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柏清：老子篇章翻译之六十二

琴岛大布衣

老子篇章翻译之六十二

【题解】
这是老子的政治论，表现了社会观念的辩证法。老子生于春秋战国时代，这个时代经济发展一日千里，也是百家争鸣、百花齐花的时代。由于铁器牛耕的出现，改变了奴隶主把大量劳动力束缚在“千藕其耘”的田地里，铁农具的出现，使人、牛、犁三者结合成为现实，改变了“千藕其耘”的落后生产劳动局面并使劳动力从这种束缚中解放出来，使个体劳动成为了新兴的生产方式，这种生产方式大大地提高了劳动生产效率，促进了生产经济突飞猛进的发展。由于经济繁荣和商业发达，城市迅速兴起，在各国竞相改革的风潮中，拥有文化知识的士人四处游说、讲学并互相辩驳，极大地开阔了视野，促使他们独立思考和创造性地探索。社会上不同政治思想派别的代表人物，对各种问题提出了不同的见解，涌现出一批有开创性贡献的学术大师，形成思想领域中百家争鸣的局面，形成了那个时代的几大派别，如以墨子为代表的墨家，主张“兼爱”、“非攻”；以孟子为代表的儒家，主张“仁政”、“民贵君轻”；以庄子为代表的道家，主张“顺应自然，无为而治”；以韩非子为代表的法家，主张“法”治，加强中央集权等。当时，各国竞相改革，以法家最为当时各国的统治者重视，商鞅在秦孝公的支持下在秦国成功地进行了比较彻底的改革，其中有一个主要内容是编制户口，加强刑法，规定五家为一伍，十家为一什。伍、什内的各家互相纠察，一家犯法，其他人必须告发，如隐瞒不告，就以相同罪处罚；旅店中不准留住没有凭证的人，否则店主要受“连坐”的处罚；推行鼓励生产政策，生产粮食布匹多的人，免除劳役，而从事商业而贫穷的人，全家罚作奴隶。老子在这个时代也发挥他的思想光芒，他是道家思想的开山鼻祖之一，这一篇文章就是他要表达的思想的一方面内容。在这篇文章中，老子从他理解的“道”出发，说它是宇宙万物中最深奥的，也是无私心和无所偏爱的，它是善人的法宝，也是不善人所受的庇护，提出改造不善之人的要求。为什么呢？因为恶人在善良人的感化教导之下会向好的一方面转化，因此天下所有人都有他们的生存价值，坏人在善良的导师和强制接受劳动的教育感化下，同样会变成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因此，对于不善之人，社会没有抛弃他们的理由，也因此国家建立了，“建立天子，设置三公，虽有拱壁在先、驷马在后的隆重礼仪，不如坐下来讲‘道’给他作为礼物献给他”，国家重大，天子尊贵，也必须向他进献“恶人可以感化为善良人这种道理”，通过感化力量，从而使有恶的心理和行为的社会罪恶之人成为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让国家和天子不抛弃被视为对国家、社会、他人起破坏作用以及危害国家、社会、他人存在的不善人。恶是一种存在，善也是一种存在，如果社会、国家不在其中起教导作用，让恶人们恶其恶地发展下去，就是一种无“道”的存在。因此，“古人为什么贵重‘道’呢？那不就是说，有求可以获得，有罪可以免去吗？因此为天下所珍视。”因而老子指出了，国家、社会应该有改变不善之人这种途径，既要惩治罪恶，也要感化犯了错误的人，这在当时重典治国和奴隶制没有根本改变的时代，老子提出这个观点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原文】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壁，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曰，以求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

【注释】
① 奥：深的意思，指不容易看见的地方。河上公注：“奥，藏也。道为万物之藏，无所不容也。”
② 不善人之所保：指不善人为道所保障，取其庇荫之义。
③ 市：做买卖。
④ 三公：古代天子以下，朝廷三个最高职官，周朝是太师、太傅、太保。
⑤ 拱壁：壁是平圆形中间有孔的玉。拱壁是两手拱抱的大壁，极珍贵。
⑥ 驷马：古代套四匹马的车。

【译文】
“道”这个东西，是万物中最深奥的，它是善人的法宝，也是不善人所受的保护。美好的言论可以换来尊贵的官爵，美好的德行可以见重于人，那么人的不善可以说服感化，有什么理由可以抛弃？所以，建立天子，设置三公，虽有拱壁在先、驷马在后的隆重礼仪，不如坐下来讲“道”作为礼物献给他。古来为什么贵重“道”呢？那不就是说，有求可以获得，有罪可以免去吗？因此为天下所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