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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读生活的苦与乐& s* o* }" m; Q' A! T' ]1 t
% C. U# p/ G' I6 l 招雀园主人& ?/ r! D9 F# ?' Y"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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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闫住在乡下,过着亦耕亦读的生活。
$ y, |* p$ I- [! `% K$ D& b ~: d 两口子种着几亩地,一年四季,犁耙播收,儿女双全,日子虽谈不上富足,倒也殷实。
* s6 J0 r& @4 O$ i- K3 d, ` 老闫也算一名“乡村秀才”,写的一手好魏碑。农闲时常常接手一些墙体广告活,挣些外块补贴生计。老闫写字成本低,一把刷子一只桶,所以请他写字的人也就多。. @; b3 E3 E0 m$ U0 f9 a
每逢市里有什么集体活动或重要检查,老闫的生意就会火一阵子。乡镇繁华地段墙壁上诸如“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计划生育是我国的一项基本国策”等这样标准魏体标语,就能想到是出自老闫之手,尽管没有落款和印章。
8 |5 F) P8 }' Q* w, ^& _2 A( j0 u 写字生意越来越好,城里大街小巷也常见到老闫的墙壁广告、联系电话。* Z5 k, V2 f- b$ |) R5 k( [
老闫信佛,经常为一些乡村寺庙写对联、抄佛经,这些都是义务免费的,中午常常和大帮的信徒在庙里吃大锅饭。4 Z0 u1 Y$ c1 M. w3 b, P
老闫的书法取自《郑文公碑》和《始平公造像》,看他的临作,纤毫毕似,很难想象他出自一位农民书家之手。他的书法作品曾连续三届获得全省群众书法展优秀作品奖,让县书协一些老资格的会员又羡慕又嫉妒。
& o5 z/ ~ P9 W0 R. t3 k 有时我也很担心老闫,常对他说:“你要做书法家的,不要成为一名写字匠。”老闫也苦笑:“没办法,经常写那些广告字,写出毛病来了。”我就经常给他提供一些当代魏碑名家的作品请他参考。最近老闫似乎受了启发,常和我讨论孙伯翔、讨论李松,胆子似乎也大了一些,字也写超脱了许多。1 d/ J% _, u; [: d) q4 V
5 G6 n. d& @% a2 f) n) l+ w 老闫也有自已的苦恼。) [: p9 ~. k r
村里调整承包地,自家的地分给了别人种,自已分到的地由于别人恃强不腾挪,老闫又是个好脾气不会与人口角,只能等村委会调解,就耽误了一季庄稼。
, V3 l1 X' {" v4 M" o) [& P 闺女在外面打工,他要经常打电话问一问,为什么几个月不给家里联系一下。听说儿子在学校有早恋倾向,老婆批评了几句遭遇儿子顶撞,母子反目,老闫得两头哄着。- j( ^4 E5 m3 c8 L5 n: x+ f% l
无证经营写广告,属乱写乱画,经常被城管扣了工具,遭遇罚款。一介农民只能找县书协托人说说情,少罚两钱儿了事。后来被罚的次数多了,知道老闫是省书协会员,也就有人徇私舞弊,让老闫写幅字而不再罚款。
* z$ z( z+ L7 _ 给人写了广告,遇到索要发票,他哪里拿得出。人家就或拖欠或少付。遇到给戴大盖儿帽穿制服的执法部门干活儿,赖账的事也会经常发生。这时,老闫犯了拗脾气,对人家说:“你们不给钱,我就把写好标语再涂抹掉,算我没写。”这时大盖儿帽们就警告说:“你无证写广告本身就是违法行为,写了再抹掉就更违法。看怎么处理你?”这时的老闫也只能在心里骂两面句:“你们跟土匪无赖全一样。”却不敢也不舍得真的去抹掉自己亲手写出的标语。% J; q# N. f& ]/ Z+ ^4 q9 d9 y& K
老闫因为信佛,不吃肉,我们在一起时就玩笑地劝他:少林寺出家人还准许喝酒吃肉呢,你一个没有剃度的俗家弟子,讲的哪门子清规戒律。看到少林寺那个方丈了吗?红光满面的,象只吃素的样子吗?和普京站一块儿把人家总统都比没了。
; G1 ~8 F( e/ }" J 劝得人多了,老闫也就勉强用筷子叨一块意思意思。抬起的衣袖上仍带着洗不掉的五彩广告油漆斑点。, p4 y0 _; N) _5 W
老闫的三百快钱积蓄放得不牢,被耗子咬了少半,到储蓄所去兑换,工作人员说要村里开绍信才给办理,等老闫开了介绍信来,人家又让他到城里总行去办理。跑了几趟也没兑换成,最后老闫找到我大发一通牢骚:我看出来了,其实他们是故意刁难乡下人,我明明看到有一个人什么介绍信也没拿,七百块钱烂钱就给兑换了。. f& D0 c2 d* q8 J; `# U$ c6 Q
老闫姓闫名新亮,其实他并不老,才四十几岁,只不过生活的艰辛和重担让他显得瘦了点,脸黑了点,额上的皱纹多了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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