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柏清：老子篇章翻译之二十八

琴岛大布衣

老子篇章翻译之二十八

【题解】
    此篇是老子的人生论和政治论，主要讲得是“复归”的道理。老子首先说：“知道自己是雄强的，却自居于柔雌的地位，甘做天下的水沟。”他为什么这样说？因为雄强仅仅是“道”的作用，而作用源是“道（即柔雌）”。“道”生一切，它的性质是柔弱和包容，所以发挥了雄的作用后就要退守柔雌，返回“道”的本体，做天下的范式。返回“道”的本体，作为一个主宰大局的人，他发挥了雄的作用后，原有的德性就不会离散，返归柔和的一面。有雄强的作用而不发挥尽赆，其意思是不消耗力量，时常保持充盈。老子在这里说的人是诸侯王，意思则是主宰根本而掌握了全局，发挥刚柔相济的作用。知道自己是清白，却居于屈辱的地位，处于榜样的位置。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老子称谓的“道”崇尚的是退、柔、和、守、藏，而“刚”、“强”则易折，力量过分强大了，就会走向灭亡，所以，具有回守柔雌这种品性就接近于“道”了，这种人的作用力就是无穷无尽的了。老子形容“道”时，往往喜欢用“溪”、“溪谷”、“山谷”这些具有无限包容性的词和词语来形容或比喻。由雄强而退守柔雌的人，就与“道”的本性接近或相同了。当雄强的诸侯王有武力，而不滥用武力称霸，居守于天下范式的时候，他就不示而威和不威而胜了，这样，“原有的德行就不会缺损”，他的力量和作用就达到了不可战胜的地步，则“无极”了，也就是所谓的无始无终和无可限量的程度。其实，所谓“无极”也就是与老子所谓的“道”同语。因为无始无终循环往返以致无穷无尽，这不是“道”又是什么呢？“知道自己显荣，却居于卑辱的地位，甘做天下的空谷”，天下候王之贵，比如天子，知道自己显荣高贵无比，却居于卑下的位置，这种候王正是老子心目中的典范，是他要歌颂的榜样（但这只是老子的个人观点而已。事实上当时的形势就是依赖国家强大的实力结束战争，社会才有可能走向正常发展的轨道。）。“做天下的空谷，原有的德性才能保持充足，又复归于上古的纯朴”，这句话，暴露了老子所谓的“纯朴”与圣人乃是奴隶社会君王政治建立的素材和奴隶主本身。所谓朴，质也，素也，材料也，则政治的素材也，与器（即政治机构）相对。所谓“上古的纯朴被破坏后，出现政治工具”，原始人类社会灭亡后，奴隶主则利用人的各种关系和特长，而建立了官长，设置了官职，顺理成章建立了社会制度，则“上古的纯朴被破坏后，出现政治工具，圣人使用它，建立了管理和领导”，圣人处于朴的统领地位，主宰和统领“器”，也就是统领大小官员，官长为天下之首，老子认为作为官长的要大公无私，则“大的管理以天下心为心，朴、器为一整体而不分割。”

【原文】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谿。为天下谿，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注释】
① 谿：同溪，水沟，处于卑下地位。
② 常德：人类原有的德性。
③ 忒：差错。
④ 器：与“道”对称，“道”无形，器有形。

【译文】
   深深知道自己是雄强的，却自居于柔雌的地位，甘做天下的水沟。做天下的水沟，原有的德性就不会离散，又回复到婴儿的天真。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却自居于污黑的地位，甘做天下的范式。做天下的范式，原有的德行就不会差失缺损，又回复到最终的真理。知道自己显荣，却居于卑辱的地位，甘做天下的空谷。做天下的空谷，原有的德性才能保持充足，又复归于上古的纯朴。上古的纯朴被破坏后，出现了政治工具，圣人使用它，建立了管理和领导。所以，大的管理以天下心为心，朴、器为一整体而不可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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