& m) G" T* Q O于形式上的变异现在街上摆摊卖字也有这样写的,为什么人们鄙其『俗』?因为它的花里胡
! i& o) s. i0 C哨跟汉字书法真正要求的那种内在的美不是一个路子,尽管它也是写的汉字。我们认为真正
6 v% Y) f6 t8 r( @3 q# Q! Y的创造性,要求人事科书法内在的规律。为了真正发挥创造性,我们既非裹足不前,也排除
1 z$ B! G/ f* z! a+ ]4 e盲目性。以偏锋和中锋来说,有人从概念出发,认定中锋就是好。什么叫中锋,可能自己还
/ K7 ~8 o; l( Y不很清楚。中锋为什么『好』?也不清楚。至于能否『笔笔中锋』就更不明所以。有实践经% l) o# R, q( x% d1 d
验的人懂得笔笔中锋是不可能的事。中锋要求书法的厚度、力度,倘是一张纸,它给人单薄
$ O3 n3 \7 X% V- Q的感觉,但如果是一根圆棍,它就比较粗壮,有力度,有一种浑厚的感觉。但『单』『薄』
) K# t3 d) I4 w4 ~$ C; W的东西并不只有一张纸,如果是一把刀,那不也是很锋利吗?侧锋中锋都有特殊的美感,真
/ ?) B$ C: d6 B L正投入创作顾不到那么多纯理性的思考,而是集中全力发挥自己的主观情感和意趣。前不久$ S" X- x/ {7 p6 Z# W
我读著名摄影家亚当斯的著作,他提出了一个在摄影中的『想象』问题,有时称之为『预先" V2 K |$ I1 [$ h0 J3 d& G
想象』,他说:所谓想象,具体地说,就是在未正式拍摄之前,先在自己的脑海中对所要拍
! C9 _8 X8 R* Y& {摄的物体有意识地形成一个最后要得到的影像。亚当斯的这里的论点,同我们常说的『意在
. D& z: i- }0 n" C$ s笔先』已很接近。但摄影最后完成于一瞬,书法是在运动中,在时间的『笔』的意确处在朦8 u, c/ C! J( z4 a
胧状态,在创作过程中得到实际的体现,所谓『机微要妙,临时从宜』(崔瑗《草书势》)# x# p" P4 D% i% N; }5 O
不仅草书如此。无论『预先想象』和『意』的作用过份强调、夸大,企图贯彻到创作的全过2 N% L3 d9 M& x6 B+ r! R" p! ?
程,势必走相反的路上去了。因此,新生规律与排除盲目性是一对矛盾,我们的目的在求得
; d) p& B. ]% x. O真知。3 I8 [7 p2 H9 L3 _4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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