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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0 23:56 | 显示全部楼层

老牛回家了,没看成,遗憾中!

因故返家,未能观之,甚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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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1 11:3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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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1 13: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笔底波澜—从张荣庆先生行书作品说开去
撰文/张旭光


我和张荣庆先生相识算起来有二十二年了。他的为人春风拂面,他的为艺引人入胜,他的知识堪称饱学,他的言行和生活状态,常常使我感动,也常常使我觉得可爱。因此,从认识他一年以后开始,我就有了不得不叫他一声老师的表现。至今,虽不常常见面,但他的创作和生活都依然影响着我,依然是我的一个经常性的牵挂。
荣庆先生一九三八年生人,今年正七十也。古稀之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个展,我从心底里为他高兴。我也看了许多朋友,包括师长们为他写的文章,涉及到方方面面。在这里我仅以他的一件八尺六条屏为主,别的什么资料都不看,面对作品实实在在说点想说的话,权作测海之蠡也。

荣庆先生二○○五年创作的行书陶渊明《归园田居》四首(八尺六条屏),可谓其大字代表作。面对他的作品,我不得不与他学建筑的历史联系起来。总体上看,他的作品文雅疏朗、不激不厉、自然灵丽、气息高远。然而细读却发现了其高度的创造力和现代审美意识。
(一)在线条上化曲为直,于解构中重建。
首先是减免萦带,突出横划。萦带是行书的一个基本标志,但在此作中,萦带被消解了,我们看到的是作者对横划有意和无意的玩味,尔后进行了新的排叠和组合,在少量的小草穿插下,表现出线的变化与旋律。他的横线成功实现了『爽』与『勒』的统一,因而使原本行楷的造形,凸显了行书的畅达与遒丽。
同时,以折代转,宁折不弯。转折也是行书的基本元素,但荣庆先生为了突出直线,表现力量,把行书原本大量的转笔弧线,化成了折笔直线,如『暧』、『巷』、『共』、『来』等,这样就使通篇横线大量增加,形成了横线集团,显现出集群的威力。撇在这里也变成了不同方向的直线,如利剑悬空、撼人心魄;那个一波三折的捺划,增加了圭角,峭拔而倔犟。
行书自王右军以来,以其文雅流畅,与人的性情和生命律动相同构,从而成为历代书家至高的审美追求。苏米董赵莫不如是。荣庆先生在保持其文雅格调的同时,从线条形式上走出了窠臼,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是对行书的解构和重建,表现了先生的原创性思维和现代审美意识。
(二)在结构上别具匠心,出人意料。
第一是横式为主,重心下移。作为空间形象,亦或建筑单元,横式总是给人以安全稳定的感觉。如前所述,由于横线增多,客观上会增加上下空间的排列,荣庆先生从书法的客观抽象原理出发,把线条提炼得更加纯粹,保证了横向空间的容量;同时,通过横线和撇捺的覆盖,逼迫重心下移,实现了一次结构造型上的创意重组,也实现了他青年时期学习建筑至今还潜存着的梦。
第二是大开大合,收放自如。在传统书法结构规律中,多强调『大字令其小,小字展其大』,也一直影响和规范着后人的学习和创作。然而在荣庆先生的笔下和心中,大与小,收与放已经达到一任自然、从心所欲了,甚至反其意而用之。如『羁』、『恋』、『归』、『散』、『盛』、『戴』、『浅』、『欢』等字,大即大矣,开张茂密;而『三』、『田』、『中』、『日』、『已』等字,小则小矣,内敛敦厚。并且找到了这大与小、收与放之间天然的联系和照应,大者纵其所如,小者还其自然,参差错落,渔歌互答,一派天机。
第三是心寄八荒,平中见奇。荣庆先生的作品看上去是古典的,文雅的,但细审其结构,却时时出现意想不到之处,如『有』字,源于大王《圣教序》,却把上下的伸张与收缩夸张到了极致,然而从建筑学上看,它支点的应力为零,是最优的设计;从字形结构上它是闭合的,它的『气』是太极的周流。这个极其夸张和浪漫的符号,放在多数端庄正大的字群中而成为一个现代美学意义上的『特异』,从而调节了至少前三行的空间关系。这种浪漫主义的夸张能使笔者想起李白的『白发三千丈』的豪情。再如『月』字的几乎等于『了』字的拉长,『然』字的盘纡,『相』字的扁平,『道』字的灵巧,『天』字的俏皮,『柳』字的枯杈,『归』字的企盼,『欢』字的雀跃这等等形状,又不能不使读者想起『一只红杏出墙来』和『红杏枝头春意闹』的生机、意趣和『发他人之未发』的才情。一件书法作品中,只在有了如上这般的特异、诗情及生命群体,方成为当代的书法艺术,方经得起玩味,成为精神家园中活生生的寄托。
(三)探索空间奥秘,增加形式感染力。
一张宣纸,就是一个宇宙空间,对于书法家是自由的,然而这空间有无限的奥秘,要解决很多难题才能自由驰骋。荣庆先生近些年在这个无限空间中自由驰骋,为书法的形式贡献了智慧和才情。
第一是追求张驰的最大化。荣庆先生的创作多是在入静的状态下,自由书写,因而以多字内容为主,一件四尺三开的小条,能写陶渊明杂诗二十首,一千三百多字。此小楷之境界直逼杨凝式的《卢鸿草堂十志跋》,高古典丽,观之如对古人,且更加茂密、灵动,尤其此无行无列的,每个字在篇中都可成为中心的空间分割,作为小楷,古今极其少见。在我的记忆中元代王冕《自书梅花诗》,似乎由此意象,并且仅仅是手稿,而在荣庆先生笔下却成为一种自然书写的经常性结果。这种大密,密到了极致,近观字字珠玑,远观密不透风,字字呼应,几近于鼎铭之装饰化审美了。同时,荣庆先生还可以走向另一个极致,大疏。笔者尝见其在四尺对开的纸上横书两个字,通过气息的呼应和款署的过渡,而保证了此空间的充实和饱满。在尺幅上,既有丈二巨幅的挥洒,也有巴掌般的精耕,都能心任天造,文武一炉。
第二是板块组合,景观互映。荣庆先生文人情结比较重,所书内容多与其精神追求相宜,且多感慨而跋,为增强多字内容外形式的阅读感染力,他几乎大多数作品都形成了正文与跋语的板块组合,而且两个板块大小、疏密、轻重互相呼应。即使少数不作跋语者,也采取了手札形式,自然形成板块呼应章法。这种外形式,一方面象园林建筑的景观互借,相互映衬,漫步其中,目不暇接;另一方面更是由内容所决定的与形式的审美统一。在书法史上晋人多问讯、候病,寥寥数语,形式不拘;唐人多碑版,前后规矩,秩序整正;宋人亦多情,一泻到底;而明人董其昌尝作跋语,然形式不定,未成气候;荣庆先生是从内容需要出发,并唤醒了他园林建筑的潜意识,而逐步形成了这种相适应的形式,这也是一种创造。
第三是心游万仞,创造新空间。荣庆先生若闲云野鹤,在无限空间中自由遨翔,游出了新的空间轨迹。譬如若干年前,他以斗方书『真不容易』,四个大字各占一个角,中间大空白以小字落款。此作一出,引起不小震动,有赞成者,有反对者。笔者是深受感染者之一,于是也学会了如此瓜分空间。现在不少朋友都认可了这一形式。还如四尺对开条,正文两个大字,无论横竖,一字占一边,中间之远大空白有时以小字署款调整,有时干脆不落一字,一任主客去放牧游走。这样的大空间古人是没有的,而今人今时恰恰是需要的。




