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箴言———关于中国书法艺术//李义兴

朝花夕拾

世纪箴言

) `6 ~# {# Z( w% `$ k9 f% Z0 O8 `3 T———关于中国书法艺术

4 q7 G7 a* R! R) l□黎 忻
3 J' u: D  A( l/ U$ k9 s4 \- {
6 d. L: z9 f8 k. y) [& h- N 此文绝非诺查丹玛斯大预言。此文又肯定具有预言性质。请读者诸君深思。
7 L9 ^0 `' }) ]8 k一
) O  F8 s' g" B) F让我们反思这段历史———
6 N8 s- e9 U- P0 C以夸张变形为主要面目的“破体”风；
以强调气势博大为主的“中原”风；
: {; l7 A/ g  m* l以精到、细腻为特征的小楷、小草风；
& r% L: s* V1 H" w" w2 {以显示文人潇洒、灵动风采为追求的尺牍风；
以五届中青展中又出现的、以魏晋残经为主要取法对象的“民间”风……
二
! Y0 t! E" ?: x  d4 p凡存在的都是合理的。
率意变形的“破体”风是对“馆阁”之类流风遗绪的反拨；
/ B, E- B0 z" Q0 G5 j9 y; @2 i6 W气大势足的“中原”风是对“书法热”初起时充斥于书坛的甜俗之作的反拨；
' F# b" E4 {  U. d/ m/ r. q5 }小草、尺牍风是对粗率、拙陋之作的反拨。
; K; A$ M0 C! h……
这一切，构成了当代中国书坛的寻寻觅觅、不懈追求。
“破体书”、“现代书法”、“向传统回归”，可以说是新时期书法创作的“三步曲”。前二者是为了寻求和恢复被压抑、被扭曲的人性、人的精神自由；后者则是为了给前二者以合法、古典的外衣。
三步曲表面上互不相容，但蕴含于它们深层的意义却是一致的：对旧书法的叛逆。
0 g& G* N6 A: A) B( M3 B$ ]: e这是一种进步。
$ ]" c+ w; ^# b$ b三
/ ?5 `* u( b$ y- {+ e1 \“流行”，既有如服装、歌曲，甚至发型那样由人为创造出来，也有其更深层的涵义。这种全书坛的喜恶和追逐，流露出当代书家的不安分，流露出整个书法界的探索与躁动。
躁动，当代书家的时代病。但这是创造当代书法特色的必要基础与意识。
1 |1 E+ Y' ~3 {1 D! r0 p" N躁动，是对既成和现存的不满足。
躁动，饱含着创造新未来的狂热和信心。
四
/ E7 r3 ]  M9 J5 Z! f! F5 Q+ i以草法写篆隶；反过来又在行草中融入汉简、分隶、北碑，甚至金文笔法……
; s1 |% x) ~, W0 l& L1 V. s现代书家，就是这么地像摆弄魔方一样任意在各体间出入、戏耍。各书体间那森严而不可逾越的壁垒、界限，被弃如敝履。
———这在过去，大概是不可想像的。
+ F( H4 H) k2 N1 M当代书家在创作上的寻僻径，找冷门，搜奇探怪，花样翻新……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峰。
当代书家的浮躁与冲动、探索与追求较之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为强烈、更为主动。
. L# B, q9 f: \9 q% |这是一种世纪的浮躁与冲动。
惟其如此，书法才迈向21世纪；惟其如此，书法才能重新焕发勃勃的生机和活力。
, K" p! \3 I- r% j五
+ t2 O9 h9 e+ m0 ^5 ^& ]但存在的不一定都有价值。
. W5 P3 E1 W* h4 y9 e存在还要面临价值的判断与选择。
———对于艺术的书法来说，尤为如此。
3 @% L6 X( f, P" ?; n) G. F价值不只是由“新”、“旧”来决定的。
7 s; B" Z+ q' L: }0 C; O, `3 P7 w我们所说的“新”不是简单地指外表新奇。
我们所说的“旧”，也并非只是一个陈固的概念。
在“向传统回归”口号下，书坛的确是在回归了。我们看那时期的获奖作品，有的其实就是《书谱》、《祭侄文稿》、标准草书和文人尺牍的翻版。当然，由于书法艺术的特殊性，需要向传统经典作品做深入地取法，而这种吸取，其主要途径便是忠实临摹。然而无论如何，它只能是手段，只能是获取艺术创作自由的最基本的手段。在某一阶段、某一时期有意识地给以提倡或褒奖也无可非议。但在今天，又确实有必要提醒：那永远只是一种手段，而远非一个书家的终极目的，更非当代书法创作的趋势和方向。
