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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癖 【李刚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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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6 10: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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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癖

李刚田


我爱书。

书,已经成为我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读书,给我知识,使我充实,使我快乐,使我对人生、对时光和宇宙生出无穷的美好幻想。读到畅快时,不由地为之击节,读到动人处,又不由地为之潸然。从儿时似懂非懂地看书,一直到中年后开始不断更换着更深度数的老花镜看书,又一直到年过花甲,透过三百五十度的老花镜片,雾中看花般地追逐着书中那一排排密密的小字,而华发覆盖中的大脑,又使我合上书本就浑然忘却,如同狗黑子掰玉米,一边掰一边又顺手丢掉,但依然无休无止地读,乐此不疲地读。读书成了一种生理需要,成了癖好,好象婴孩虽然肚子不饿,仍然要吮含着妈妈的奶头才能安然入眠一样。书虽然给了我许多知识,使我对世界、对人生的认识不断深入,但书又使我变得单纯和执著,使我认死理,一个胡同走到天黑而不会顺风使舵,用真善美的眼光去看待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自然会不断碰钉子,不断吃苦头,使许多美好的幻想不断像肥皂泡一样破灭,许多机会与我擦肩而过,仅仅因为是我不肯失去内在的一种尊严而已。当然,这些都是在年近花甲、一切都有些晚了的时侯才渐渐悟出来的,这“悟”并非从书本中得来,而是在社会经历中交了几十年的“学费”之后才换来的经验。但我不后悔,一切都是自我心甘情愿地选择,世间鱼与熊掌永远不可兼得。

   这书癖大概也有遗传,回想起我的爸爸就是一个书呆子。他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在民国时期南京的中央大学毕业,学经济学的,靠读书走进了白领阶层,但也因读书栽了无数个筋斗,到了晚年快要退休的年龄竟然一下子栽到了大牢里去了。那时我十一岁,一家七八口住在租来的两小间房子里,靠父母微薄的工资养一大家子人,生活很是穷困,但那时大家都很穷,并没有什么牢骚可发。家里除了两张大床,两口大木箱之外,比其他人家奢侈的就是还有两个大书架,由于长期荷重,书架已经弯曲变形,书架上装满了哲学、经济学方面的经典书籍,这些书随着这个家经过东西南北的多次迁徙,始终与爸爸形影不离,书中画有不同颜色的线和标记,书眉上有许多批注,说明这些书在不同时期被他反复读过。爸爸不干家务活,那个时期的老爷们儿大都不干家务,又没有电视之类可供消遣的东西,晨昏之间,总是看到爸爸在读书,他睡着后,每每是妈妈轻轻地摘下他的老花眼镜,从胸口上移开他正读着的书。

那时正是举国上下轰轰烈烈开展大跃进的时侯,全国都是人民公社,到处都在大炼钢铁,铺天盖地的都是大字报。正当这领导者头脑膨胀、群众热血沸腾的时侯,我的这位可爱又可悲的书呆子老爸那壶不开拎那壶,居然一本正经地用经济学书上的话来评说大跃进,认为大跃进必然会受到经济规律的惩罚,于是他被送进了监狱。记得他在狱中向外边写信要家人去探监,所要的东西除了被突然抓走时来不及带的衣物等日常用品之外,还开了几十本书要家人给他送到狱中。妈妈看了信后,只把几本唐诗宋词之类的书给他送去,其他所开列的经济学方面的书一本也没有给他送,他不知道正是因为读了太多的经济学方面的书才被送进大牢,如今仍执迷不悟,真是无可救药了。这牢狱之灾是这位书呆子命中注定的,而这牢狱之苦又使他躲过了******这一劫难,使他在监狱的避风港中安然度过了12年,终于背着一个小包袱,顶着枯草般的满头白发,佝偻着脊背走出了监狱的大铁门,他被平反昭雪了,但这时他已是近70岁的人。回来后,他入狱前的两架子书早已荡然无存,然而他读书的癖好仍然未被改造掉,但开始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了。上街买菜之时,他总不会忘记顺便拐一个弯,到书店、报亭买一些书报回来,除了干点家务,其他时间都沉浸在阅读的快乐之中。此时他不再读经济学方面的书,而是读古诗古文、读报看新闻时事之类的,他生命最后的十年,读书完全是消遣,是数十年生活方式的延续,是他安度余生的方式。改革开放了,学外语成为热门,于是年近八旬的爸爸也订了一份英文报纸,他年轻时有些英语基础,弄不清的地方,就去翻厚厚的《英汉大词典》。孩子们问他:
“爸,你读这有什么用?”