以上是对荣庆先生作品的直观具体的感受,如果分析起来,有以下几个对立统一关系非常值得关注:
其一,表象上他是古稀老人,而情感上却十分年轻而激越,故能平中见奇,笔底起风云。情感年轻才有前行的动力,是大家走向大师最重要的条件。
其二,表象上说话慢吞吞的,而腹中满是经纶,任意抽出一根线头,都能带出纵横交织的文化学养。书法的最高境界是养出来的,学养是孕育思想的温床,思想的创新,才能为风格的创造明确方向,提供胆识,升华境界。此决定着艺术家的风格与方向。
其三,表象上温文尔雅,文气十足,而内心世界常常调皮、撒欢、撂蹶子。因而能踢出火花,涌起波澜,奇怪生焉,甚至有些荒诞。从而创造出只属于自己却出人意料而又具有文化价值的独特书法语言。此乃艺术家潜意识的随机表达,是保持其情感长青不衰的天性和生理基础。
其四,表象上动作迟缓,老实巴交,而一旦挥写即翻锋折毫,笔笔爽快,干脆利落,如太极之出掌,风动声随,完全判若两人。所谓技进乎道也矣。如见庖丁解牛,『奏刀然,莫不中音,会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荣庆先生创作过程是健身的过程,练心、练气、练筋骨,而生活中的迟缓,是在保持其能量,因而其身心俱健,二十年前曾经的心脏不适,今天也早已不存在了。创作对他的健康长寿,大有裨益。这对先生走向大器的辉煌是十分乐观的。
其五,表象上平和宽容,与世无争,而其骨子里、血液中,却蕴含和流淌着燕赵儿女的慷慨性格和基因。如其《归园田居》四首中,撇捺之六十度角的覆盖程度,捺划的圭角直出,余、柳、然、但、同、锄等结构的压迫,完全是他自我性情之下的主体对象化,而客体在没有任何抗拒和申诉能力情况下,只好委曲求全。或许这正是他生活中的宽容必然带来的创作上的霸气,藉此以实现平衡。这种霸气正是艺术家形成独特风格的最坚定的元素之一。
其六,表象上不临帖,主要是读书做学问,而技法上却十分娴熟,笔笔到位,字字珠玑。一方面要么不临,临就用心;同时又善于总结,带着问题去临,通过临而解决实际问题;一方面食古能化,举一反三,事半功倍;同时靠学养提高审美境界,临习起点高,出手便不凡。这正合了书法的规律『非力运所能成。』荣庆先生对艺术的宏观驾驭和把握能力,是多方面学养共同积淀的结果,必将在其老年变法中发挥主导作用。
此六点,实际上最根本的源泉,是儒家思想和道家思想在他日常生活和研习中长期融合的反应。这就算我学习荣庆先生书法作品的体会吧。
眼下荣庆先生学生很多,同学们且不可为其表面现象所迷惑,若通过表象看清其本质,又能找准自己的长短,扬长避短的用点心,方有望成为好学生。我以为荣庆先生也是这样想的吧!
(本文作者:中国书协分党组成员、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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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1 13:16 | 显示全部楼层
慢慢悠悠的张先生
撰文/郑培亮


山东大学蒋维崧先生,为当代硕儒。现代书家作品均以平方尺为计算单位,唯独先生按字数。先生早年攻篆刻,高洁超迈,自然不能以印章大小,应以字数来论,及至晚年书名大盛,还是沿袭老规矩,算字数,一字千金。
先生是《汉语大词典》副主编,平时很谦恭,雅人、俗人、无耻之徒、故作高深之属,到他那里,均报以微笑。实际上老先生高傲无比。老先生编字典出身,在他眼里,错字满天,只能在愤怒与无奈中报之以谦恭的微笑。如果狗屎一堆,又自称创新与学术的主儿,先生便长『啊—』一声,闻者大多以为是赞许,我知道,这是把老先生憋坏了,再不『啊—』一声,那破字就像脓痰一样把老先生的喉咙给堵了。
先生生前,惟独喜欢评论北京张荣庆先生。山东那边如有人到北京办展,总想请老先生推荐几位领导和名流,老先生威望高,说话管用啊。先生就说一句:可找张荣庆先生看看。
我那时在山大读书,蒋先生推许的人,在我心目中,立刻高大雄伟,顶天立地。
来北京没有多久,碰上张先生了,就一普通北京老头。两眼炯炯有神,晶莹剔透。脾气好得不得了,知道我爱抽烟又买不起,不等我把那根烟抽一半,又递上来了;听说没有吃饭,走吧,下楼,吃大棒骨;又听说我孤家寡人,那就更不用着急了,再玩一会,再拉两句,一侃半夜。我们一个个眼球通红,大脑迟钝,惟独先生精神矍铄,意犹未尽。
北京书法界的中青年,一律称之为『张先生』,以表尊重。先生口碑甚佳,退休前,做过中国书协的研究室主任,再大的官没有混上,只混得满腹诗书。先生爱玩,买书是玩,读书是玩,学书是玩,抽烟熬夜也是玩,数十年玩过去了,居然不紧不慢玩出了大名堂,一直玩得大家统称为『先生』。
先生慢性子,他一来电话,我首先要看看手机电量足不足,慢条斯理,一个字一个字的蹦给你,很像过去游击队战士扛的三八大盖,那边敌人都扑上来了,子弹还没续上,急得你火烧火燎。写字也慢。有的书家,半斤酒下去,一夜写出一个中国美术馆的个人展。老先生不行,一个字一个字的琢磨,半天出一小张,还未必满意。书法是个慢活,需要慢慢的『煲』,味道才好。先生慢性子,太适合书法这个活了。一件件的『煲』,一字字的『煲』,一笔笔的『煲』,『煲』得味浓、味正、味醇,耐读、耐品、耐琢磨,初看不奇,百看不厌,字不惊人死不休,捻断数根须,反复推敲,不厌其烦,沉浸其中,其乐无穷。
看先生的字,我的理解是,写好字,性要慢,路要窄。
慢性子不适合现代生活的节奏,但适合书法的节奏。为什么有的书法家整天价东边日出西边雨,城头变换大王旗?性太急。老想写出风格,写出个性,老以为自己是『超女』,一夜成名。劳累奔波,拜师学艺,名家合影,访碑寻帖,展览研讨,忙得不亦乐乎。忙了十年二十年,才明白自己为当代书法艺术的繁荣做贡献了。张先生的办法值得借鉴,他的心态更值得借鉴。
现在看来,路子宽了,也不是好事。朝三暮四,朝秦暮楚,是现代书家的通病。没办法,谁让我们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了?这帖好,看那帖更好,再想像古人那样,忠贞于阁帖死守一辈子,也不可能,美女如云,好帖成堆,想不花心都难。张先生半路出家,别人踢完上半场他才替补上来,偏偏替补队员进球了。原因是别人都累了,瞪着眼,甩开腿,猛踢,有的踢得自家球门朝哪都不知道了,他却清醒得像酣睡初醒,哪里有破绽,他看得极清楚,用他的慢性子,慢条斯理的踢,踢来踢去,一不小心,进去了。
先生死守『二王』,倡导『二王』,鼓吹『二王』,既得罪了人,也赢得了人心。很多人在扬碑抑帖、张扬自我的时候,他像个小学生,一笔一划地鼓捣,两耳不闻窗外事,任尔东南西北风。写碑写帖,不存在孰高孰低,关键要对眼。小青年恋爱,不对眼,剃头挑子一头热,热得要死要活都没用。张先生在『二王』那里找到了兴奋点,找到了节拍,获得了满足。
现代书法展览中,写什么的都有。有的女孩子,温柔秀气,偏偏学徐渭,你有徐渭的疯癫吗?有的小伙子,斗志昂扬,学弘一法师,形像了,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欲望。这些都是没找对头,没对眼。别人说好,对你来说,未必就好。『二王』有一段时间大家写腻了,但张先生认为对路,写不腻,而是越写越有味,越挖越深。这叫坚持己见,一意孤行。
没有和张先生探讨过,是否受到启功先生的影响。张先生未必临过启字,但在精气神上,他们是有共通之处。张先生的作品,文气四溢,静谧清凉,如同炎炎夏日,人困马乏,清茶一杯,顿觉沁人心脾,通体舒透。受启功先生影响的人太多了,有的走出来了,有的走不出来。启功先生虽然过世,但留下的启字文化产业仍遍布全国城乡。写启字的,大都写得太像了,因为太像了,所以土得掉渣,因为土得掉渣,所以恶俗。其实,启先生的字也是一杯清茶,只是有的人加了饮料,有的人加了酸奶,都『馊』了。张先生虽然心仪启先生的书法,但他写得不像启先生。张先生写『二王』,也是这样,处于像与不像之间。因为写不像,他写好了。这个理,不能对学书法的小孩子讲,但学过十年二十年的都该明白这个理。就像我们教育孩子,大道理要讲,真办事,大道理未必能成。
因为赶飞机,只好写到这里了。说的不对的地方,万望先生包涵。改天到先生家里,一边神侃,一边享受着先生一支接一支递过来的好烟,那是多么严重惬意的事情啊!
二○○八年三月十八日中午
(本文作者:大学教授,现供职中国书法家协会展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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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1 13:17 | 显示全部楼层
刚秀淳清字
勤谦朴讷人

