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柏清：老子篇章翻译之五十九

琴岛大布衣

老子篇章翻译之五十九

【题解】
这一章是老子的政治论，提出“啬”的政理。为什么要“啬”呢？因为过往一切掌管权利者的目的，都是“私”的表现，好的是私一家之天下，不好的是私一己之欲。统治者如果不培养节俭的美德，纵欲挥霍会导致国库空虚，他们贪得无厌的结果，最后变成搜刮民脂民肓，众多的苛捐杂税，沉重的压迫和剥削，会导致统治根基的动摇，最终逼得老百姓走投无路，起来反抗。中外历史上，统治者往往会因穷奢极欲而导致老百姓无法生存，最终导致一个又一个王朝的覆灭。强调节俭，就是要统治者摆脱无穷无尽的欲望，注意减轻人民的负担。历朝历代的皇权至上，使得其统治行为超越一切的束缚而随意纵欲和挥霍，而这种权利正是导致人们不惜赴汤蹈火获取之为己之有的因素，从而出现谋逆背叛的原因，争权夺利，削弱皇权统治的根基，使社会处于动荡不安的状态之中，其结果，最终的受害者还是老百姓。所以，老子说：“治理人民，尊奉天道，没有比省俭更好的了。只有省俭，才是尽早地服从规律。”而统治者“能尽早地服从规律，就叫做着重积累美德”，统治者积累美德“则无往而不胜利，无往而不胜利，则没有人能估计他的力量的顶点”“ 没有人能估计他的力量的顶点，则可以保有国家；保有国家用此大道，则可以长久。这叫做，根深柢固，长生久活的道理。”只要统治者能积累节俭这种美德，就会让人民休养生息，其统治就能“根深本固，长生久活”这样就不会导致统治者往往为了“私”一己之欲，而产生统治层次内部的争夺，因争夺而祸害社会，造成社会动乱。因此，要保有国家，就不可以奢侈放纵，不奢侈放纵近于无为，因此就接近于“道”了，所以如此，老子认为是及早服从“道”的行径。这种办法，于国内是培养国力，厚养根基的长久之道。人民生存的幸福也就达到了。所以，“治理人民，尊奉天道，没有比省俭更好”的行为，这是统治者和统治集团要坚守和服从的保有国家的大道。但是任何人没有法律的威慑力量与社会舆论监督的力量，有谁会自觉保持不让私欲泛滥成灾？所以就要有法律的制定和法律的惩治，更要有法律的空间，让人民和管理社会的阶层都有呼吸和松动的位置。要不然，法律太苛酷了，不但只造成管理阶层变得穷凶极恶，也成为迫使人民起来造反的原因。法律制定的基础和原则是合情合理，不合情合理，人民不会遵守，只会恐惧，恐惧的底线绷得太紧了，就断了，人民为了寻找生存空间只有起来造反，粉碎苛刻的法律和束缚其行动的法律。合情合理是法律制定和人民遵守的前提，罔顾法律，天下的人都是由于不合情合理的法律逼迫的。为什么我要反抗？因为一切都不合情合理，没有我幸福生存的空间和活动的空间。没有空间，我怎么样快乐幸福地生活和生存？物极必反。

【原文】
治人、事天，莫若啬。夫唯啬，是谓早服。早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

【注释】
① 事：侍奉、伺侯。
② 啬：这里不是贬义的“吝啬”，是褒义，意思是“俭省”。《韩非子•解老》：“少费谓之啬。”这是老子思想的基调，旨在爱惜精神，利人而不害人。
③ 早服：尽早服从自然道理。
④ 深根固柢：向四面八方发展叫根，向下扎叫柢。
⑤ 久视：视，活的意思。久视，耳目不衰，人不老。

【译文】
治理人民，尊奉天道，没有比省俭更好的了。只有省俭，才是尽早地服从自然道理。能尽早地服从自然道理，就叫做着重积累美德；着重积累美德，则无往而不胜利，无往而不胜利，则没有人能估计他的力量的顶点；没有人能估计他的力量的顶点，则可以保有国家；保有国家用此大道，则可以长久。这叫做，根深本固，长生久活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