古董与艺术截然有别，其价值也判然不同。
刚从多少个世纪的封建禁锢下挣脱出来的中国书法，仍是以解放人的精神桎梏，酣畅淋漓地释放人的情感、人的能量、人的所思所悟为高境。而从这个角度———也只有从这个角度来讲，“向传统回归”才有它有限而又不可替代的意义。
: s7 ]0 m* u  G" \) `$ u遗憾的是，“破体”与“现代书法”也有它致命的不足。
功力基础的薄弱与意识上的急于求成，只能使人们得出一个结论：
7 S8 Z& d$ x% @4 i———心有余而力不足。
' a2 s8 \( H0 V7 |5 A( P  但是，无论如何，这是当代书法创作的三步曲。
" v  \# j% N( e; f* N  何况，有相当数量的书家在这整个过程中始终保持一种睿智清醒的目光。
  他们名义上可能不归于任何一方，但他们却能够得心应手地从各方拿来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这是一批真正意义上的跨世纪的书家。
0 i0 p  f; s+ H( z7 @在他们身上体现了当代书法艺术创作的价值取向：
———当代的、艺术的创作观念。
六
7 H1 _6 O1 C( ?  t/ G) b新时期书法的发展就是这样地由碑风到帖风，由丈二大幅到尺余“豆腐块”的反复递变所组成。
4 t* s, d! \$ J而其中，国家级大型展览的作品评选起了相当大的导向作用。
这是跨世纪的导向。
  {  j5 ?* X3 T, j; h* L* a7 b8 F* P这是书法自诞生那天起所从未有过的事物；
% \( L* q. |* l既有“官”方的组织力量，又有权威书家联合“把关”。
% \( D6 @/ i) m这种“把关”，这种筛选和导向，既是客观冷静的，又是茫然浮躁的。
这是当代书法创作发展的最佳选择与导向，因为我们别无选择。
, t5 m3 w. O& A1 q7 e. C2 O4 J& e需要注意的是：
创作趋向的花样翻新、千回百转、时风频仍，说明了当代书家左冲右突的寻求和探索；
; w5 h% S1 c; ~1 [$ x评选中对已有模式的厌倦、对“新”又茫然，而又不得不面对现状作捉襟见肘的取舍，同样说明了包括评委在内的当代书家对艺术理想追求的执著与无奈。
) v8 |3 {) U% {, I& Y2 ~9 P这种花样翻新还会怎样演绎下去?
8 K4 W; V: H1 Q4 V: a下次评选我们“炒”什么?
到底是评委确定作品?还是作品塑造评委?
0 k3 r% i; ]8 W  e3 w$ n1 U+ R是时风跟着评委吹?还是评委煽着时风刮?
这斩不断、理还乱的“姻缘”，
———又有谁能说得清?
现实又一次向我们呼唤：
. [9 v& h0 P3 H———当代的、艺术的书法创作观念。
7 f6 \- S, a$ k七
! G. b& W: m; S/ W# k4 _2 D) l有人总结———
“当代流行书风新特点：继承的全面性，重演的快速性，审美的多样性。”
; M; w3 a3 O1 Z$ O" s这话概括性很强。
( `4 t- a. L4 Z: R1 b但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历史的步伐走至今日为何会出现这种亘古未有的艺苑奇观?
答案仍然是：
: D: w: w, M2 h2 {5 V! H  ———当代的、艺术的书法创作观念。
. b" ?. a; x* M( _( G/ \6 h; e八
隐藏在这整个过程、全部现象内部的那条艺术规律，似乎正在露出端倪。
' R/ p. i, ~6 q需要我们去发现、去清理、去遵循。
“晋尚韵、唐尚法、宋尚意、元明尚态”，我们尚什么?
; Z2 _  g+ x: N' M; d. B" @———仍难以给出清晰的回答。
8 I2 M: N6 g: ]$ |3 C8 B( |; W一方面，相当数量的书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现代人”，他们缺乏书家应该是在搞艺术创作而非仅仅是“写字”的意识。
另一方面，那些观念超“前”，有着强烈变革意识的书家，却缺乏(或薄弱)完美表现“现代人”精神的、必要的艺术手段。
5 N  W* L0 e3 \, `! m# |2 x! m当代书法创作的多方取法、多种探索与传统的审美标准是否和谐统一?