撰文/柯文辉

[荣庆按]:著名学者,诗人,文艺评论家柯文辉先生,与我后学有忘年之交,其文章风节,皆我所敬重。先生属文神速,思如泉涌,波澜壮阔。十天前,先生知《风景》付梓在即,立就一稿,然竟寄失,遂又写一稿。二稿都是灯下三两小时而成,我甚感动。先生爱我,奖掖之余,又有婉转批评与鞭策。先生意见极是,我将遵而行之。唯资质学力所限,恐难孚先生厚望也。二○○八年三月三十日记。
我与荣庆兄同住首都,相去十来公里。或隔三五月,或至五七年匆匆一遇。见时不热,别后不冷,长持恒温。我算不上君子,偏爱这点淡如水的味儿。二十年间互相尊重,他声誉雀起,我学无所成,彼此间都没讲过恭维话。他在三次学术研讨会上的发言恳切直率,结合流行色影响及作者气质评定作品,善于把自己放进去与友人共勉,被论者由衷感谢,收效甚佳。
十几年前我同年轻的牛君去谒启功老人,问过荣庆兄书法如何?答:『用功用心,写得好看,喜欢的人多;将来写得平平常常,喜爱的人锐减,后劲足,耐品味!』
君说:『对张先生要求过低吧?』
启老从镜片上方看看我:『你看呢?』
『用功者少,反复思索达到精通变化的人更少。沉思养成慧眼,找出前哲疏漏之处。孔子反对学而不思。思,要底蕴、方法,特定视角,避重复而独创。是绚烂燃之极复归于平淡,险绝后的平正,熟后回生,大多书家竭全力做不到。平,公正、公平;常,平常心,坚守所得,杜绝时髦,涤除偏见倚傍,独立不羁。符合大道:不偏谓之中,不易谓之庸。何低之有?』
『大师!老柯说得太玄吗?』
『我不是大师,只是爱写写画画的教书匠。老柯的话不能全信,不可全不信,结论你自己认真去找。除了白便是黑太简单!』
『还是玄!』牛君有点茫茫然。
『哈哈哈哈哈!』老人笑得神秘坦荡。
『书法有窍门么?』牛君又问。
启老用笑话岔开而言他。
我拉着牛君告辞。
今天,我不能说荣庆兄已达于中庸,他只能是个行者,已前行几步,前程宏远。他向往的是:
云水澄归诗笔老,风雷淡入墨花香。
真人倜傥心无累,字外长留铁骨香。
他的眼界从现存书作推测书家人格,一群书家的特征抽出时代精神和制约。读拓片墨迹等于接纳前修的气息与独语。找到共鸣,上升为对话。他渴望把服膺的大师们代表作,汇集脑中建成立体交叉桥,接受优秀传统的净化,使鉴赏家跟着他神游,向耸立桥头堡上的巨人们致敬。分享他咬碎人世风涛,不眠长夜里希望跟艰辛激战千回掉泪大笑的顿悟。驱逐孤独几百次,这些小精灵们钻进门缝肺腑间空隙,卷土重来的遭遇。大苦大乐携手来访,对影三杯,误解冰销,拾得几片贝壳的兴奋。
获得几代人心中皆有、笔下全无的作品,他不存那么大奢望。贡献方家们清心娱目焕发劳动热情的一批作品,则有些心愿,以便激活笔端浩气,山林气,书卷气。宁做渺小支撑门户的儿童,不当伟大的门徒。
唯恐字不与大师雷同的路,已走完百分之八十。
怕似古贤的路刚走一半,他企盼墨弦狂吟,赶在崦嵫落日前练好身手,当好书法交响诗一个不褪色不缩水的音符。展览只为饮泉水,哪敢歇肩石上眠?
天上云峰没尽头,苦攀最喜汗横流;
寸阴未敢投江水,学得纯刚悟大柔。