“没有什么用。”爸爸的目光离开英文报纸,一边摘下老花镜,一边回答。
“没有用你还看这些干啥?”孩子们追问。
“没有用就是一种用途嘛!”老爸用哲学语气幽默地回答。他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读了下去,一直读到他死前几天。
再从爸爸上溯到爷爷。爸爸的爸爸是个古董商人,也是个收藏家,其中书是他收藏的重要方面。爷爷在洛阳建的宅院是典型的豫西样式:高墙、小窗、深院、带铁乳钉的黑漆大门。宅院的大门不是设在院子的中轴线上,而且偏设的,进门还有一道雕砖的屏风墙,这样避免了从大门向内望可以一览无余,增加了曲径通幽的神秘感。院落窄长,一共三进,每进院之间都有月亮门,三进院之后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真是“庭院深深深几许”。院子四周的房屋屋顶都是一坡向院内流水,后墙高耸而无窗,俨然是一个小城堡,而院子脚下十几米处还修有防空洞,用于防盗防匪防兵防飞机。第三进院子的当中为上房堂屋,是明三暗五的两层楼房,堂屋楼下放着长条几,条几正中供奉着列祖列宗的牌位,两边各有一个清五彩的瓷帽筒,民国以来,帽筒上不再放帽子了,于是就成了放拂尘、插孔雀毛等装饰物的地方。条几前面是红木八仙桌、太师椅,八仙桌上放着供奉祖宗用的宣德铜香炉,炉内香火朝夕长继,所以堂屋内长年有清香。这所宅子的最高领导人爷爷常常坐在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我则可以坐在爷爷的膝上,看祖宗牌位前香炉中袅袅上升的香烟不断变幻着各种形态,脑子里是无穷无尽的疑问和无穷无尽的遐想。这堂屋的左耳房是爷爷、奶奶的住室,右耳房是爷爷的书房兼工作室,也是奉佛、念经的地方。而楼上的五间房似乎永远被一把大锁镇守着,成为一个神秘的禁区。孩子们最多只能在木楼梯和楼上的外走廊上玩耍一会,仰望那造型奇特的木窗棂,抚摸门上雕刻精致的八仙过海浮雕,很快就会被大人吆喝下来,而室内是永远不许孩子进入的。

越是神秘,越是令孩子们神往,越是禁区,越是对孩子们有吸引力,尤其是被大人誉为“不是省油灯”我,更有探险寻幽的兴趣。终于有了一个机会:一天下午我发现有一扇窗子里面未闩上,那扇木棂子花格窗轻轻一推就能打开,但窗台比我个子还要高,于是我蹑手蹑脚搬过几块砖摞起来垫在脚下,推开窗扇,连爬带滚地越过了窗户,却咕咚一声一下子跌进了屋里。由于门窗紧闭,屋里光线极差,散发着一种旧线装书所特有的纸张、油墨和浆糊的复合型气味,在半明半暗的五间大房子中,耸立着一排排的书架。我在书架间穿行回旋,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喜和兴奋。书架上大部分是平摞着的一函一函的布封套线装本书,也有竖着插架的硬皮精装本的洋书。我边走边东抽一本、西拉一本的看,当然六岁的我是什么也看不太懂的。其中有一排书架上的书吸引了我,那是字帖、画谱之类的,我坐在木楼板地面上一本一本翻看,字帖中的字我并不认识,但能感觉到一点一画都那么美,画谱中的老松奇怪如虬龙,兰草画得舒畅自如,而人物如仙、如鬼、如妖而不类常人------不知不觉我从下午一直看到夜幕垂下,我没有听到大人叫我吃饭的声音,也没有听到妈妈敲着锣找小孩的满街吆喝,直到屋子里什么也看不到了,我才如大梦初醒,想出去,但窗子很高,进来时是踏着一摞砖跌进来的,而出去就不那么容易了,这时我有点害怕,只好大声哭叫求救------此事忽忽过去了50余年至今铭心不忘,因为是由大人一顿痛痛快快的扫帚打屁股而告结束的。