多元与开放、个性与创造，已是当代书法创造的总体和基本特征；
几千年封建桎梏及其残绪正在被彻底打破与廓清。
5 P3 {5 [: C. Y  [6 F那么———
1 Q  ~& I) I5 Q, p2 H如何塑造、完善当代的书法艺术?
( P& {! p: h0 s5 C- Z1 L- g5 B如何从传统中挖掘，开采出符合当代人审美精神的艺术矿藏?
如何借助想像力在艺术的天地中自由驰骋，建设一个超越的自我，主体的自我?
/ ?8 `5 C5 x  x* A- O  面对新世纪，我们必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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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f) Y- p) ~0 P9 N19世纪末，康有为脱稿于广东西樵山北银塘乡澹如楼的《广艺舟双楫》，造成了整个20世纪书坛的震颤与变革，其余波至今未息。而正是在这震颤中，中国书法又有了一个百年的发展。没有《广艺舟双楫》，就不会有我们对碑和帖的再认识，就不会有碑与帖的双峰并峙，以及我们今天的碑帖结合的新天地。
9 u% W# `3 V1 Y# E十
  X* {0 n( n' ?/ D& u' H1 t21世纪的中国书法艺术，将面临一个空前的广度和深度：
理论，将不再限于感悟式和随笔式的、书家与作品的罗列与堆砌；
; L2 V1 D2 ~8 V  t: {$ s' G; m- D" E: W创作，将不再限于对“法”与古典的临仿与重视。
+ b4 d; W* m1 ^- z“书法是什么?”“书法批评应怎样开展?”“尊碑，还是尊帖?”这些争论，在21世纪都将不成为问题。
% c7 F- d& N$ l  S* s3 R: r5 r( E当代书法已开始具备足够的宽容性。
+ z0 X0 e+ T% `" u21世纪的书法，仍然需要传统，但这是为了从中发现书家的主体精神，并塑造、张扬当代书家的新精神。
; w/ S( a1 g7 Q" X21世纪的书法，书法家将完全成为艺术的主人，而不是“技法”的奴仆。在他们看来，所谓创作便是对书家主体、个性精神做书法上的高深的艺术表现。
/ }  I% g) X5 w具有历史的洞察力，将不仅是批评家所应具备的素质。书法创作者也必须使他的作品具有历史的价值和文化的品位。
% H8 |% [* z9 J" G其实，那时的书家本人也即是批评家。他必须清醒地知道自己的位置，否则他将无立足之地。
- ~; G3 q- z3 e7 v. X  j21世纪的书法，从形式到内容，都具有它独特的的意义，即：它必须与那时的文化样式相适应。
21世纪的书家，将具备建立在东方文明精神之上的人格，又具备建立在西方文明精神之上的人性。
/ X  ~2 |4 |0 u6 s' p4 m. B———而二者的结合，便构成21世纪中国书法艺术思想的基点。
1 W- Z9 Y, ?" v# O  n& j7 @/ c21世纪的书法将和汉字更紧密地结合，但那是更深层意义上更自然、更和谐也更艺术的结合。
1 _7 j, ^6 C" S) z5 _/ Q! P! T21世纪的书体间的融会将是很平常的手段，那时也仍然会有篆、隶、楷等书体，但那是另一种意义，另一种面目的篆书、隶书和楷书，它的内涵和外延都会与现在不同。从这个意义上讲，徐生翁绝对具有借鉴的价值。但那时我们会发现：对徐生翁所谓“童体”的描摹，只是一种极浅层次的借鉴。
21世纪，我们的书家将对任何流派和风格采取宽容和接纳的态度。艺术家决不是狭隘的。他只考虑哪些东西能为其所用。
十一
21世纪将是一个多元化、个性充分发展的艺术世纪。
在这个世纪的书法艺苑里，千姿百态、丰富多彩、绚烂繁茂的百花———各种形式、风格和流派———将一齐盛放!
2 ?; @) c) G% T7 J2 ]因为，我们已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净化

  先生文章高屋建瓴！！！
  拜读学习之余，感想颇多！

梦草堂

对过去的总结有独到的观察和充沛的***，对“21世纪的书法”未免太乐观了。这问题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