风烟明晦写生路,碑帖三箱劫后莲;
毁誉尘轻皆一搏,但亲纸笔足忘年。
荣庆兄同辈人生于战争,长于运动,忙于照顾老小,亲近明师少,成为专家者稀有。读其书作,令我愧悔。
所录先民题跋有见识,果断谦勤。领会雅意,吸纳胆识,帮助记忆,有助于实践。锋颖俊爽,收放中节,鄙薄张扬。晋人冠带,未掩本色。不经营为最佳经营,避巧得势。宽行呼吸健秀舒徐。小字当大字写,耐得放大,妍而不媚,脉饱润,着纸肥瘦干湿适中,紧凑雍容。
书婉丽缠绵又得杜甫、韩愈壮骨的李义山二律,八成阴刚,二分阴柔,比例变动不居。风入松林,溪出幽后,开阖掩映。诗书基调异趣,似分道扬镳,终于契合。显示形式内容组合空间广袤,方式多极,唯有性情愈凸出反将两全。当然,义山七古拗峭悱恻,晚唐一流,我不是说荣庆可以与之抗衡,他们是大家与学子关系,请莫误会。
《宋贤属词作书轶事钞》洒脱沉稳,不散不拘,轻骑行平路,提按笔露多藏少,开张锐利,修洁富理性,系文意决定,亦不当恣肆而点画狼藉。文中谓『熟则生之,生则熟之,贵乎无所滞阂耳』,辩证关系使录者心仪。小跋自省或与此有关。少量行书笔法活跃氛围,省略矜饰,亲和读者。宋子京作文,欧阳修劝其峻洁,此文成于永叔批评之后。悔其归作,渐别凝滞繁芜。
陶靖节为晋后第一大诗人,迄今无人迈越。淡从腴出,朴自华来。明白如话,愈读愈奇,造境遥深,冲逸静拙,老笔纷披。荣庆兄运毫潜沉,以有技巧表现无技巧,纵不挥汗如雨,亦不闲适。窃愿兄十载临池,十载忘机,修成野鹤闲云趣,挥就梅魂菊魄书。不履不衫,策杖披发,三径微醉,萧散凌风,忘始终上下左右,无险险绝,平池涌涛,或重如铁,或嫩若金,岂不妙哉!
书欧阳修《集古录·兰亭修禊序跋尾》取法唐前,器宇轩昂,博雅学人立泰岱极顶,丰神旷逸,巾髯飘飘,浩气凛凛。右下行捺笔过半敛锋,结体松秀,疏宕宽博,得意之处在挺拔无造作,鹤立鸡群。《采桑子》六首字小神旺,拆开无懈笔。行楷一家,鹰扬鹘落,云不碍翅,雪不留痕。朗润恬适,绰约丰满。
王荆公《伤仲永》哀天才失教,灵苗无雨。目光如炬,非痛惋一童而伤其类,仁爱襟怀在章句外。纸仿扇面,八至十三行微斜牵就构图而贯气耿直,激荡忧思。乱头粗服,工拙无心,瞻顾任性,汪汇轻盈。
羲献主敬,儒道圆融。诸帖抒真情,内容大于形式。《兰亭》痛死亡不可逸,服从规律。由无奈而趋解脱,个人短暂,大宇永恒,行书极品。老米传其嫡脉,才高学透,所临尽得形似,宋后无两。元章好表演,忘形自赏时,神情出『二王』樊篱。似处反不尽似,是演员个性出窍破格尽出戏外;不尽似处更传神采。有我无我,让荣庆兄揣摩把握费周章,抓内在情愫与不工最工,最工不工,见仁见智,不须一锤定音。我乃门外汉站着说话腰不痛。
荣庆兄痴迷书道久,兼工理论批评,他厌弃套话,企待友谊对心灵的润滑,热能的输入,有卓见的切磋。相信他能松开筋骨,放下犯险求美意识,适当练些先秦金石文字,格局气息将在百尺竿头上升几步。
(本文作者:著名学者、艺术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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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1 13:18 | 显示全部楼层
幽人空谷
水流花开—张荣庆先生及其书法

撰文/刘恒


大概是因为与张荣庆先生太熟悉了,以致在写这篇文章时,一时竟不知该从何处下笔。按照中国传统的品评习惯,谈到一个书法家的艺术追求及风格时,往往要联系到作者的秉性与修养,所谓『书如其人』是也;而且对于与荣庆先生有过交往的人来说,印象最鲜明、深刻的,恐怕首先还是他的性格与为人。所以我只能不避老套,循着论字先识人的原则来谈谈对荣庆先生和他的书法的印象。
荣庆先生比我早些到中国书协工作,大约是在一九八四年,从大百科全书出版社调来。我曾听他说起过自己在大学里学的是建筑设计,后来搞书法算是彻底改行了。我对建筑设计一窍不通,但可以想象出那是一项十分讲求严谨、精确的工作。而荣庆先生这些年来写的字尽管也在变化,越来越见性情,但总体的印象似乎一直属于点画细致,结字精准的一路风格。我虽然说不清楚他早年所学的专业与其后来的书法追求之间是怎么样的联系,但感觉两者之间应该是有关连的。
荣庆先生给人最深的印象是一副谦逊和蔼、从容澹泊的风范。他是典型的慢脾气,性情温和,说话做事永远都是不急不躁。同时他又非常认真和有主见,特别是在讨论艺术或学术问题时尤其如此。我们在北京经常见面,不论是私下闲聊或是参加一些座谈会议,他大多是最晚发言,而且总是不紧不慢地娓娓而谈。尽管态度谦和,但在观点上则是表达着自己的意见,并不是一味说好话。每当这时,他的表现更能让人感受到一个学者和艺术家的真诚与执著。
在北京的书法界,荣庆先生以善于带学生而著称,可以说是桃李满京城。特别是在京的军队书法作者,许多都是出自他的门下或是与他交往密切。一九八九年荣庆先生在中国美术馆办个人书法展览,开幕当天美术馆门前广场车辆停满,阻塞交通,其中绝大部分都挂的是军队牌照,一时传为美谈。不难想象,以他对艺术的认真执著和为人的实在,教起学生来肯定是悉心传授,诲人不倦。他教出来的学生很多人都曾在全国重大展览中入选或得奖,如果把这个名单统计一下开列出来,将是一个十分可观的阵容。可以说,荣庆先生虽然不在正式学校里担任教师,但在书法教学上的成果,却是许多专业教师也难以比肩的。前两年他受聘在中国艺术研究院担任书法博士生导师,并且成立了专门的工作室,大概就与他带出一批书法人才有关系。
在书法之外,荣庆先生的另一大爱好便是购书、藏书和读书。他的家中到处都是书,书架上、过道里乃至床底下都堆满了大大小小的书册,许多都用牛皮纸包着书皮,可见十分珍惜。他的藏书量大是出了名的,曾经被评为北京市家庭藏书明星。他买书非常舍得花钱,也很执著。记得多年前香港中华书局出过一套容庚先生编的《丛帖目》,共四册,却不是一次出齐,而是每隔一年半载推出一册,印数也不多,荣庆先生一次次去找,终于凑全了。一次与我说起此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他的藏书基本都是文史类和工具书,这些书对他的审美修养和艺术的精进肯定起了很大的作用。荣庆先生这么喜欢书,而且读了很多书,于是自然而然也搞书法史的研究。记得多年前看过他的几篇文章,一篇是《王羲之升平五年卒说献疑》,一篇是《赵孟世系考》,还有一篇是《王愔〈文字志〉考略》。题目都不大,但引证材料丰富,得出的结论也是令人信服,可见其治学功底与志趣所在。前几年听说他对研究赵孟兴趣甚浓,搜集了不少资料,至今还没看到著述发表出来。退休后他移居到郊区别业,读书时间也充裕多了,想必不久的将来会有研究成果面世的。
前面说了这么多荣庆先生的人和事,无非是为谈他的书法作个铺垫。前人说『字如其人』,这话放在荣庆先生身上最合适不过。荣庆先生的书法正如他的性格为人一样,平和简淡,朴实自然。他写字以楷书为根基,溢而为行草,取途端正,用功扎实。篆隶书体则未见他写过。据其自述,学书之初受启元白先生影响较多,看他早期的书法,确与启先生意趣相近。不过随着技巧的成熟以及经验的积累,个人习惯和性情逐渐明显、强化,遂形成自己清秀雅致的独特风格。
荣庆先生对书法的理解和追求是建立在中国传统书法观念基础上的,他的书法首先是写字,写的好看、自然。每次看他写字,总是不慌不忙,一笔一笔写下来,准确的点画构成安贴的字形,众多字形再组成和谐的章法,既不刻意雕琢摆布,更没有故弄玄虚的花拳绣腿,完全是一派清风拂柳,流水花开般的天然意态。荣庆先生学古甚勤,临摹功深,但他却从不炫耀技巧,挥毫自运之际总能保持着一种从容悠然的状态,在熟练的书写过程中将平时学古所得不自觉地流露出来。我觉得他的这种状态很符合古代文人书法的特征:自然的书写文字。不仅在实践中,即使在讨论书法的时候,荣庆先生也一贯保持着对书法传统原则的认同和坚持。他曾对我说,他谈书法不喜欢用时下流行的『线条』、『构图』等概念,而坚持用『点画』、『章法』等传统说法,认为后者的内涵更丰富,表意也更准确,因而更能体现书法的特性及文化内涵。由此我感到他是真正从根源上去把握、思考书法的精神,并且实践、体验着书法的奥妙。
荣庆先生虽然恪守传统书法原则,而且已年届七旬,但他的观念并不僵化,在实践上更是时时探寻着新的手法和语言。比如他对某些字形的处理,将长期学古形成的姿态强化甚至夸张,最后成为极有个性的符号形象,再比如他将传统实用书写的习惯章法进行更为精意的运用,形成自己在章法上独有面目。所以他的作品看上去似乎平淡无奇,但其中许多细节处或意外偶得的效果都令人回味和赞叹。尽管他已步入老年书家的行列,但他的作品却丝毫不『老气』、不陈旧。看他写的字,似乎能感到他的童心,时不时会变出些小花样,灵动而活泼。我想这正是作为一个文人书家的张荣庆先生秉性中艺术气质的表现,就像他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书法就是玩出来的。』其实,孔老夫子所说的『游于艺』,就是这个意思。
二○○八年三月十九日
(本文作者:中国书协研究部主任,学术委员会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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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1 13:19 | 显示全部楼层
高山仰止—片谈业师张荣庆先生
撰文/李有来