渐渐长大了,大人开始教孩子们读书。最开始看到的是一本边角起毛、书页发黄的线装本书《千家诗》,字很大,竖排古宋体,似为刻版。早晨起来,在庭院的一株大槐树下放着一张磨得发光的原木色小麻桌上打开这古色古香的诗卷,“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妈妈一句一句教我读着,树枝间跳动着啁啾鸣叫的小鸟,不时蹴下几滴晨露,此情此境一直伫留在我的心中,那美好的、诗一般的情景在后来几十年的生活中再没有感受到,那是纯净无尘埃的一种境界。后来,大人开始让我临写字帖,小楷是一本刻工很精的《灵飞经》拓本,大楷则是颜真卿的大字《麻姑仙坛记》,写字是令人愉快的事,一心一意追逐着古人的点画结构,感受着腕底毫端那微妙的变化,神态凝聚,心底静如止水。对于写字我没有厌倦过,没有让大人催逼着才去写,从小就没有把写字看作是一种劳动,而是主动地在追求一种或许其他人感受不到的愉悦。

大人教我一定要爱惜书籍,敬惜一切有文字的东西,书、帖用过之后一定要保持平整如初,不用的写过字的废纸要集中在一起由大人烧掉,决不可乱扔乱用。再后来,我上学了。每学期开始发下崭新的课本,妈妈不替我包书皮,而是指导我自己动手包书皮,开始时手很笨,多次返工,最后也不能包的很平整,但妈妈仍然夸奖我包的好,在大人的鼓励下,以后越来越熟练,包的书皮也越来越工整,成为全班同学中包书皮的高手,不断替同学们包书皮,这种价值的体现着实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作业本也是在大人的指导下自己动手装订,先将毛边纸或白麻纸裁好叠放整齐,加上封面纸,然后在装订处先用锥子钻几个孔穿上纸捻,将本子四周的毛边用尖角的裁纸刀裁切整齐,最后用针线工工整整地完成装订。对装订的工艺大人要求精益求精:裁切要方正平直,装订线要非常整齐并松紧适度,线头要深藏不露痕迹。之所以大人教我自己动手装订书本,并不是家里买不起成品作业本,而是为了教子,表面上是培养孩子的劳动习惯,内含着教育孩子更加珍惜书籍,也就是敬重数千年来老祖宗留下的传统文化。

命运与我总是开着令人哭笑不得的玩笑,13岁的我便失去了上学读书的机会,开始了童工生活,后来干壮工、当师傅,如此一干就是20年。艰苦的生活条件和恶劣的工作环境使我没有了读书的机会,但读书已成为我无法改变的癖好,生活的前程并无出现任何改变现状的希望,我明知读书在当时并无实际意义,不如我多干一会活儿多挣一点养家糊口的钱,但我仍与书执著地苦恋着。每天上工背的包包里除了工具、干粮之外,总要放上一本书,中午吃饭一手拿着干馍在啃,一手拿着书在看。但书很难得到,好书更难得到,每当借到一本没有看过的好书,总是如饥似渴地读,有时一个通宵一口气读完。后来我发现了一个读书的好地方,那就是二七纪念堂的阅览室,那里看书不要钱,并且晚上10点以后才关门,在那看书可以不误我白天做工,阅览室的书不算多,并且只许看不许带走,但仍有不少中外名著。每天下班的路上随便吃一点干粮,喝一点水,不回家就直奔阅览室去了。一身褴褛、蓬头垢面、一脸菜色、满目倔犟的我,与整洁文雅的其他读者、安静幽雅的阅览环境十分不协调,开始管理人员对我密切监视,怀疑我是窃书者。我每次去都是借一本书之后就坐在最角落的椅子,一声不响地读书,一直读到晚上10点下班时间才还书走人,如这本书没看完,第二天仍借看这一本。在这间阅览室里,我读了许多俄罗斯和西方国家的文学名著,记得还读了许多名人传记,又读了马、列著作和西方得哲学著作,当时得阅览室内只有这些普通型的书,如靠阅览室的书去研究某一方面的学问例如研究书法,那是不可能的,但对此我已经很满足。我想通过读哲学名著把世界弄明白,但书中的理论和现实生活中的具体体验风马牛不相及,我读得似懂非懂,对周边的世界越来越弄不明白。我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读下去,日复一日,在长夏蚊子的叮咬中一直读到踏着厚厚的积雪,时间长了,管理人员不再对我监视、戒备了,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明显感到对我这个非知识分子的友好。