早就想动笔写写业师张荣庆先生,可是一想到先生为人为艺的至高境界,又搁下笔来。其实,介绍张先生为人为艺的文章已经不少了,沈鹏、刘艺、尉天池、张道兴、刘洪彪、叶培贵、王世征、李尚才、吴振锋等书坛名家都曾先后为其撰写过高水平的评论,视角虽各不相同,但都精妙入微,在我的脑海中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所以,写点什么?真是有点发怵,惟恐写不到位,反倒给自己添堵。可是,又一想,今年适逢先生七十华诞,四月十八日又要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个人书法展,作为弟子,不写一篇东西,恐怕说不过去。想来想去,憋了好几天,一咬牙,一跺脚,决定还是写吧,写好写不好的,只当是凑个热闹吧。

先生是个圈内人公认的好人,是个不爱招惹是非的人。我一九九五年与先生相识,十多年来,从他嘴里很少听对什么人有什么不满,谈及某人,他总是说人家的长处,不以别人的短处和自己的长处相比较,所以在圈子里有着极好的人缘。每次去他家,总会碰到北京或外地的书界朋友,有的是来求教的,有的是来看望他的,有的是受朋友之托给他捎土特产的,不论是何方宾朋,他都用同样的规格来接待,即:先生陪着说话,师母不断地给客人续添热茶,赶上饭点了,先生和师母或是亲自下厨做面条来招待;或是领着客人到他楼下有点特色的餐馆撮一顿,就餐间隙,师母常常会趁客人不注意的时候就把账结了。
先生是个崇尚儒家思想的人。处处讲究一个礼字,总是那么周到,让人无可挑剔,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先考虑别人,然后再考虑自己。一直保持着平和的心态,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以平常人,持平常心,写平常字』,就是跟我这样差着辈份的年轻人接触,也同样那么地讲究,临别,先生是必须要把客人送到楼口,直到客人离开了视线,才肯返回。
先生是个乐于提携后学的人。他喜欢和学生在一起交流,他说,和年轻人在一起,可以忘掉年龄,自己也仿佛年轻了许多。只要有学生来访,总是会聊得很深很透,学生们总怕耽误先生的时间,而他总是不失热情又十分矜持地说,再坐一会,喝点茶,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自己的学生。前些年,我和袁波、张强等人去给先生和师母拜年,先生给我们每人一个红包,打开一看竟是押岁钱,弄得我们哥仨十分不好意思,先生和师母却说,你们都是孩子,拿着吧,押岁!其实我们哥仨也都娶妻生子,都是地道的成年人了,但『孩子』这两个字的确让我眼圈发红,一股暖流在心田激荡,在先生和师母眼里,确实是拿我们当自己的孩子看的。去年,张先生主持的中国艺术研究院张荣庆书法艺术工作室招收了三十多名学生,开学之后,先生和师母过几天就会去工作室看看,师母说,这些学生真好,几天看不见,还挺想他们。张先生对学生的那份真诚常常会令人感动不已,譬如,久日不见,他会主动打电话找你,问问工作学习生活近况;若是他知道了哪位学生有点什么大事小情,或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他会主动写字或托熟人帮忙,让你觉得十分地过意不去;学生的书法创作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下一步应该如何向深层掘进,他都一一装在脑子里,有了想法他便毫不保留地和盘托出。张先生善为人师,但又不好为人师,他总称他的学生们为写字的朋友,所以,他的周围吸引了无数年轻的书法家和爱好者。由张先生发起的每年三月三雅集活动,由最初的二十二人,逐年递增,去年的大兴雅集已增至近百人,这些人中,一部分是先生的朋友,大部分是先生的学生,有的非常年轻。如今,先生的这些朋友已遍布全国,有的已经跻身各级书法组织的领导职位,成为书坛创作的领军人物。
先生是个『糊里糊涂』的人。先生做学问十分严谨,但在生活中却是个极其简单的人,于吃穿都很随便,都由师母侍候,师母一旦有事或是其他什么原因顾不上他了,先生就有点傻眼。我记得有两件事,很有意思。一次是穿错袜子,一九八九年张先生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个展,布展的时候,师母也跟着忙活,开幕当天,先生早早起了床,自己找来袜子穿上了,晚上回来,师母笑了,笑什么呢?先生竟然穿着两种颜色的袜子,一只是白的,一只是黑的。还有一次,师母外出有事,张先生下楼买了点吃的,回来,就进不了门,只见他拿着一大串钥匙挨着个地试,一边试一边嘀咕着,试了好久,也没打开,幸好师母及时赶到才救了急。

先生的书法主要用力于帖派,究心于启功老先生,进而上溯『二王』,复又得力于赵松雪、董玄宰诸家以养其气。审读他的作品,映入眼帘的是庄重和灵秀,融汇着大气、静气、灵气,那精湛的笔墨和新颖的形式以及作品中流露出的高雅的气息,使人肃然起敬,不敢造次,只容你静静地去品味,精彩迭出,不时地叩动着欣赏者的心扉,使人如饮甘泉,如吮甘露,如炎炎夏日里拂过的阵阵清风,有一种不可名状的舒心感透过感官弥漫到全身。在物欲横流的当下,张先生的书法作品,宛如心灵的旗幡,招展于净化了的精神原野,让人们陷于疲惫的身心找到暂时停泊栖息的港湾,这也正是他放飞传统笔墨和审美理想所带来的效应。在情感共鸣的同时,如作进一步理性梳理,必然会发现,在成功的艺术实践背后,有着诸多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在支撑着:人品、学养、生活、功力、状态,以及承传开拓、立定脚跟、我行我素、不趋时尚等理念有着深层关联。张先生的书法创作,为我们提供了一则范例,提供了一则富于启示意义的学者型书法家成功的范例。
先生的艺术创作,大抵做到了一般人难以做到的两个统一,即:热闹与寂寞的统一,深入传统与关照当代的统一:
热闹与寂寞的统一。张先生退休前是中国书协理事、理论研究部主任,在理论研究和创作上都有着相当的高度,置诸当代,堪称写帖巨擘,是个实实在在的名家,每天需要与人打交道,这些人中,有的是搞理论的,有的是搞创作的,有的是社会上的书法活动参与者,除此之外,还要组织理论研究活动,参与创作评审,还要出席这样那样的会议和展览开幕活动,还有上下左右的沟通和协调,等等,可谓忙忙碌碌。然而创作需要的却是安静,需要了无声喧,需要排除各种干扰,只有集中精力,才能驰骋笔墨。如何解决这一矛盾?如何才能寓身世俗而又能固守精神家园?翻开张先生的艺术年表,检索他举办的个展以及著述,或许能从中找到答案并能获得一些感悟:一九八九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个展,一九九二年在江苏常州和常熟举办个展,一九九四年在厦门举办个展,二○○三年在保定举办回乡展,以及他撰写的论文:《赵孟世系考(外二则)》、《王羲之升平五年卒说献疑》、《王愔〈文字志〉考略》等,此外,还有很多获奖的情况。所有这些都足以说明,他不仅善于驾驭『热闹』与『寂寞』的状态转换,同时也善于调控『组织者』与『书法家』的角色更替。走进张先生的家,到处都是书,先生爱书,爱读书,日积月累,已逾万册,大约是环境使然,先生一回到家,即能迅速涤除头脑中杂虑,沉浸到读书挥毫中来。先生自己说,他的大部分时间是用来读书,写字不过是顺手玩玩而已,故,他的作品中充盈着书卷气息。近年鄙人偶涉丹青,读倪云林《画谱册》有云:『写松最易工致,最难士气,必须率略而成,少分老嫩正反,虽极省笔,而天真自得,逸趣自多,庸人终不取,雅士终不弃。』董玄宰于其后有感而跋:『余阅迂翁此册至所云「庸人终不取,雅士终不弃」,霍然大悟,是意中语。』窃以为,此二句可与不弃读书者共勉,可与所有追求高境界的书家共勉。王观堂《人间词话》运用大量篇幅论及境界,书法绘画亦然,所谓雅俗高下文野,无非境界二字。高境从何而来,无非『读书』二字,能够静下心来读书便是对『热闹』的反拨,也便有了以『寂寞』为乐事所带来的收获,这一点,张先生给我们做出了成功的示范。
深入传统与关照当代的统一。张先生的学书经历了近半个世纪的历程,尤其是『二王』一脉行草书的研究可谓深入肌理,他研究『二王』,绝不是简单意义上的照着字帖照猫画虎地死临一通,而是站在史学的高度来审视,悉心考察其发生发展嬗变过程,这样的考察方法使他清晰地把握了流变,触到帖派的真谛,所以,他多次提出,不论是走碑一路还是走帖一路,『二王』都是绕不过去的。他于『二王』下了很深的功夫,相应地,也得到了很多实惠。记得第一次拜见张先生时,即谈到如何研习『二王』,先生对我讲了两个字—『琢磨』,当时真不明白『琢磨』二字的深意,心想,是要琢磨,不琢磨当然不行,但从哪儿琢磨?没弄明白,但也没敢多问,加上年轻要面子,怕问了会招来先生责备,责备自己不够聪慧。后来,通过研读先生的作品和论述,渐渐明白了着力点。先生琢磨古人,自有他的办法,他很少机械地临帖,采用的是『拿来主义』的办法,围绕他『高古、简淡、清奇、洗炼』的审美理想来吸纳,所以,他的作品内涵富足,意蕴深隽。近两年有人提出『到位』与『味道』一说,颇有意思,所谓到位即传统技法训练过关,所谓味道就是在深入传统基础上的出新,虽寥寥四字却道出了继承与出新的玄机。张先生的字是既到位又有味道的。从到位来看,张先生对传统的理解和把握已经达到了相当的高度,功力足称到位。刘洪彪先生曾不止一次地说,张先生的书法,特别是小字行草,可与古贤比肩,无论是笔墨还是格调都至少可以与民国乃至清人相媲美,足以传诸后世。我是十分赞成洪彪先生的观点的。依我看,撇开学问和功力不说,就味道来讲,肯定是接近了古贤。品评一件作品好与不好,张先生的沽上好友孙伯翔先生打过一个比喻,很生动,他说,什么是好的作品?好的作品就象西瓜,刀锋碰到西瓜皮,西瓜就啪啪地裂开,掰开来一看,沙瓤!这就好!生一点不沙不甜,再熟一点过了,都不好!我看,张先生的作品件件都像成熟的西瓜,件件都合乎沙瓤的标准。大约是学建筑出身的原因,张先生在创作中极其注重形式感,办法很多,每一件作品中都充盈着现代审美情致,任何一种创作形式,经他一琢磨,便焕发出不与人同的光彩,令人耳目一新。而这种新颖的形式感所赋予作品的全新味道与当代的审美潮流正相一致,于是,作品便有新的生命力和全新的内涵。吴缶庐曾说:『小道拾人者易,创造难!』张先生在形式美的开掘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获得了书界同仁的如潮好评,也正好说明,他关照当代审美风尚并着意理性沉潜的价值,他所坚持的深入传统与关照当代有机统一的探索实践是富有创造性的。
我二十来岁拜谒张道兴先生的时候,他曾经对我讲过这样一番话,他说,年轻人思想活跃,富有创新精神,艺术家到了老年,过了七十岁之后,往往容易走下坡路,这跟生理、生活、积淀、精神状态以及长期养成的书写习惯都有关系,这是个规律,大器晚成是少数。我相信张道兴先生这段话的深刻性,我更相信,张先生是属于例外的范畴。今年,张先生已年届古稀,却依然保持着旺盛的升华态势,有着健康的身体、敏锐的审美感觉,可以想象,他的艺术探索一定会走向人书俱老、炉火纯青。
对我来讲,业师张荣庆先生仿佛是一座高山,这高山又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高山立于眼前,岂能不生出『高山仰止』之叹!
二○○八年三月二十日急就于京西八大处
(本人供职北京军区创作室,中国书协理事,北京书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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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1 13:20 | 显示全部楼层
从『「二王」是绕不过去的』说开去—
对张荣庆先生艺术言论的解读