那时极穷,根本不敢奢望去买书,读书的重要来源是借,我从老师、朋友手中辗转借来,每次借书都恪守信用,好借好还,再借不难,但主渠道还是到图书馆中去借。有一次我耍了一次小聪明,最后以丢人现眼而告终,大概是我14岁那年,从图书馆借了一本《闻一多文集》,打开书本,二封后面印了十几方闻一多的篆刻作品,我从未见过他的篆刻,感到很新奇,觉得是难得的资料,如果是文字,我可以抄下来,但篆刻无法抄录,当时又无复印机,我犹豫再三,终于按捺不住,偷偷把这一页撕了下来,然后若无其事地把书归还了图书馆,自觉是干了一件神鬼不知的事。天晓得馆方竟然依照借书登记把我给生生“挖”了出来,传去一看,是个衣服破烂的小孩,当时一本书才一块多钱,罚这个小孩子也没什么意思,于是馆方让我写了一份检查,并捺上指印——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捺手印!过了一个星期,我又去图书馆借书,看到我的那份签字画押的悔过书赫然张贴在宣传栏内,赧得我无地自容,足足半年没登图书馆的大门。此事忽忽已过四十余年,至今想起仍觉得难为情,虽然鲁迅笔下的孔乙己说“窃书不算贼”,但毕竟是贼,而且是示了众的贼。大概到了我40岁的时候,我看到书店卖《闻一多篆刻》的印谱,我马上就买了一本,当年为一页闻一多篆刻而付出的代价让人痛定思痛,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买了这本书,尽管当年对闻一多篆刻的那种新奇感此时此地早已不见了,并且觉得他的篆刻水平很一般,但还是认真地把这本书作为难得的珍贵资料保存下来。



爷爷虽然是个古董商人,但却懂得爱国,一生不卖一件古董字画给外国人,他收藏了许多石器、玉器、铜器、书画及善本图书,后来历尽劫难都云散而去了,他临终时很伤感,遗训子孙“勿做官、勿收藏”。爸爸一生没有收藏什么东西,他买书、存书是为了学习研究使用,而不是为了藏书。我也没有收藏的兴趣,一切东西都是为了使用才拥有,由于我喜爱文学艺术,所以多收藏这一类书籍。我开始认真把书法篆刻当回事儿去学习是在1960年前后,当时家里爷爷、父亲的藏书已荡然无存,我学习书法篆刻的资料多是从朋友、同道手中辗转借来的。每当借到一本好的字帖,我总要双钩一份,这样自己可以留下资料,通过双钩也是对原帖学习、认识的过程。所谓“双钩”,就是把原帖复制一份,用小号狼毫笔沿原帖点画的边沿钩画在较透明的纸上,那是一件非常费时间的活,有时迫于书主索还之急,不得不通宵达旦的干。******兴起时,我手里已有一百多部双钩本字帖,红卫兵来抄家了,连同家里的其他书籍,一同送进了“破四旧”的熊熊火堆。其中有一部被烧(或未被烧而被拿走)的书至今我想起来就心痛,那是一部宋版的全唐诗,线装本一函两大本,有七八公分厚,大字刻版印刷,上下天地头留得很高,上有许多朱砂的小字眉批,诗词全部用朱笔圆点,封面上两行隶书写着“孟津王觉斯”,原来是王铎亲批的宋版全唐诗,是极为珍贵的文物,如今不知是已化为灰烬还是流落天涯,只留下了令人悔恨至今的记忆。这时我理解爷爷遗训“勿收藏”的深刻性了。



到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我已经无衣食之虞了,爷爷的遗训早已淡忘,步着爸爸的老路又开始不断买书。我戒了烟,刻了一方“刚田戒烟省钱买书”,盖在新买的书上,戒了烟瘾又上了书瘾。尤其是近年自己的几本书出版后,经过创作的辛苦,才真正知道买一本书几块钱是世界最便宜的消费,因为这几块钱也许买到的是作者一生的心血所聚。无奈藏书越来越多,儿女们也越长越高,居住的一间半房子也觉越变越小,妻子为住房的唠叨也越来越厉害,书又成了一灾。我于是运筹帷幄之中了——把室内的墙壁打几个洞,穿上方木,四个书架腾空而起,我的床就在书架下安营扎寨,真格是“未敢翻身已碰头”。但蜗居其中,若纳须弥于芥子,一卷在手,得无穷之游,坐拥书城,其乐何极,妻子为房子的唠叨也就充耳不闻了。


[ 本帖最后由 薛明辉 于 2008-7-28 08:42 编辑 ]
发表于 2008-7-26 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感慨万端em1 em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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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6 11:2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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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6 13: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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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6 13:37 | 显示全部楼层
以坚强的毅力耕耘於刚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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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6 14:14 | 显示全部楼层
face18 face18 这是我尊敬的一个老师  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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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6 19:3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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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7 12:1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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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7 12:42 | 显示全部楼层
历经苦难,痴心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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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7 13: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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