撰文/李松

张荣庆先生曾经说过一句非常通俗的话,就是『「二王」是绕不过去的。』他不止一次地说过这句话,而且,在大的公开场合下也曾多次地说过这句话,并出现在他写的文章里。这话在京圈的书法界也多传说。
《中国美术馆当代名家系列作品集·张荣庆》,集后刊荣庆先生《乱弹——关于时下书法创作及其他》一文是这样说的:
近年来,我一直琢磨这个问题,遂逐步形成一种认识:即学书不管你走帖一路,还是走碑一路,『二王』都是绕不过去的。荣庆先生说这等话,叫人乍一听好像是废话,不过这话是有所指的。
当下呼喊创新,张扬个性者众。对书法艺术的误判误读的现象比较严重,其中对『二王』的解读也存在问题。的确有不少的人很想绕过『二王』,表现方式不太一样。有的直否,有的躲闪。
这里不妨引用张荣庆先生文中引用蒋维崧先生的一句话,云:『艺术总是要创新的,这一点我们同「创新派」没有矛盾,问题是怎么创新。有人认为创新就得来个面目全非,把一切旧的推倒重来。有人实在无计可施,就搞丑、怪、狂、野,这是自毁传统,自毁艺术。』(《由蒋维崧先生的言说想到的》)
再引一段荣庆先生在此文接下来的一段:
尝见一位年轻朋友撰文『现身说法』云:一九八九年在我快进入而立之时写字临帖的苦闷使我忍无可忍,终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爆发了一场灵魂深处的革命,我发誓再也不临那些著名的古碑帖了,也不去找别人教我写字了。从此以后,我就开始一味地胡涂乱抹起来,写来也竟然兴趣盎然,时不时组合出一些无古无今、无中无西、无法无天的墨线构造来……只可惜我无法彻底摆脱早已深入骨髓的一些传统习气,每当有人对我说:你的字还是挺有传统的,我就感到无可奈何。
当代如火如荼的书法界,思想活跃,百花齐放。思想活跃,难免会有偏执;百花齐放,总会有奇花异卉。
有人认为:『「二王」整整压了我们一千五六百年了,已经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了』。由是,也『恨「二王」无臣法』;也说王羲之『无丈夫气,有女郎才』;也敢来『一扫「二王」恶札』。
有人认为:『米芾是「二王」书法链上最杰出的代表,学书必学米,唯米是尊。』于是,到处收弟子,到处讲学,于是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米徒。令人不解的是,笔者在一次书法学习班上发现,全班五十几人,竟有四十五人学米。当笔者对此质疑时,某教头讥语云:『学米有什么不好!』曾几何时,全国的一些展览,米风大盛,米徒遍地。也有专崇其他古代『二王』链上某一家的;也有只追明、清行草的。还有直取当代名家,不二法门的。
总之,欲绕过『二王』的现象是有的,想躲开『二王』的情况是存在的。
进而荣庆先生解释和阐释道:
我讲绕不过去绝不是因为我个人是学『二王』的,就故意把『二王』捧到天上去,借以抬高自己的身价。也不是指单纯地临写,而是着眼于领悟『二王』书法所达到的那种极高雅的艺术境界,那是蕴含了中国书法艺术精髓内核的东西,是代表了中国书法艺术精神的东西。因此,『二王』书法业已成为一种文化象征,最当重视和体味。当今乃至以后的学书者,倘欲追求艺术的高境界,『二王』书法都是不可能绕过的。(《乱弹——关于时下书坛创作及其他》)
许多人的确想躲绕『二王』,为什么呢?其实关键的是学习『二王』太难了!
一难难在,『字无百日功』,想在较短的时间成书法家,从『二王』下手可能性微乎其微。简单说,给你五年时间专写《圣教序》,到时候再给你命题,以《圣教》的味道写一张字。能够写得到位真是非常非常之难!
二难难在,想从『二王』一系杀出条血路难。我们不妨梳理一下,在『二王』体系中由雄强到娟秀排序,历代书家几乎在每个点上都有人占领。的确给我们留下的空间是有限的,往往会与古人相合撞车。
议论到这,『「二王」是绕不过去的』不言而喻,它深层的就是那个永恒的话题—继承与创新。
从书法艺术本体的角度切割,这门艺术无非就是碑学与帖学两大系。碑学在古人的眼里是个泛化的命题,包括篆隶楷,包括金石学等等。帖学是指古代书法墨迹的遗存。帖学则不像碑学那样泛化与混乱,只是由于墨迹难以保存与流传转而刻于碑石,又出现了碑的衍生物——拓片,于是比较容易与真正的碑学混淆。如果我们再深究一下,实际上,我们所说的帖学就专指行草书。
行草书的发展史占了整个中国书法史的大部。行草书的古代遗存占了相当大的比例,从事行草书创作的古代书家最多(就是在今天,从事书法行草书创作的书家保守的估计也占得八成),发展的时间最长最持久,自汉至今未曾中断过,并且多次出现历史的高峰期。行草书的风格种类最多最丰富,行草书的技巧含量最高最完善,难度也最大。如果偏执一点,或可判定,中国的书法史主要是行草书的发展史。
王羲之、王献之父子形成的『二王』一脉书风,始终占领着书法长河的主航道。其风流倜傥、韵致冲和的书风表达的儒雅之美,最真切地表现着华夏民族人文精神的最高审美崇尚。
王羲之是行草书的集大成的人物,是书圣。如果按照传统的道教来论,王羲之就是我们书法界最高的行业之神(注:道教有许多的行业之神,如,鲁班是建筑行业神、李煜是梨园行业神、唐英是陶瓷行业神等等)。我们当然无意讨论神祇的话题,但是王羲之、王献之父子在行草书的创造与贡献,应该是一点也没有争议的。
说来说去,归根结底,我们要发问的是:学还是不学『二王』?或者干脆说不学『二王』行不行?
把话题往这里引,实际上我们自己就处在了两难境地,这是非常难以回答的话题。
鉴此,我们有必要先站在反方立场议论。
问:『写《散氏盘》的人,写《张迁碑》的人,或者说写金文写汉碑的人没学过「二王」,他们留下的东西是不朽的。对此如何解释?』
从字体的角度看,甲骨、金文、汉隶是不朽的传统,是绝佳的经典,是我们赖以取法的重要的法源。在这些经典的法源中,从形而下的角度看,贮存着我们必须要掘取的技巧元素;从形而上的角度看,也辉映着必须要捕获的审美风格。这一点不会有歧义。问题是,在这一领域中,我们发现篆隶(包括楷书)虽然有它们各自的技巧特征与表现手段,但是,它们的局限也非常明显。相比之下,其技巧含量远远与行草书不能相比。我们从书法训练的角度看,从笔法、墨法、章法三点上分析,篆隶楷有许多技巧的空白区。如非常关键的技巧方面有:
第一,没有连绵搅转的笔法,没有连续书写的笔致,没有高速的运笔。
第二,墨的层次相对单一。
第三,章法构成基本是『等距式章法』,难以多样性。(行草的章法样式多样,典型的有:等距式章法、链珠式章法、散点式章法、连绵式章法乱石铺街式章法。)
由这三方面技巧的局限,形成总体表现的局限就凸现出来了。从节奏韵律上分析,比较难以表现大小、重轻、长短、快慢、燥润等等。所有这些缺陷恰恰正是书法艺术绝对不能缺少的东西,绝对不能表现不出来的东西。
另外,在实践中我们经常看到,凡是专攻楷隶或篆,而不旁涉行草者,字必僵化呆板,了无生气,或堕入书奴。究其原因,是技巧训练存在许多盲区造成的。
我们悉心考察一下古代有成就的专攻篆隶楷的书家,他们对行草书,对『二王』书法都下过实实在在的功夫,正是由于在王字上下了深功才成就他们的艺术。比较典型的书家是邓石如、赵之谦、于右任。
我们也注意到,当代专攻篆隶楷者,大胆将行草的法意,将『二王』的法意,融会到自己的作品之中,使篆隶楷的艺术表现力大大增强。不唯独行草书有抒情性、表意性,高古的篆书,朴茂的隶书,整饬的楷书,也能具有非常明显的抒情达意的功能,具有萧散烂漫的艺术表现力。大大拓展了篆隶楷这类静态字体的创作领域和创作空间。
我们再从正方立场议论。
问:『历史上「二王」一脉书风源远流长,整个坐标布满了人,布满了各种各样的风格。行草书突破「二王」还有没有可能?』
专攻行草的书家可以说不胜枚举,历代涌现的行草大家几乎无一例外地都曾经以『二王』为取法的主法源,『二王』行草是行草书发展的滥觞。的确在『二王』一系整个坐标布满了人,我们如果和古人争得一席相当不易,这是不争的事实。
按照辩证的观点,走『二王』之路再突破『二王』是一定有成功可能的。『醇一迁,质文三变』,『笔墨当随时代』不是老调重弹,不是废话。
我们细心观察到,当代有厚度有底气的成功书家们,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与探索,成功的案例是不少的。仅就行草一系,他们典型的路线选择有三条:一是在行草领域集众家之长;二是以行草某种书风为母本,融入其他字体的元素;三是碑帖融合。
近代人们讨论最多的碑帖融和的课题,这或许更能诠释荣庆先生的这一论点。所谓的碑帖融合,实际就是魏碑楷书与行草书的融合。将魏楷的元素融入行草还是将行草的元素打入魏楷,侧重不同主次不同。它必须是要求实践者在碑与帖两方面『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问题是,笔者从事魏楷创作与研究二十几年,甘苦自知,深深体悟到帖学的重要。魏楷之字遗存于石刻碑版之表,刻制的二度创作,大自然给与的漫漶与斑驳,使我们猜解石皮之字,临拟拓本之文,会发生较大的误差。另外,以碑解碑会陷入僵、板、黑、滞、呆的泥沼,会溺于描摹的困境,大大减低书写的意味。还有,笔者的主法源在墓志一系。墓志之字,必存阴气,也有暮气。如果我们只是把拓片上那种黑底翻白,白字翻黑,无疑残存阴暮之气。化腐朽于神奇,关键就需引用行草技巧。首先,强化笔画与笔画之间书写上的『意』的联络;其次,提高书写的速度;第三,突出字与字之间的呼应、对比、节奏关系;第四,将墨的层次、韵味和虚实、燥润化入其间。阴气消解,暮气不存。
由此,细细品呷荣庆先生这句『「二王」是绕不过去的』话,真真的是意味绵醇。『二王』书法,其技巧含量之高,技巧难度之大,技巧表现力之全面,风格拓展余地之大,是历代所有书家所不能比拟的。他们给我们流传下来的法帖,是我们书法人一定必须要承袭的。当代的书法创作,尽管是琳琅满目,尽管是百花齐放,尽管是展览效应,尽管有崇碑抑帖的主张仍然存在,但『二王』的影响丝毫没有减弱。越是在书法的道路上沉溺既久,我们越感觉到『二王』书法越是博大与精深。
二○○年三月十一日于京华沐斋
(本文作者:中国书协楷书委员会委员,北京书协艺术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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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1 13:21 | 显示全部楼层
良师益友—贺张荣庆先生书法艺术展
撰文/吕章申


荣庆先生要举办书法艺术展,先生希望我说几句话,作为主办单位之一的国家博物馆负责人,欣然从命。正赶上我在全国政协会议上,抽不出更多的时间写长篇大论的书评,再说自己也没有那么高的水平,只是谈一点自己的感受,作为祝贺。
结识荣庆先生,记得还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那时我在中国美术馆做副馆长,先是在美术馆的一个展览上看到了荣庆先生的字,非常夺目,不同凡响。而后才结识了荣庆先生本人。
接触荣庆先生才得知,我们是河北同乡,特别是我们在大学学习的专业都是建筑学,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十几年来我们一直保持着经常的联系,本人并不断向荣庆先生学习请教。本人十分喜爱和推崇荣庆先生的书艺,荣庆先生更是自己的良师益友。
在书界浮躁之风盛行的今天,有荣庆先生这样的书法家和他这样的书艺,真可谓难能可贵。
古人云:『书法甚难,有得于天资,有得于学力,天资高而学力到,未有不精奥而神化者也』,这是古贤概括出的书法成功的规律,而荣庆先生正是这个成功规律的践行者。荣庆先生具备这种天资,正因为他有这个天资才造就了他丰厚的学养。没有极高学养的人,书艺是上不去的,书艺到达一定高度时,如果学养不到、境界不到,是很难再上台阶而最终是不会到达高峰的。有了天资而学力不到、不下刻苦的功夫,只耍小聪明,也是到达不到书艺高峰的。而荣庆先生的天资和学力两者都达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
传统是书法艺术的本源,没有传统就失去了书艺的根。而荣庆先生对传统的理解和传承是出神入化的。现在有些书家为了追求所谓的变,而不择手段,偏离传统,远离传统,甚至否定传统,好像坚持传统就是『俗』,字写的不让人认识才是好。记得启功先生健在时,一再倡导写字一定要让人认识。你写的字人们都不认识,如何让人家去欣赏、去引起共鸣!
荣庆先生的书法,格调高雅,高古清新,疏朗恬淡。没有火气、霸气、躁气,而存有一股文气、清气、禅气。这才是书艺的最高境界。
在今天社会浮躁、书界浮躁盛行的情况下,太需要荣庆先生这样的书家和书艺了。

中国国家博物馆馆长
二○○八年三月七日


(本作者: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国家博物馆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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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1 14:09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简单!佩服!!!em1 em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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